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输入正文见妹妹走远了,充耀这才回过头来,轻轻叹了口气,道:
听充耀一番说辞,隐藏在常威心底的不安一下子烟消云散了,心情一松,立刻明白过来,他话暗藏玄机,十有八九是猜到了自己的身份。
常威留下的破绽不少,充耀机警,不难从各种线索追到他身上来,只是他尚不能完全肯定,故用言辞试探。
常威漫应道,看充耀眼中闪过一丝急色,心中暗笑,只是既然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一时倒不便硬要离开了,遂捂着脑袋,沉吟道:
充耀喜道,
常威摇头说不用,却含笑望着他道:
充耀终于沉不住气了。
常威嘿嘿一笑,翻身下床:
充耀连忙躬身行礼。
又瞄了一眼常威赤果的下体,笑道:
常威苦笑道。
说到宁馨,充耀也不禁皱起了眉头,见常威没有什么架子,便苦笑道:
转眼看常威不以为意,他又笑了起来:
这下轮到常威心中却暗惊,一惊充耀竟然找到了白牡丹,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已经被充耀接走了;二惊宁馨和公主的关系。
心里想着事情,嘴上却不露声色,跟充耀闲扯起来。
我管她是谁!常威心中一阵烦乱,可既然充耀这么说,那蒋氏必然大有来历,看样子也是想跟自己攀关系,遂开动心思猜了起来。
当今皇帝后宫不多,算上上一任的一个月天子,外戚都不多,很好猜,想通这一点,常威已经猜到了蒋氏的身份。
常威笑道,心里却蓦地想起邓奇来。
常威暗自嘀咕,宜伦虽然贵为郡主,却也没蒋氏的后台硬,有蒋太后撑腰,就算充耀是个侯爷恐怕也不敢轻易开罪蒋氏吧!
充耀这么说是想向自己求援啊!
常威的头顿时变得老大,蒋氏贤德,自然不会让娼妓入门,他赎出白牡丹,不仅让她有了一个好出身得以嫁入代王府,而且有了常威这个强大的后援,她在王府里也不会受人欺辱,这是充耀最感激自己的地方。
不过,听宁馨所言,她定是认得白牡丹,而她又与蒋氏交好,一个弄不好,势必要将白的底细和盘托出,告知蒋氏,从而使事情变得不可收拾。
听充耀话里的意思,显然是有意让自己降服宁馨,大家一同把白牡丹的身份遮掩过去。
而常威若是不答应的话,不用宁馨出面,充耀就会让蒋氏找她姑奶奶去,叫常威吃不完兜着走了。这一点常威虽然不怕,但宁馨跟公主是闺蜜,这个把柄就大了!
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啊!干嘛自作聪明,没事找事的去撩拨这兄妹俩呢?!
可世上哪儿有后悔药可吃,常威只得苦笑道:
充耀微微一笑:
见常威若有所思,他又道:
几近中午天才放晴,豪雨过后,道路极是泥泞,下了马车没走几步,常威和宁馨崭新的鞋上就沾满了泥浆,就连长衫下摆上都是黄泥点点。
宁馨从没受过这等罪,又走了几步,实在忍受不过,站定身形,望了望胡同两侧的残垣断壁和一群衣不蔽体的乞丐,恼怒道:
离粉子胡同相距不足二里的沈篱子胡同就是昨夜那场飓风肆虐的重灾区之一,这儿原本就是西城有名的贫民窟,房屋大多年久失修,连日暴雨已经把屋子打透,再经飓风,胡同里十屋九毁,十数人葬身于瓦砾之中,此时的沈篱子胡同已是满目疮痍的人间修罗场。
宁馨一脸狐疑。
宁馨眼睛倏地一亮,仔细打量着常威,流瞳轻转,低眉浅笑道:
宁馨虽然易钗而弁,却是大有媚态,那神情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二八少女。
常威轻笑道:
宁馨飞起一脚,常威不躲闪,正踢在胯上,却没觉出什么力道,只是长衫上不免多了一个肮脏的泥印。
常威望了一眼赈灾的粥棚,两口大锅里面已是干干净净。
胡同里的人一脸麻木地望着这两个嬉笑的少年,显然他们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天灾击垮了。
常威和宁馨走了两个来回,众人的议论之声已尽收耳底,心里便有了计较。
来到拖儿带女的一家六口面前,常威施了一礼,问道:
那四旬汉子了一声,常威又问道:
常威惊讶道,心里却暗笑,废话,我当然知道他死了,我还知道他全家都死光了,否则,我怎么会偏偏提起他来?
