清虚子闹了个大笑话,逃也似地离开,陈易笑着,也跟了上去,他可不想这家伙发疯,去把骗他穿女装的那个女服员揍一顿。
就他这手劲,扇上一巴掌,非得把那女服员扇进娘胎不可。
那是一家街头小店,清虚子气冲冲地找人理论,那个胖乎乎的女服务员还挺委屈:“谁让你来了这里就试女装的啊,我还以为你就是这种癖好呢!”
陈易直接笑喷,要是换成他,估计也会往这方面想。
虚子的样貌实在太另类,干瘦干瘦的,还没有头发没有眉毛,又加之面色苍白,反正怎么看都不像个正常人。
清虚子恨得牙根痒痒,很想揍她一顿,陈易赶紧拦住,又出钱替他买了一身正了八经的西装。
皮鞋穿上,领带打上,一身笔挺西装,呃,活像个卖保险的。
好在清虚子还是很满意,临走的时候又恨恨瞪了那小姑娘一眼,这才与陈易一起去了他住的地方。
“呵呵,道长啊,你很会找地方嘛!”陈易说道。
他住的地方是在市郊的一个即将面临拆迁的小村落里面,房子破败不堪,已人去屋空,似乎是无主之物,被清虚子当仁不让的据为己有。
“出家人风餐露宿,一心修行,岂能在意这只砖片瓦的简陋!小子,我劝你还是扔掉那些奢华之物,那会迷失你的本心”,清虚子听出陈易言辞间的嘲弄,摇头晃脑,反而教训了他一顿。
两人从院墙上跃入,院子中已是青草茂盛,成了蛇鼠等小动物的天堂,两人从中走过,进入那发霉的屋子里,便看到了昨天清虚子抱回来的那一大桶鬼哭泥。
塑料桶换成了洗澡用的大木盆,上面还盖着一个盖子。木盆周身绘有线条流畅的符箓阵纹,完完全全遮掩住了气息。
“难怪没有臭味了呢,原来道长早有准备”,陈易笑着说道,若是任由那熏天的臭气散发,估计周边两家住人的邻居就要报警了。
那种恶臭,又加之常年无人居住的破败房子,很容易让人误会是杀人藏尸。
清虚子傲然道:“贫道走南闯北数百年,见识多了,手段自然也不少,这点小小臭味,岂能难得住我。”
“道长牛逼!”陈易冲他竖了个大拇哥,又问道,“对了道长,您是在哪里学的道,这些年又是在哪里混的啊,都到了大圆满境界,我怎么从未听说过您的名号。”
“想打探我的来历吧?”清虚子斜睥陈易,一眼看出他的小心思。
“咳咳”,陈易干笑,但还是没有隐瞒的说道,“是有这个意思,但道长不要误会,我只是好奇而已。”
“哼,你的好奇心倒是重!”清虚子走到一张擦净的椅子上坐下,“不过,你既然成为大圆满,又是驭龙者,有些事情也该让你知道。”
陈易皱起眉头,这奇怪的家伙,难不成还真有什么秘密不成?以他和伏千里等人的关系,若是这世间真有秘密,还能瞒着他吗?
虽然这么想,但陈易并不多言,抱着且听他吹的心思,静待下文。
清虚子见陈易难得的没有冷嘲热讽,以为他真的虚心好学,不由得意,喝了一口凉茶,说道,“这世间是个大炼炉,人是炉子里的碳木,只要活着,就要受到地水火风的煎熬,所以,从古道今,每朝每代的人都想着如何逃脱这个熔炉。也正是因为如此,世人才给自己描绘出了无数幻想中的世界,仙花盛放,仙女成群的天宫,无疾病无灾厄的西方极乐。”
“而每朝每代的人也都在寻找它们,既想着要摆脱这个大炼狱,又期盼可以在那里寻找长生不老之物,也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永恒。”
“其实,这个世界早就存在,早在先秦诸子之时便以发觉,所以才会有海外诸仙岛的传言,昆仑,扶桑,方丈,瀛洲,秦始皇当年便曾派遣徐福前往寻找,只是徐福一去不复返,找没找到,只有神仙才能知道了。”
陈易心想,这真是个天大的冤屈,徐福确实是一去不回,但却是死在了寻找不死仙药的道路上,这个锅有点重啊。
同时,陈易也是心惊,听这家伙所说,好像海外仙岛真的存在,而且,还有人登上过。一直以来,他都不会把传说只当成哄小孩的故事,那是华夏先辈们对于美好事物的向往与期盼,其中一些,也确确实实隐藏着寻常人看不到的证据。
但是,他还是有疑问,打断了清虚子的话,问道,“道长啊,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海外仙岛究竟在哪里呢,又有谁能知道?现今科学如此发达,早就将地球的角角落落探寻完毕,为何从未发现?”
