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一夜,林长生等人一大早就走出了小院,但叫人意外的是,那个年轻的小伙子也跟着走了出来,大胆道:“孙大爷,我,我能不能也跟你们一起去?”
几人一静,目光齐齐落在小伙子身上。≯≯>他似有些惧怕,身子缩了缩,但目光还是期许的看着孙瞎子。
孙瞎子笑呵呵道:“好啊!小兄弟有心,就跟我们一起上路吧。反正我们这一路,走的也不会很快。诸位,没意见吧。”
几个年轻人对视了一眼,齐齐点头,算作同意。不过林长生却注意到几人眼中的不以为然,显然对小伙子同行有些不爽。
也对,他们度再慢,也非一个普通人可以跟上的,纵使这个普通人有着人的体魄。但大家碍于孙瞎子的身份,谁都没有反对。
站在一旁,林长生看着孙瞎子,若有所思。
不错,这孙瞎子看来是一个老者,应该不具备巅峰时期的战斗力了,但他到底有多强,却也说不好。在几个年轻人心里,怕是要比他们强的多。
而且他的年纪,绝对过两百岁。
以这里人的体魄,一般活个百十年根本不叫事,而修炼者更是可以保持悠久的青春期,那一幅老年模样的孙瞎子的年纪,绝对难以想象。
若他修为不太强,两百岁左右,若是高深一些,三百岁,再往高了说,五百岁也是有可能的,不过那就太惊秫了。
几个年轻人都不敢往那方面想。
在这个世界上,活的最大的一个人足有七百多岁,能活到五百岁的,无不是凤毛麟角,处在巅峰的人。一个平和慈祥的老爷子,你说他是大6上最顶尖的人,谁信?
走在路上,孙瞎子不紧不慢的说着自己的见闻,叫几个年轻人大开眼界,尤其是那小伙子,更是目光闪亮,一幅向往之色。
只是对他,除了孙瞎子偶尔关怀两句外,其他人都爱搭不理的。因为以他这个年纪,身上却还没有修炼的痕迹,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不具备修炼的资格。
前面就说过了,这个世界上的人不怕血脉太弱,只要你能搬动气血,就可以修炼。就怕血脉太强,这会大大压制你的精神,使你无法成就神通,自然无法修炼入门。
这个小伙子显然就是其中的代表了。
按照林长生的理解,这样的人应该是天之骄子,可事实却出了意料,只能道一声可惜。不过他看得出,这小伙子并不甘心如此,所以才会主动寻找住宿的过往客人,并试着与他们同行,为的还是走入修炼之门。
而从他的年纪看,这绝对不是第一次了,他能够坚持到现在都没有放弃,其心性之强大可想而知。
深深呼了口气,林长生突然道:“小伙子,不知你怎么称呼?”
小伙子一愣,没想到林长生会问他名字,有些惊喜道:“我叫赤石。”
“赤石?”
这个名字叫林长生愣了一下,心中略感错愕,又是一个激灵。莫名的,他就想到了手中那册赤石天书。太巧了吧!
孙瞎子注意到了林长生的神色变化,笑呵呵道:“怎么?小兄弟听过赤石这名字不成?”其他人闻言,一一看向林长生。
他笑了笑,若无其事道:“嗯。我以前也有个熟人,就叫赤石。不想这小兄弟也叫这个名字,还真是巧了。”
“哈哈……赤石,这是用赤玉石取的名字吗?你父母还真是会省事。”一个年轻人笑着插了一句,语气中带有讥讽。
赤石就好似没听出他的讥讽一般,憨憨笑道:“不瞒几位大哥,我没有父母,从小是孤儿。以前也没名字,还是后来得到了一块赤玉石,才给自己起了一个赤石的名字。”
“哦?”几个年轻人都意外的看向他,一人忍不住道:“你有赤玉石?”
赤石竟丝毫没有隐瞒的意图,点头道:“是啊。你们看……”他自怀空掏出一个不大的包裹,一点点掀了开来,露出里面一块方形的赤色石头。
“真是赤玉石……”年轻人无不瞪大了眼睛,脸上惊喜交加。一旁孙瞎子呵呵笑着,不可置否。林长生目光闪了闪,面上全无表情。
但他心里,却极度的震惊!
