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离的手指搭在牛角长弓的弓身上,感受着弓身上那一缕黑色之间带着的魂魄似乎在呐喊,在开心的催促着步离动手。步离的眼睛一直盯着那道门,刚刚出来的血邪宗的人是四阶纹战,自己有十足的把握击杀,不过还是等一等。
万一能钓到更大的鱼,岂不是更好。步离知道,自己出手的机会应该不多,所以很珍惜每一次可能。
楼子里,火势渐旺,楼上已经很热了。一名血衣公子还是面色不改的坐在二楼上,一杯一杯,和怀里的姑娘有说有笑的喝着酒。周围炙热的气息像是根本不存在似的,还是一般的潇洒自在。
“三公子,可以走了。”从楼下蹬蹬蹬一人上来,小声的说道。
“喝个花酒,都要这么麻烦,还真是扫兴。”那名血衣公子举起面前的杯子,轻轻的送到怀里花容失色的姑娘唇边,温柔的送到一点朱唇中。
血衣公子怀里坐着的姑娘嘴唇有些抖,送到唇边的酒盏里的美酒洒出几滴。
“雨点花瓣,也算是极美了。”血衣公子微微笑着说道,伸出另一只手,用小指点了一滴洒出的酒,送到怀里姑娘的嘴里,在浓厚的唇彩便轻轻一擦,一抹绯红落在手指上。
“来,喝完这杯酒,咱就走了。”血衣公子看着怀里的姑娘,温柔的说道,就像是夜晚幽会情人,恨不得把一生一世的温柔尽付其中似的。
血衣公子怀里的姑娘本来只能说得上是标致,到没有多么俊美。在西山这种地儿,这样的姑娘已经算得上是绝色了。
外面吵杂的人声,楼下凶猛的火势叠加在一起,姑娘这时候早已经吓得花容失色,听到血衣公子的话,好像是溺水的人捞到了最后一根稻草,身子连忙向前凑趣,一点朱唇落在血衣公子的嘴唇上,香舌微吐,一口酒水渡了过去。
一口酒喝完,血衣公子像是极为满足,还在体会着刚刚香舌的味道,把怀里的姑娘轻轻放在一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物,这才不急不忙的说道:“走吧。”
身后一个一身血衣,身边已经隐约有血色魂力舞动的人点了点头,鹰视四周,守在血衣公子的身后。
两人在前带路,血衣公子被夹在中间,一步步走下楼去。
“公子,等我。”刚刚还在血衣公子怀里的姑娘见一行人要下楼,连忙站起身,脚还有些软,有些虚浮,却顾不上那么多,追了上去。想要拉扯住血衣公子的衣角,跟着一起下楼。这般火势,似乎只有在血衣公子身边才有一点点的安全感。
血衣公子看也没看刚刚还在自己怀里温存的姑娘一眼,就像是没听叫那一声娇柔的呼唤似的,走下楼去。在血衣公子身后那人左手血色光芒忽现,缠绕在奔过来的姑娘身上,甩了出去。
柔弱的身子砸破窗棂,整个人从楼上落下,一声闷响,鲜血从口鼻之中流出,眼看就活不成了。一双眼睛还兀自不肯闭上,这姑娘说什么都想不懂,为什么刚刚还那般温柔的公子怎么会如此绝情。刚渡过去一口酒的樱唇里不断的吐着黑色的血,一口口的仿佛没有尽头。
只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插曲,甚至连插曲都算不上,血衣公子一行人没有人注意这个姑娘到底干什么,到底是死是活。这种普通人,只不过是蝼蚁罢了,怎会想那么多。
血衣公子身后的那人忽然眉头一皱,四周环视,好像觉察到一丝异样的气息,却又不肯定。今晚这火着的奇怪,似乎有人故意纵火,火势奇大无比。不过也没什么,西山之地,怎么会有人是自己的对手。不管是何方的宵小,只要敢显身,不管是谋财还是害命,都要他有来无去。
看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异样。那神秘的高手也觉得自己有些太过敏感,要躲过自己神识的探知,一般的暗影门的影子都不行。在这蛮荒之地,又怎么可能有暗影门的高手呢?
