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的相间,这位公子就能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乃至一生不忘,可以说,这也是一种本事。
陌上花千树,公子世无双!
除了这句,唐方再也想象不到怎么形容这位温文尔雅的世家公子了。
那人默默地一人走在大街上,满世界的宫灯游人,仿佛与他都没关系。
遗世而独立的姿态,让他在这热闹的尘世显得那么出众,周围的姑娘们都桃花眼泛滥了。那公子依旧含笑前进,身边的一切,仿佛都不能影响他。
唐方地下头回想了一下,总觉得这位就是自己还在找的人。
至于身份,苦思良久的他,也找到了匹配的答案。
哦哟,看样子长得再好看,也不会让贼忘了光顾。
看着这公子的腰间,本来应该系着一个秀美钱袋的地方空空如也。
他微微思索,便想出了大概,“付钱的来了……”
诡异的一笑,身形如惊鸿的燕鸟,瞬间跳出小摊。
他现在施展起轻功之快,常人的眼睛已经跟不上他的身形了,常人只是在眨眼之间,就看到那位温温.公子面前立着一个含笑小士子,没有人注意的事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拦在了那位公子身前,唐方就像是一个出来见世面的世家小公子,对着那位一顿评头论足。
那位公子好像察觉到自己前方有人拦着,微笑着停下脚步。
他问唐方道:“这位公子,可是有什么事情?”
唐方默默地打量着眼前极为英俊并且风度翩翩的公子——这位,大概就是陆小凤的好朋友,江南花家的七公子花满楼是了吧!
江湖上,真的是少有像他这样形象气质顶尖的好手了,唐方默默拿出自己所见到过的慕容复与他作比较,发现无论是涵养还是武功,都比他差上少许。
高挑秀雅的身材。衣服是冰蓝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巧妙的烘托出一位艳丽贵公子的非凡身影。
那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星河灿烂的璀璨。
他穿着墨色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腰系玉带,手持象牙的折扇。栏外的花园里,芙蓉月下妖娆,浅红色的新蕊,明媚的像要召唤回春天。
要说唯一有点瑕疵的,该是那双眼睛。
这本来应该是一双清澈见底,摄人心魄的眸子。但在双眼之上的翳,折射出本不应该属于他的阴霾与晦暗。
唐方不由得暗道可惜,这本该是从才子佳人的书中才能存在的谦谦公子,却有着这样让人心痛的残疾。
“你能看见吗?”
鬼使神差的,他说了最不该说的一句话。
话一出口,唐方就后悔了。
他此时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脑子锈了吗?不管人家是不是眼睛有疾病,都不应该问的。
花满楼微微一愣,到底还是气质好,被这样带着羞辱的话问到脸上也不带着愠色。
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意,丝毫没有一点的不满。
“我从小是就一个瞎子,但好在没了眼睛看见,我这瞎子心里,还算是明亮的!”
唐方有些尴尬,刚才的对话完全出乎自己的预料,此时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那好啊!”
事到临头,也只能硬着头皮演下去了。
唐方玩世不恭的笑道:“小爷刚刚在路边摊上吃了一碗稠酒,不巧今天出们没带钱,这位公子一看就是心善的人。能否帮在下会账啊?”
听着好像在求人,但那配上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怎么听怎么像是在威胁人家。
一旁的看客各个看的是咬牙切齿,这个瞎眼的相公,明显是被小士子给欺负了。
只是这小子身上还穿着岳麓书院的衣服,明显也是里面的学生,怎么生的如此无耻?
在这个地界上,还没人敢冒充岳麓书院的人,故此大家都很谨慎,敢怒而不敢言。
对此,他们也只能暗暗祈祷,这小士子是刚入书院的,还不懂里面的规矩和礼仪,那样的话,剩下的四年,必定会教她好好做人。
“好啊!”
花满楼含笑着向摆小摊的老汉问道:“老人家,这位公子欠你多少钱,我替他会账了。”
那老汉搓着满是老茧的手赔笑道:“不多,一钱银子的事情。”
花满楼正要伸出手往腰间掏钱,感觉到腰腹空无一物时不由得愣了。
没有,他的钱袋去哪了?
他的钱袋,被人偷了!
第一时间,他把偷钱袋的目标锁定在面前嚣张的小士子身上,但在脑子里盘算了半天,都觉得无论用什么样的理由的显得荒谬。
而且,他觉得,其实这个小士子并不坏,这件事情让自己遇到,就像是朋友间的玩笑一样。
随即,他将用手在腰带上抹了一把,凑到鼻子边一闻。
有些羞愤。偷他钱袋的人,有眉目了。
花满楼想了一下,解下自己折扇上的佛眼紫玉。
“这位老人家,我不巧也没带钱。这块玉你先拿去,等我之后再用钱来赎。”
老汉惊恐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扇坠,他一生贫穷,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看到周围人贪婪的目光,也知道自己手里的这块扇坠绝对不简单。
慌忙将扇坠推回花满楼手中,颤巍巍的说道:“公子,一碗稠酒,有什么打紧的,要是手里面不方便,就当小老儿请了。这块玉还请您收回去,小老儿可是无福居之。”
但花满楼也是个认理得人,死活不肯,说是吃了你的东西,就要付钱,没钱就是在到处骗吃骗喝。
唐方站在一旁插着手看好戏,他这个始作俑者这时候倒是置身事外了。
“公子!”卖稠酒的老汉直接给他跪下了,哭泣道:“小老二一日不过赚些血汗钱,这枚扇坠一看就是价值连城的玩意,小老二一家说不定赔上性命都守不住这物件,还请公子开恩,小老儿还想看到孙子平安出世。”
花满楼被逼的没有办法了,手里拿着玉坠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周围的人看的也是一阵纠结,倒是有人想要趁此机会将扇坠低价买到手中,但一摸身上的钱袋,纷纷就像是腊月天打了霜的茄子。
唐方见不惯他这么墨迹,直接拽着他出了人群。
“那摊主说的对,你光天化日之下给人家这么值钱的一个物件,还让不让平民老百姓活了。”
花满楼默然不语,他倒不是嫉恨上了唐方,以他的心胸来说,不至于。这种情况,就当是多交一个朋友了,将来还有没来往两说就是了。
但他在埋怨司空摘星,身为朋友,在这种时候偷了他的钱袋,关键时候还给他整了这样一出。
如何不气?
唐方左右打量着他,感叹道:“真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土豪啊!”
花满楼没有听懂他第二句说什么,只是无奈道:“怎奈,我也没有银钱了,身上好像除了这个扇坠,也没什么东西好抵押的。”
唐方摇摇头,带他走出人群。
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在身上开始东掏西掏。一点都没有说要顾及一旁的花公子。
好半天,才从怀中掏出一颗银豆子,向后一掷。
花满楼静静地站着,也没多问过唐方在做什么。
待到那银豆子落到老汉聚宝盆里,发出清脆的撞击声,这才好奇问道:“你不是还有钱财么?为什么要拉着我给你会账那?”
“我倒是最后才想起来,这里面还有一点的。”唐方笑道:“果然,行走江湖,不能把银钱放在同一个地方,不然怎么偷的都不知道。”
“至于我拦下花兄,则纯粹是看一个偷鸡摸狗的家伙不顺眼,想要好好整整他罢了,看样子花兄的银钱也被哪家伙偷了,我们也就有了合作的基础了。”
花满楼轻摇折扇,笑道:“虽说你想给我商量的不是什么好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起了同流合污的心思。”
“别说的那么难听嘛!”唐方咧开嘴,露出了一个很鸡贼的笑容:“我们这可是在维护长沙城的和平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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