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龚琅答话,已然将架在他脖子上的长剑收了回来。与木榆槡等人对视一眼,头也不回继续朝前走去。只留下还有些发愣,一脸不知所措的龚琅,满是疑笃的瞧着众人离开。
等众人行出里许之地,忽听龚琅从后喊道:“有本事就堂堂正正与我打斗一番,使这等妖法,又如何能让人信服了?”
众人回过头来,只见脸上罩着一层寒霜的龚琅,急急朝自己几人奔来。
听了他话,凌云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来。当初自己还未习武之时,见着武功高强之人,心中除了匪夷所思以外,哪里会冒出妖法二字来。等到自己武功大进之后,这才发觉,自己当年的匪夷所思,不过是井底之蛙罢了。
而此时听见龚琅说自己使的是妖法,似他这般见识,恐怕连当初还未习武时的自己还不如。如此无能之人,若是日后接管了万刀门,于江湖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而既然他说自己使的是妖法,倒不如让他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妖法。
不等龚琅走近,兔起鹘落之际,手中长剑一抖,便直朝龚琅咽喉刺去。
这一剑,并非九转刀法中的招式。但这一剑,却足有惊天地泣鬼神的威力。在凌云腾空而起的一霎,整个空旷的草地之上,便如有一股清澈的溪流,缓缓从草地之上流过。
其势不急,但气势却让人凛然生畏。因为这股溪流,给众人的感觉,便如同寒冬腊月之中,还未凝结成冰的溪流。
其势虽缓,但正因为它的缓和,才让人无时不刻担心这股溪流会冻结成寒冰。溪水虽不能伤人,但寒冰却能。
尤其实在凌云这股气势之下,四周的空气仿佛都要冻结成冰了一般。而在寒冷的冬天,人的皮肤也最容易被划开。即使是平日常见的一株小草,只要一个不慎,便极有可能将皮肤破开。
也正因为如此,凌云这一剑刺出之后,纵使木榆槡这等老江湖,在他出手之时,都忍不住运功相抗。以免不留神之下,被过耳的疾风刺伤了肌肤。
木榆槡等人都尚且如此,更不用说与凌云面对面,亲自感受这这一剑威力的龚琅了。
在龚琅眼中,凌云这一剑似乎并不像是剑招。而是他此时拿着一把寒光四射,晶莹剔透的冰剑。受这股寒冰气势的压迫,龚琅顿觉自己处在茫茫雪地之中。虽有心要躲开他这一剑,但奈何手脚冰凉之下,哪里还能移动半分了。
而从龚琅错愕不已的脸上,早已露出了满满的悔意。眼见凌云一步一步缓缓朝自己走来,寒冰之气也愈发的凝重。若是他先前便知道凌云又这等实力,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来招惹凌云的。
此时他清清楚楚瞧见凌云并没有使用什么妖术,只不过是因为他内力精湛之下,自然而然生出的一股气势。这股气势,他以前在师叔龚万里身上瞧见过。但师叔所散发出来的气势,较之自己今日所遇见的,又是小巫见大巫了。
虽想跪地求饶,让凌云放自己一马。但奈何凌云这股气势实在太过强大,直压得他牙关咯咯作响。纵使他想开口,此时也难以办到了。
眼见这凌云手中长剑一步一步朝自己逼近,手中长剑不刻便在刺进自己的咽喉之中去。
挣扎,对于他来说,已经尝试了不知道多少次。
祈求,也不知在他脸上浮现过多少此。
绝望,终于在他脸上慢慢浮现出来。
闭上眼,等待着他的,只有一剑封喉。
也就在他咽喉之处感觉到一股冰凉之意时,一个亲切的声音,忽然让他睁开了双眼。这声音虽不甚悦耳,甚至有些沙哑。但此时在龚琅听来,却当真如之音一般。
顺着声音所发之处瞧去,只见一个彪形大汉,虎虎生威的朝自己奔来。见了来人,龚琅心头忽然一松。全身脱力之下,竟然晕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转过来,只见夜已深沉。遥远的天际之上,稀稀落落点缀这些许星光。在这黑夜如墓的场景之下,更显几分悲凉之意罢了。
然而,在他近前,却有一对如皓月一般的眼珠,一瞬不瞬的注视着他。
等他那昏沉的大脑醒转过来,眼中泪花竟然不自禁的流了下来。
那人见他落泪,脸上担忧之色已然被错愕取代。宽慰道:“琅儿,你这是怎么了?”
听了那人说话之声,龚琅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喜悦。泣不成声道:“徒儿知错了,请师父责罚!”说完站起身来,倒头便朝来人拜去。
在风波楼十里范围之内,能救下龚琅的,除了他的师父龚镇南,还能有谁了?
见龚琅如此,龚镇南忙将他扶了起来。也不问他缘由,朝站在身后众人冷冷哼了一声。转过来头来,冷冷对木榆槡说道:“木兄,难道这就是你邀我前来的目的不成?”
木榆槡见他误会了自己几人,轻叹了口气说道:“我与龚兄交往也不是一年两年了,难道我为人,龚兄还不清楚么?”
龚镇南仍是一脸不快之色说道:“俗话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与你多年未曾往来,谁知你肚子里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木榆槡见解释无益,摇了摇头道:“既然龚兄说的如此明白,那老朽也不与龚兄为难了。龚兄若是觉得我靠不住,这边请吧。”
龚镇南眉头微皱,朝左近打量了一眼,最后目光仍旧落在了木榆槡身上。过了半晌,这才说道:“我那其他几位徒弟现下何处?木兄若是念着咱们多年的情分,还请将他们放出来。见他们安好之后,我自然会带着他们离开。”
凌云见了龚琅,已经觉得他够厚颜无耻的了。但没想到,他师父比起他来,当真是有过之而不及。而方才之事,也是自己惹出来的祸端。当即上前说道:“我说这位老伯,咱们好心帮你调教你的徒儿,你怎么反倒将咱们当成了坏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好心什么驴肝什么的?”
刘勇见龚镇南不分曲直,上来便找自己几人要人,心下不快之下,当即接口道:“好心当作驴肝肺!”
听了他话,凌云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就是这句话。好心当作驴肝肺,你也不问问你徒弟,他做了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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