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动手?”
任翼先是一愣,不可置信,按照他的想法,陈易这种跟祁家搅合在一起的人,不说是公然抗捕,也要百般推让,至少找一个律师随行吧?可他竟然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提出了这么一个不是要求的要求?
“小宋小全,带陈先生回去!”
任翼可不会给他们后悔的机会,一挥手就有两个警察上前走来,一左一右按在陈易肩膀上,想要给他点“帮助”,将其带走。
“你们……”
韩闻雪一下子就急了,伸手就要阻挡,却被陈易用眼神示意阻止了。
也就在这个时候,让人惊讶的一幕突然发生,那两个刚刚把手按到陈易身上的警察,只感觉一股大力涌来,就跟受到拳王泰森全力一拳一样,一下子飞出去数米远,撞到墙上,又猛地被弹了回来,落在地上,抱着胳膊,痛苦不已!
“你,你敢袭警?”
任翼今天已经不知道说了几遍这话,下意识地就掏出手枪,指着陈易的头。
陈易坐在病床上,很无辜很委屈地摊摊手,道:“我一动没动,你就说我袭警,这也太冤枉人了吧?”
“你,哼,你一动没动,他们就被打出去了”任翼怒斥道,打开了手枪保险。
“如果任警官的眼睛没出问题,达到了华夏警察招收的视力标准,应该可以看出来,我手脚并没有动弹!”陈易还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丝毫没有因为任翼打开手枪保险而有所动容,就这么淡淡地说道。
“你!”
任翼被这个软钉子狠狠噎了一句,关键是还反驳不出来,陈易确实没有动手!
他忽然发现,自己小瞧了这个面色苍白刚刚从鬼门关打了个转悠的年轻人,他选择在这个不恰当的时间要把陈易带走,其实也是有着自己的打算在里面。
就是想趁着对方惊呼未定,心绪不宁的时候,从他嘴里掏出点什么来,可却没有料到他会如此难缠,不声不响就给了自己一个很大难堪。
比起脾气火爆的祁顺坤和傲娇张扬的项翔,陈易这种不动声色更是让他狗咬刺猬难以下嘴!
“哼,少跟我胡搅蛮缠,我的眼睛很好,没有看见是我的同事自己跳出去的!”任翼看了一眼两位从地上爬起来的同事,强忍怒意说道。
其中一位被摔出去摔了一个狗吃屎的警察,捂着胳膊,从地上龇牙咧嘴地爬起来,说道:“混蛋,你到底用了什么妖法?”
不过,他虽然呵斥的声音很大,但却是色厉内荏,心里面发虚得紧,刚刚明明就是那么稍微一碰触,就跟被高压电击中一般,半边身子顿时痛麻难当,还没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就已经开始做抛物线运动!
说不害怕都是假的,毕竟那岑汗青医生就是前车之鉴,他可不想也变成这么一个丑八怪!
另外一个姓全的警察估计也是同样想法,远远站在一边,喝骂几句,甚至掏出手枪,指着陈易,但就是不敢上前一步!
“哈哈,我们的任大警官可是英勇的很啊,对一个刚刚从死亡线掏出来的虚弱病人,竟然还要动刀刀枪,老子还是第一次见,不错,不错,官职不大,威风不小!”
祁顺坤早就料到陈易没有看上去那么好说话,这家伙可是连自己父亲都不放在眼里的人,怎么可能在如此极为无礼的情况下乖乖配合呢,事实也正如他所想,这家伙果然是深藏不露的主儿!
看着自己的死对头任翼脸快憋成了猪肝色,祁顺坤自然乐得给他加点佐料,争取早成为酱油色!
项翔笑疵了,毫无淑女形象,咳咳,毫无绅士风度,龇着门牙,同样冷嘲热讽,“各位警官,你们可都是学习过马列唯物主义的青年俊彦,怎么能相信这是妖法呢,唯物主义思想观念落实的不够彻底啊!”
韩闻雪一家人以及滑柏骨也在一边摇晃着脑袋,不知道该说陈易什么好,刚才可是捏了一大把汗,到头来却是虚惊一场,这小子也太能装蒜了!
果然,任翼的脸变成了酱猪肝的颜色!
卓副院长下意识的晃动了一下自己的右臂,那股疼痛还没有消失,露出一个苦涩笑容,严格来说,他才是第一个“沾衣十八跌”的受害者!
一屋子人里面只有陈易自己满脸的严肃认真,可这愈发让任翼心火蹭蹭往上窜,觉得他是在无声地嘲弄。
“那个,任警官,你先不要冲动,陈先生的身体确实出了些问题,这股力量不是他能控制住的!”