“呵呵,没有发现归没有发现,但这并不意味着不存在!”清虚子没有因为陈易打断他的话而生气,反而问道,“你们驭龙者又有几个人知道,难道也因为一些人的否认,就认为不存在吗?夏虫不可语冰,目光短浅之人,永远看不到高险之处的绚丽奇瑰。”
陈易想想也是,他们驭龙者在普通人耳中那是连听都没有听到过的,别说是驭龙者了,就是风水和中医,现代人也快要给全盘否定了。
东西方文化大融合,带来了许多进步,但也有弊端,存在即合理,几千年流传下来的智慧,岂能是一小撮目光短浅之人可以理解的。
“不是想要找登上仙岛之人吗?今天就告诉你一位成功踏上仙岛,又成功回来之人!”清虚子放下杯子说道。
“谁?”陈易脱口问道。
清虚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又指了指自己,很骚包地说道,“那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只看你有没有这双慧眼能认出了!”
陈易翻了个好大白眼,这不就是说的他自己吗,他又不是瞎,这么大个人,怎么能看不到?
“你登上过仙岛,又回来了?”陈易还是有些疑惑,很是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在吹牛逼。
清虚子笑而不语,又闭上了眼睛,仿佛在嘲弄陈易真是个睁眼瞎一般。
陈易:“……”
两人坐在两张椅子上大眼瞪小眼好久,清虚子本以为陈易会继续发问,陈易也确实想要这么做,不过看到他那骚包的样子,又强忍住了冲动,想看一下,到底谁有耐性。
人在心里面藏东西是很辛苦的,有一句古话,“做贼三年不打自招”,即便是做贼时间久了,都会忍不住炫耀,更遑论是他这种光明正道从仙岛回来的人。
估计早就忍不住内心那爆棚的炫耀欲望了!
“嘶!”
清虚子恨的牙根痒痒,这小兔崽子咋这么不上道呢,难不成如此天大的事情,还要他求人着陈易听,自己一股脑说出来?
他就没有半点好奇?
陈易的确好奇,但却并不觉得他所言便是真实,也是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变化,希望能从中窥得些线索。
不过,让陈易惊讶的是,这清虚子的表现竟然没有半点说谎的嫌疑,怒目圆瞪,嘴唇紧抿,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生气,那是一种自然的情绪变化,假装的生气永远和真正的生气差些距离,在明眼人眼中,一目了然。
“呵呵,道长,您咋愣在这里了,我还等着您往下讲呢”,陈易给了他一个台阶下来。
清虚子松了一口气,同时又颇为恼火,刚才若不是陈易先开口,他就忍不住自己抖落出去了。
“哼,我告诉你,能丛海外仙山回来的人,一个个都是大神通者,我在那里更是……”
陈易听着熟悉的腔调,想着熟悉的套路,感觉自吹自擂的时间到了,不由有些失望。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响亮的声音传了进来。
“清虚子,你在蓬莱怎么了,除了偷就是盗,除了逃就是跑,还有什么好说的吗?”随着这声话音响起,门外传来一阵大门倒塌的“轰然”之声。
“谁!”
陈易和清虚子同时站起来,快步走到堂屋门外,就见到眼前墙壁塌了一段,一个高大的黑影从那烟尘弥漫的废墟之处走了出来。
“呵呵,清虚子,咱们也算是老交情了,你难道回到人间没几天就忘了我了?这记性真是差劲的紧啊”,那个高大男子说道。
直到此时,陈易才看清楚那人的模样。他足有二米多,穿着一个看不清样式的坎肩,露出的胳膊如同树桩般肌肉虬结。他的头发很长,被随意的扎成马尾放在脑后。
虎背熊腰,身材魁梧,声如洪钟,站定之时如老松扎根般稳健,光是看样貌,就知道他修为极是高深。
而且,他来这里,在没有出声之前,陈易和清虚子两个大圆满之人竟然没有一点的发觉。
“是你?应千城?”清虚子显然是认知这人的,惊呼一声,旋即又沉下脸去,呵斥道,“你我交情不深,找我有何事,毁我墙垣又是作甚?”
应千城看了眼清虚子和陈易,摇摇头,并未将这番呵斥放在心上,反而笑着道,“你们偷了我的鬼哭泥,我要毁的可不仅仅是一堵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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