‘赤玉石,狗屁的赤玉石,这明明就是天书啊!’
不错,赤石手中拿的东西,正是天书。但与他手中的天书不同,这是一块完整的石头,就跟他们口中的赤玉石一模一样。
但林长生很肯定,这就是一册天书——因为他怀中的天书,有了反应!
可……“怎么会这样?这世界上怎么还会有天书?难道天书并非一册?”震动中,林长生勉强让自己保持着冷静,不使自己露出破绽,而他的目光,则紧紧落在赤石中的天书上。
看了一会儿,他突然察觉到了两者的不同。
虽然都是天书,但这更像是没有经过打磨的天书。或者说,这只是制作天书的材料,并非完成的天书。
“这么说,天书就是用这种类似赤玉石的材料制作的了。”他暗暗沉思,目光转向了孙瞎子。
此时,孙瞎子笑呵呵道:“不错,这正是一块赤玉石,而且这般规则的赤石山也极为少见。”
‘赤玉石吗?’林长生目光闪了闪,心中依旧有些不信。他不觉得,天书这般贵重的东西,会是连几个年轻人都知道的赤玉石制作的。
“小兄弟啊,赤玉石弥足珍贵,你这么把它拿出来,可是很危险的。”孙瞎子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赤石全没什么感受,只是憨厚道:“没什么的,我信得过几位大哥的人。”但其他人,却一下子出了一身的冷汗,就连林长生也跟着心头一跳,有些骇然的看着孙瞎子。
‘好可怕的气势……’他瞳孔紧缩,心脏几乎停止跳动,面上也跟着闪过不正常的红晕。
孙瞎子有些意外的看了林长生一眼,呵呵一笑,道:“好了。还是收起来吧。”
赤石点头,马上把赤玉石收了起来。而此时,那几个年轻人才一一呼出了气,面色苍白。刚才,他们好似要窒息一般。
“小伙子,我看你这人不错,走,我们爷俩一起,聊一聊。”孙瞎子上前拦住赤石,与他一起走到了前面,嘴中乐呵呵的说着。
林长生若无其事,紧跟在二人身后,几个年轻人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脸上无不带着骇然,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
看他们样子,似想要离开,却又颇为不甘。显然他们也知道,自己遇到高人了,但刚才他们给高人留下的印象,可不好。
孙瞎子的声音不大,但显然没有可以隐藏,所以林长生听的一清二楚。他看似说着与之前没有太大区别的话,但不管是话的度,还是语境,都有了变化。
林长生一听就明白,这话中蕴含了一套极为高明的呼吸吐纳之术,而赤石则不知不觉为他所引,跟着他的声音呼吸。
若换做血脉能力弱的人,这一套呼吸吐纳之术绝对是宝贝,可换在赤石身上就不同了。他随着孙瞎子的话而呼吸,但呼吸却越来越重,连心脏也跟着出碰碰的声音。
很显然,这呼吸之术不仅对他没用,还会是一种很强的负担。
孙瞎子显然也预料到了这点,坚持了不大一会儿,就陡然改变了语,又换了一种模式,嘴中依旧不停的说着,而赤石则认真的听着,似乎不知自己身体的来回变化。
在两人后面,林长生见到孙瞎子这般手段,真的是惊为天人。以他的修为,自也可做到这般。但是,他却从来没有做过,因为他意识不到。
说白了,这是两个人不同的领悟,也代表了两个世界,看似不难,却能给人惊人的变化。
这不,不知不觉中,林长生也在揣摩孙瞎子传出的东西,并暗暗与自己的东西比照、领悟,使得自己对武道又有了一番新的理解。
不知不觉中,几人就行了一夜,前面孙瞎子的话停了下来,身子也跟着停下,林长生整个人一顿,登时从领悟中清醒过来。
他兀自有些迷茫的看向前面,正对上孙瞎子奇异的目光。难得的,林长生老脸一红,有些尴尬。
孙瞎子笑了一声,道:“入夜了,这附近也没什么住的地方,我们要凑合一晚喽。”
几个年轻人都没有说话,看他们模样,显然是不敢胡乱开口。倒是赤石,对孙瞎子极为的亲近,道:“前辈,您等着,我去给你找些吃的。”
孙瞎子笑呵呵道:“你不懂功夫,这野外可不安全,让他们去。”