得到已知的答案,常威不禁一跺脚,急道:
那汉子终于被我勾起了好奇心,看看常威和宁馨衣着光鲜,实在不该与侯松有什么亲戚关系,忍不住问道:
一想到自己要和毒蛇蝎子为邻,那汉子不由破口大骂,道侯二见利忘义,果然是个卑鄙小人。
倒是旁边妇人瞧了瞧嗷嗷待哺的孩子,突然小声问道:
宁馨在一旁突然埋怨道,她上面有两个哥哥,出门说为了行事方便,就叫起常威三哥来了。
常威心中一凛,这丫头还真机灵!那妇人闻言,眼睛顿时活泛起来,上前扑通跪在我面前,抓住我的衣襟小声央求道:
大汉呵斥了一声,那妇人哭了起来,说就算大人熬得起,可孩子怎么熬得起?那大汉顿时就蔫了。
妇人拉着常威走进一座破院,院里北东西三面六间房子俱已倒塌。
常威面露难色:
妇人抽泣道:
说话间,掏出一两碎银塞进妇人手里,道:
那妇人见状,越央求起来。常威脸上露出犹豫不决的表情,宁馨心领神会地道:
听常威松了口,那妇人连忙说她去与各家商议,至于保人,几户一起作保,官府那里自然没有问题。
常威勉强点头,那妇人出去不大一会儿,就领来了五人,六张地契房契摆在我的面前,一看,原来竟是哥六个分家产各得了一处屋子。
买卖契约自然一蹴而就,签字画押,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没用顿饭功夫,常威便用五百五十两银子买下了这座破落宅院。
虽然警告他们不可将售屋的消息泄出,可早有有心人在关注着常威和宁馨的一举一动,在他似乎无意中说出自己二爷也要买座院子的时候,果然几个人鬼鬼祟祟地拦住了他俩的去路。
没等常威说话,几个人倒先吵起来了,吵闹声吸引来更多的人,得知他要购屋的消息,立刻加入了争夺的混战中。在生与死之间,人性的卑劣面彻底地暴露了出来。
常威看到人们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竟有不可收拾的迹象,一面高声喊道,一面紧紧把宁馨护在身前,她那对丰硕顶在胸口,像兔子一般欢快地跳着,可两眼却东张西望的,竟然浑不知什么是害怕。
众人这才停下手来,见常威真的进了胡同口的第一座院子,才轰然散了,各回各的家,每座宅院的门口都留着人手,生怕我跑了似的。
在每座院子里,常威都似禁不住别人的哀求,好意指点他们,说这事我拿不定主意,你们拿着我的纸条去某某胡同找我二大爷高定,由他来定夺。
高定是高文彩的叔叔,在高文彩升职掌权后,小小的布庄越做越大,有锦衣卫北镇抚司关照想做不大也不容易。
于是,高定暗中又做了北镇的线人,常威使唤起来不要太顺手。
这时倒不用常威提醒了,每一户都神神秘秘地离开沈篱子胡同,常威又故意在每座院子里多停留一会儿,好给高定留出处理契约的时间,中间虽有个别人心存疑虑,可禁不住亲友邻居的攒弄,一切都进行的极为顺利。
宁馨偷偷掐了常威一把,道:
万金只是个跑腿送信的,高定自然不能直接暴露出来。
宁馨嗔道,又狐疑问道:
见常威点头,她若有所思地道:
等到回到万金住的胡同,就见万金正一脸兴奋地在胡同口走来走去,见到常威更是一脸崇敬。
他浑家和几个儿女也都敬畏地望着常威,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常威看了桌上满满一桌子房契地契,整个沈篱子胡同除了全家死绝了的七户之外,其余一百零六户人家的房契地契尽归常威手中,顺利的竟然连他自己都难以置信。
随手递给万金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告诉他立刻搬离此地,最好能在缨子胡同或粉子胡同寻到住处。
万金也不问为什么,立刻应了下来。常威便和宁馨收拾好房契地契,赶回了充耀岳丈、皇太后亲弟长宁侯蒋云竹的府第。
听常威说了事情的经过,充耀立刻明白了他的打算。
充耀不由得哈哈笑了起来,宁馨这才明白常威早知道了她的身份,气得狠狠踢了他两脚,向充耀诉苦说常威一整日都在欺负她,充耀说那就把他配到你那儿三天,三天之内,任你打罚。
宁馨这才放过自己的哥哥,一转眼却见常威毫无惧意,眼珠滴溜乱转,脸上突然浮起一抹奇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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