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百年不遇的机会

  魏离坐在山崖上,看着湍急河流浩浩荡荡,如一条激荡的白线,汇入黄河,松了一口气,却忽然被一个大手抓在后背,立时全身麻。

  这大手提着魏离越过山涧,越过山岭,一路顺风向西北而去。魏离索性闭上双眼,心内默运龙象般若功口诀,这个时候他也只能静观其变,缓慢恢复实力。

  不知过了多久,这身影慢了下来,将魏离放下。魏离睁开双眼,现这是一处山岭,山上以坚硬花岗岩为主,少有林木,只在石缝中生长一些松柏,四周景象一览无余,不怕有人窥探。

  魏离向背负双手,身材高大的黑衣人拱手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

  黑衣人缓缓转过身,将仅露双眼的头罩摘下,魏离惊喜道:“谢长老!”这黑衣人正是金毛狮王谢逊。

  谢逊望向魏离,嘴角含笑,眼神中藏满赞赏,道:“能够伤到那头老鹿,果然自古英雄出少年,难怪乔兄那么看得起你。”

  魏离心内暗道:“看来谢逊早就跟着玄冥二老,想想也是,谢逊协助乔峰管理精武门多年,他在精武门内的影响力,绝不是玄冥二老短期内能够消除的。那他为何不敢直接出手救下自己?为何等玄冥二老离开后才出手?”

  魏离心内一转,猛然明白了原因,脸色难看道:“谢长老,门内形势究竟如何,难道玄冥二老真能一手遮天?”

  谢逊摆手道:“门内形式确实不容乐观,但是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坏。现在由玄冥二老主持门中事务,烽火神龙封万里协助,乔兄因身处嫌疑之地,已经自请去通天塔闭关。不过门中还是有不少人倾向于我们,像张无忌,杨过,袁承志等,不过这些人目前负责通天塔,话语权不强。若是再过几年,通天塔轮换,乔兄又能摆脱嫌疑,我们不难夺回控制权。”

  魏离担忧道:“到底怎么回事?乔护法主持精武门事务多年,怎么会被怀疑?”

  谢逊不无忧虑叹道:“空见神僧身亡令我们措手不及,再加上三丰真人闭死关,我们在门内最高层顿失话语权。本来乔兄突破无相境,能够暂代副门主之位,君子剑岳不群却忽然拿出一封由慧光大师写给门主的信,信中提及乔护法为胡人中的契丹族人。乔护法七岁前一直由慧光大师抚养,这封信说服力很大,在门内高层掀起轩然大波。这时候副门主重阳真人破关而出,经过门内高层讨论,乔兄暂放门内事务,由玄冥二老暂代。”

  通过谢逊的话,魏离理清了门内形式,脸色难看道:“重阳真人为何会支持玄冥二老?这二人在江湖中臭名昭著。”

  谢逊沉吟片刻后道:“这事告诉你也无妨,这牵扯门内理念之争。十几年前,三大盖代大宗师突然不理世事,门内高层都认为天下会迎来大乱,大乱后终归一统。当时门派对如何应对日后乱局上起了分歧,分有南下和北上两种主张,争执不休。南下论者主张门内应采取缓和手段扩张,最终占据大势,在未来乱局中胜出。其方略是,向南逐渐渗透楚国军政双方,最终并齐楚为一,天下三分有其二,这样占据天下大势,再以十几年时间逐渐向西北蚕食,统一天下。”

  “北上者则认为应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吞并燕国,然后合齐、燕两国之力北上击败草原胡人,然后再南下争夺天下。北上者认为一旦天下大乱,胡人就会趁机入主中原,荼毒百姓,摧毁我们的文明,所以主张北上,先击败胡人。南下论者以空见神僧为主,北上论者以重阳真人为主,最后在三丰门主支持南下持重论占据上风,定下南下的基调。那之后重阳真人、空见神僧同时闭关,冲击真人境界,为未来天下乱局做准备,门派事务转移到乔兄手上。”

  “现在你明白叶凌薇为何会被送上精武门了吧?这是为当时北上燕国做准备。而且当时吴起正在晋阳与胡人对峙,他一人就掌握燕国近半兵权,若是乘机吞并燕国,确实有不小的可能性成功。但此举是兵行险招,更大的可能性是吞并燕国不成,反而内部先乱起来,让胡人占了便宜。”

  “后来北上论失败,这件事也隐秘为燕昭王所知,所以才有后来吴起叛燕难下归楚,皆是顺势而为。”

  “现今重阳真人出关,门中无人能牵制抗衡,北上之意由喧嚣起来,玄冥二老之所以能掌管门内事务,跟他们投重阳真人之所好,不无关系。”

  魏离沉思片刻,整理思绪,不解道:“时移则势移,目前的形式与当年早已不同,北上计划早已没有实施的基础,重阳真人为何还要坚持?”

  谢逊摇头道:“重阳真人一生跌宕起伏,我们能看到的,想必他也能想到,至于他为何要这样,目前还猜测不到。乔兄闭关前曾秘密见过我,他对你赞赏有加,称你有很好的大局观,嘱咐诸事都不要瞒你,并名言南下计划不能停。目前我处在明处,玄冥二老对我多方监视,门中许多暗中势力都不便再调动。你目前则可顺势转入暗中,掌控这部分势力推进南下计划。”

  魏离担忧道:“晚辈资望浅薄,武功更是未登堂入室,怕贸然担此大任,坏了门中部署。”

  谢逊笑道:“这些都是门中暗中培养的势力,只跟我和乔护法联系,资望的事你不用担心。至于你的武功,刚才我已亲见,普通先天高手也未必能敌得过你,再加上你一日千里的进步度,不愁不能服众。”

  魏离躬身道:“如此小子就斗胆接下这任务。”他深知机会难得,若非乔峰身处嫌疑之地,谢逊被监视,门中与乔峰、谢逊交好者也未能幸免,无论如何轮不到他出头。这样的机会百年不遇,若是错过,他肯定要遗憾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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