几个年轻人一听,哪里敢反驳,马上就一一道:“你们休息,你们休息,我去,我去……”
林长生有些无语,也懒得搭理他们,兀自走到一旁坐了下来,脑子中还是白天领悟的那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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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路的日子就这么过着,孙瞎子不停的与赤石说着,林长生在后面听着,那几个年轻人则赶着伺候几人,恨不得把孙瞎子当祖宗供起来。
说来,孙瞎子的脾气也是好,而且很有前辈高手的范,也不吝啬指点几人。也就是他们不敢开口,不然收获只怕更多。
当然,收获最大的人,绝对还是林长生。他只觉,自己对武道的认知与之前完全不同了。不,不能说不同,而是从另一面又理解了武道。
这就跟一个东西的两面一样。武道这东西,有无数的面,也就是所谓的大道三千了。
你从正面走,是道。从后面走,也是道。从侧面走,还是道。站在不同的面,看到的景色不同,但归根结底,依然是道。
林长生有自己的道,他通过孙瞎子的口,理解了这里的道。二道看似不同,但实则相同。把不同的面寻到相同的点,正是领悟武道的途径啊!
这日,林长生从漫长的领悟中醒过了神,一抬头,便看到了一座直插天际的庞然高峰,脸上表情顿时变化不定。“通天峰,那就是通天峰……”他不禁脱口叫了出来。
其他人也见怪不怪,似早已看到那雄伟的不知如何形容的山峰了。
孙瞎子笑呵呵道:“是啊,这就是通天峰了,不管看多少次,依旧让人感到震撼。真是无法想象,这般巨大的山峰,到底是如何形成的。”
林长生望着山峰,久久说不出话来,只是嘴巴微张,一片震惊。而当他回过神来,却现赤石与那几个年轻人都不见了,身旁只留下孙瞎子。
他心头一凛,恭谨抱拳道:“见过前辈。”
孙瞎子淡淡一笑,道:“不用多礼。你小小年纪,便有如此修为,却也难得。对了,不知你是哪一方的人马?看你说话做事,不像是南边与西边的,难道是东北边那群神经病的人。”
林长生错愕,完全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只得讪笑。而这似乎也跟默认了一般。
孙瞎子也没有追问,兀自道:“好了。说再多也没用,反正老头子也要回祖先回报了,你们这些后辈的事,我也懒得管。”说到此,他话音陡然一转,严厉道:“不过,赤石那小子是老子看上的,你不许打他的主意,懂吗?”
说到最后二字,他口中轻飘飘的声音却重若千钧,狠狠压在林长生心头,使得他有些窒息。
林长生更觉骇然,赶紧道:“是。弟子不敢。”
孙瞎子哼了一声,突然抛出一物,林长生伸手接过,只觉手中一沉,怀中再次传来微热感。他心中惊喜交加,面上也忍不住变了颜色。
此时,只听孙瞎子道:“这是你想要的东西吧。我看得出,你似是对这东西不感兴趣,但赤石拿出来时,你的气息完全变了。看来,你是认识这东西了。”
闻言,林长生只觉自己心跳都快停止了,嘴巴干涩,全然说不出话来。
“不过算了,老子说不管就是不管了。不管这是什么,给你就是了。”
林长生陡然瞪眼,脸上神情全被激动所代替,给自己了?这就是自己了的?他甚至有些无法相信,这宝贝会得来的这般容易。
孙瞎子嘿的一笑,似有些不屑道:“你们东北的神经病就是这样,好好的功夫不学,却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早晚有一天,你们会遭报应。”
言毕,他的身影瞬间消失不见,唯留下林长生惊喜、茫然的站在原地。他的话,林长生八成不懂!孙瞎子,这是对牛弹琴了啊!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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