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兄弟,你真的没事?”
司空摘星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唐方。
刚刚明明是自己扶着他进来的,气血枯竭,也是自己摸到他的脉象之后确定的。
为何这才一会儿工夫,就能如此迅速的恢复过来?
这老天的,比吃了千年老人参还凶猛啊!
果然是这样,唐方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颇有些遗憾。
不得不承认,这位前辈与自己,确实是有太多的相似之处了。除了自己身边的人,管他是天王老子,还是济世圣人,死了都跟自己没关系。
护短又记仇,小气有毒蛇,该说果然都是姓唐的吗?
不过,他们之间,还是有一些不相似的地方的。
这一点,早在花满楼告诉他整个事情的经过时,他就看出来了。
唐方上前一步,昂首问道:“敢问前辈,当年一家人被人残害,现在你已经是宗师之境,为何不出来亲自手刃仇人,报此大恨呢?”
这话问的无比过分,司空摘星自觉地往旁边靠了几步,免得等一下被波及到,不小心害了性命。
哪知道,铁门里,像是没有动静一样,沉默的许久。
他好奇的再次走上前去——一般这种时候,应该是这些前辈回忆自己的心酸往事,没有什么性命危险。
哪知道,刚刚站上去没多久。又是一阵罡风向外扑来。
这一次,比之前的还要强烈,即使主要的攻击目标都是唐方,他也不免被波及到。
剧烈的罡风,像是要撕碎一切一样,两人站在其中不能动弹半分,只能凭借着本身的实力苦苦支持。
这个难为了司空摘星,他本就不是以战力著称的,说道身体的强度,更是难以媲美唐方。
这妖孽连类似于佛家的金身都弄出来了,怎么比?
于是,他才成为了罡风中最痛苦的一个,猛烈的撕裂感,像是要将他绞成肉泥。
招谁惹谁了?
司空摘星欲哭无泪。
好在,这阵罡风来得快,去的也快,片刻间,就消磨殆尽了。
唐方依旧屹立在哪里,而司空摘星,已经到下,身体在不断地痉挛着。
大爷,别再刺激这位了,遭罪的总是我啊。我可不比你铁打的身体,遭不住罪啊!
司空摘星躺在地上,口角已经泛起白沫,但眼睛,已经死死地盯着面前的唐方。
生怕他在说出什么,招惹了里面的唐峰,那命都可以说是没了。
铁门里,唐峰不再动气。
像是想起了什么,苍老的面容上微微浮现出一丝凄苦。
本以为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自己还以为能够做到愤恨、凄惨不形于色。
怎奈今天回想起来,压抑不住的感情,还是出卖了自己。
他苦苦的叙说道:“百无一用是书生,百无一用是唐生啊!”
他在懊悔,当年的他,确实是太没用了,甚至连作为一名家主,都是不合格的。
“四十年以前,老夫刚刚步入仕途,那时还只是工部下面的一名小小侍郎,既不懂得高层的权利碾压,又手无缚鸡之力。整日里,只晓得在将作监研究器械,眼光、志向什么的,全部都消磨在案牍之间。”他双眼之中,带着追忆的色彩,仿佛在怀念着一段最美好的时光,“后来,杨业篡权夺位,毒死幼帝。江山社稷的大权旁落,不少想我一样从北周才开始被提升的官吏,都受不了打压,早早地告老还乡了。”
“我是在那时,就已经看破官场,决定隐居祖屋,今生再不为官。”他想要一个安稳的生活,都快要做爷爷的人了,官场上面的那一切,还有什么看不开的。
只谈,命运在无情的嘲弄着他。
唐峰接着说道:“可是后来,我回到了长沙城,那一群人竟然还不肯放过我一家。”
唐方惊讶道:“您的意思是——当年的那件事,是大兴城那边的人干的?”
这就太奇怪了,要说大兴城那边的世家没品,这他是知道的。
但没想到,在三十年前,会每品到这种地步。
唐峰不满的说道:“听我把话说完……”
说着,他又回忆道,“我唐家的机关术,名满北周朝堂上下,那些年军队出征,只要有一半的功劳,要归功于我唐家。”
“将作监没有那些军械的生产图纸和指标,一切都要靠我去把关。”说起来,也是很有荣光的一件事情,怎奈唐峰说的是一点荣誉都没有,反而带着一种嘲讽的味道,“后来我决定告老还乡了,杨业是关陇大族出生,老牌的世家大族,平时就与我这些个没有底蕴的官吏不对付,觉得我也就是个小虾米。放了也就放了。”
唐峰叹了一口气,说道:“说起这件事情,连我都没想到进展的那么顺利,当时就带着一家连夜匆匆离开大兴城。快马加鞭的回到这祖地。”
“一回到长沙城,我们家就以守卫祖祠之民,在这里买下了这栋大宅,平日里看起来没什么不同,与四邻相处起来也算和睦。”
……
唐方心里默默的丢了一个大白眼——整条坊被你家站了一半,竟然还敢说邻里和睦,当初买房的时候绝对没少花钱。
唐峰继续道:“在暗处,则秘密的修建起了这个地下密室。”
“密室?”
唐方又一次惊讶的出声,打断了唐峰的叙说。
“怎么?”唐峰嗤笑一声,说道,“难道你的家族不是每个落脚地都有密室吗?还是你以为其他的家族不知道每到一处,先修建一条后路?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唐方闭嘴不言,说真的,他从未知道过每一个家族的地下,都有这样四通八达的地道。
没有人带他去见过,甚至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些!
以前,可能因为自己太小了,还参与不到独孤家的秘密中。
后来……
紧握着的拳头,然他不要再去想这些事情。
他说道:“请继续!”
接下来,就是说道正题上面了。
唐峰眼睛里充满着对往昔的痛苦,他强迫自己不要去想当时的画面。但那种折磨了他将近三十年的痛苦,又一次蔓延到全身。
沉浸在自己,无限的懊悔之中。
“是我无能,我这个没用的家主害死了他们。”
清清楚楚的苍老音调,传出了铁门,也清晰的转到两个人的耳朵里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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