见到双方僵持不下,好不容易安下心的卓池秋连忙上前打圆场,陈易脱离危险,医院的责任小了很多很多,可不想再出什么乱子。
任翼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卓池秋,但火气还是小了许多。
这位卓副院长他认识,不算太熟也不算太陌生,给警队的兄弟们做过好几次手术,就是他也曾是卓副院长的病人,所以还是有些尊重的。
“是啊”,卓副院长说道,“陈先生自从醒来之后,他的肌肉就在以一种我们不理解的方式运动着,虽然看起来与脱离后的颤抖差不多,但实际上却是蕴含着巨大力量。”
“他真的不能控制?”任翼又问了一次,感觉很难咽下这口恶气。
“难不成你连我也不相信吗?”卓池秋脸色一板,他对凤凰身后的4762心存忌惮,但是对这任警官却是没什么在意的,呵斥道:“陈先生自从醒来,肌肉就一直在震颤,这种细微颤动需要巨大的能量来维持,随时都可能会晕倒,严格来说并没有脱离危险期,你难道想在这个时候把他带走?”
“这,卓副院长,不是我故意刁难他,而是他确实涉及到一起故意伤人的案件之中……”
“那你就把他带走,不过你可要想清楚了,如果他在警局里面发生任何意外,全部责任都要你来承担!”
任翼在这个时候也见到陈易的面色越来越苍白,似乎真的有随时都会晕倒的危险,咬了咬牙,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就在这个时候,兜里电话忽然响了,又有新案情发生,只能恨恨瞪了陈易等人几眼,威风凛凛而来,狼狈不堪而去。
任翼等人走了之后,折腾了一晚上的中医院总算是消停了下来,卓池秋更是长松一口气,他感觉再这么下去,他那年迈的老心脏真的就扛不住了,非要在里面加上几根钛合金支撑架不可。
一晚上的紧张的心跳,太阳也从东面高高耸立的高楼大厦上方艰难爬出来,新的一天新的气象,陈易阴沟里翻船,经历了生死之后,看着那从窗口洒进来的金黄阳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说什么呢,他现在快饿死了,肠胃早就在发出痉挛般的抗议,恨不得把床头的钢筋管子都塞到嘴里!
韩闻雪匆匆忙忙找出来一些吃食,他的病房离着韩志章夫妇的病房不远,一家人四分三进了一个医院,韩闻雪照顾起来,倒是省了很多麻烦。
陈易看到韩闻雪拿过来的那些水果补品,也不管什么,就是一顿胡填海塞,看得周边之人眉头直跳。
“小陈,少吃点,慢点吃,不急啊!”韩母生怕陈易刚刚摆脱危险又被撑死,连忙劝说。
滑柏骨却是道,“没事儿的,这小子结实着呢,鸩毒都不能把它怎么样,更何况是这点食物了!”
陈易塞进嘴里几颗巧克力,这是之前老丈人玩浪漫孝敬丈母娘的,现在正好便宜了陈易,满满一大盒,就这么被他狼吞虎咽吃了进去。
“我说滑叔啊,这鸩毒究竟是什么玩意,竟然这么霸道,比敌敌畏可是彪悍多了!”
“敌敌畏?哼,给鸩毒提鞋都不够!”
滑柏骨一头冷汗还没干,就听到陈易开起了玩笑,不知道这小子到底是无畏还是无知,当即气哼哼地解释其起来,“鸩毒,那是以鸩鸟翅骨中的髓血制成,哪怕只是一滴都可以毒死一只成年大象,毒死数十条眼镜王蛇,敌敌畏跟它比起来,也就跟饮料差不多!”
“我日!”
陈易爆了一句粗口,眼睛王蛇他可是知道,那玩意不仅毒性霸道,抗毒性也是厉害,被其他眼镜蛇咬伤,根本就不当一回事儿,仍旧把对方当成面条一般吞下去,可这鸩毒竟然可以一滴就杀死数十条眼镜王蛇。
他真不知道自己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差,竟然能遇到这种罕见毒物!
“小子,现在知道厉害了吧,濮林族就是一群游离于我们这个世界之外的怪物,你若是惹到他们,哪怕千山万水,都会被追杀不停!而且是不择手段!”
滑柏骨看了看陈易那一直在细微颤动的手指,揶揄说道。
“那怎么办,我还有回头的可能吗?”陈易又是塞进去一根火腿肠,吃的满嘴都是碎屑,很不雅观。
“嘶!”
滑柏骨感觉后槽牙一阵钻心的疼,如果这是自己儿子,非得一巴掌扇死他不可,这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思吃!
可是,他转念一想又觉得不错,陈易确实没有回头的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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