一路下楼,身边血色微微荡漾,热浪扑到血色边缘,就被挡住。楼子眼看就要塌了,血衣公子还是不疾不徐的信步走在其间,举止从容可亲。刚刚那姑娘好像已经被忘到了脑后,连发生了什么,都不愿意回头看哪怕一眼。
“三公子,小心点,我感觉好像有暗影门的影子盯着。”血衣公子身后那人虽然不确定,还是谨慎的知会了一声。
“嗯,知道了。”血衣公子挥了挥衣袖,没有骄横的满不在乎,听到魂澜大陆人人谈之变色,畏之如虎的暗影门,也没有害怕的全身颤抖,只是淡淡的说道。
走到一楼,站在门外那名血色长衫的纹战还在四处环视,没有一丝异样,要是说有人想谋财害命,这时候怕是已经该出手了吧。估计还是一次意外的大火,不会有歹人显身。
一只手垂在衣衫下,见那血衣公子下来,不动声色的打了一个手势,示意外面没有异状。见到那纹战打了收拾,血衣公子身前的人放下心,不疑有他,直接迈步走出楼子。
血衣公子身前一人半只脚刚刚迈出门槛,就在此刻,异变忽生!
步离等了许久,为的就是这一刻。没有贪功,只要见血,不管是血邪宗谁的,步离都会满意。至于那个血邪宗三公子的狗命,等自己再强大一些来取也不算迟。
脚刚抬起,迈出大门,步离就动了起来!
身子在地上“弹”了起来,牛角长弓已然在手,背后嗜金蚁的幻象招摇,狰狞狠戾。刚刚交媾完的嗜金蚁似乎比寻常时候还要兴奋一点,看样子,不管是什么生物,除了大黑那种立志死在母熊肚皮上的家伙之外,都在交媾之后变得更加兴奋,悍不畏死。
“断金碎玉罡”暗金色光芒在夜空中划出一道流星般的弧线,长箭带着扳指里面魂魄的嘶吼声激射而出。空气像是被撕裂了一般,长箭破空之声远远没有长箭的速度快,暗金色无声无息的带着犀利的光芒转瞬便射到还没迈出大门的那人身前。
这个角度刚好遮挡住那人的视线,待感觉杀气的一瞬间,一股巨大的力量已经到了身子上。整个身子像是一个大水囊似的直接被长箭射爆,鲜血四处迸溅,鲜血中碎肉无数。长箭去势未竭,射向这人身后的血衣公子。
一声冷哼,站在血衣公子身后那人似乎瞬移到血衣公子身前,两根手指夹住暗金色的长箭。两根手指暗红,带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道。长箭上魂力变化的金色光泽在血色的手指迅速失去了颜色,变回原本铁木长箭的模样。蕴含在其中的扳指里的那一丝魂魄也开始安静下来,消失的无影无踪。
在楼子外面观察周围动静的那名四阶纹战刚要移动身子,悍不畏死的挡在血衣公子身前,就在这一瞬间,便感觉到后脑一道凄厉的风声响起,脑海一片模糊,整个人晕了过去。虽然是眩晕,却站的笔直,仿佛根本没有动一下似的。一根粗大的木棒直接被敲碎,大黑的身子一现即逝,又消失在夜色之中。
这一切都在步离的预想之中,第一箭刚刚射出,第二箭便衔尾而至,虽然没有第一箭那么生猛,但对付一个被潜行隐身的大黑闷棍敲晕过去的四阶纹战,还是绰绰有余。
“砰”的一声闷响,四阶纹战随即被射碎,爆裂的力量根本没有贯穿身体,而是直接把整个人射碎。好像是钝物击打中那人一般,完全不符合常理。步离的舌头轻轻舔舐着嘴唇,心里也被自己全盛时候的出手吓到了。或说不是吓到,而是和自己预想的不一样。原本是想贯穿,怎么血邪宗的人都被射爆了呢?难不成魂澜大陆的物理原理和自己原来那世界有什么不同?
异变突生,血邪宗的人转瞬之间就有两个纹刻高手殒命在那道像是意味着死亡的大门之前。鲜血、碎肉混杂在一起,四处喷洒,像是下了一场血雨一般,浓厚的血腥味道和人体里面特有的腥气混杂在一起,让人闻之欲呕。
第二根长箭射爆血邪宗的四阶纹战,随后射入门楣里面。这回像是步离预想的那样,长箭直接贯穿门楣,穿透木质,射了进去。
已经摇摇欲坠的楼子哪里又能经受住这么大的力量,虽然贯穿的力量快且稳定,但随即被第二支长箭射中支撑梁,整个楼子扭了扭,不甘心的在烈火中倒了下去。
“吼~~~”一声大吼在烈火之中传了出来,血色绽放,好像是火焰中开出了一朵血红的鲜花似的,无形的血腥杀气顶住要塌下来的房梁,血衣公子身前还有一名血邪宗的强者,反应倒也极为迅速,一面血色的盾牌随即出现在身前,顶着血盾直接冲了出去。
血邪宗的人的确勇悍,步离的舌头舔着嘴角,像是舔舐着对面远处的血雨一样。这种看不见敌人在哪的情况最是让人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敢冲出来,血邪宗的确有点意思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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