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遍洒,旭日东升。
狂奔了一整夜就算是铁打的人也会受不了,同时也是为了隐藏行迹,那些黑衣人迅速的将车辆拉进山间的树林里,用树枝掩盖起来。然后分散扎营戒备,顺便填饱肚子外加休息。车里面那些被点着穴道的人也算是待遇不错,至少还能供应水和食物。
眼见车队扎营,在后面紧跟着的软轿也在附近的一个山头上停了下来,远远地望着他们。
那几个轿夫在将轿子放下后,就避到一旁去忙他们自己的事情,仅留下那两个白衣侍女站在软轿的两侧。
轿中传来幽幽的叹息,似乎是个年轻女人的声音,”时候不早了,你们俩也累了一夜了,先去歇息吧。“
那两个侍女好像呆了呆,没想到这个时候还让他们去歇息,一名侍女躬身小心道:“小姐,您的身体不是很好,长时间没出门,经此长途跋涉,还须小心才是。”
轿中的人沉默了一下,叹道:“反正身体已经是这样了,还有什么能更坏的,况且这和劳累也并无关系,凭我现在的功力又怎么能在意这一点点的路途。“说着好像回想起了什么,语气低沉了下来。
那刚说话的侍女见小姐此刻的情绪又低落下来,强笑道:“老爷也真是的,这些年来细心照顾您,怎么现在却给您派了个这么苦的差事,不过奴婢也是没想到小姐怎么就能那么爽快的答应,现在小姐离开了这么久,依着小小姐那个脾性,不闹的无法无天才怪.“
“……”
轿中人悄无声息,这次的行动完全就是打家劫舍的性质,自己也不过是充当了一个打手的角色,实在非自己所愿。可是自从十年前的那场巨变开始,自己心神大乱昏倒在地,就再也没去炼化浩留下的真气,这个时候在她看来,那仅存的真气仿佛是浩与自己唯一的联系,要是真的连它们也没有了,就差不多是掐断了这一切,几乎丧失所有希望的云诗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到这一点,但这样做随之而来的后遗症也就出现了,体内的真气不断互相冲击,导致经脉堵塞,几乎全部的时间都瘫痪在床。
虽然是这个样子,但是她心里却毫无悔意,甚至是无比的欣慰,是天可见怜么?本来了无生趣几乎要随浩而去的她蓦然发现自己居然有了身孕。
这本来是绝对不会发生的事情,毕竟自己当时正在全力吸收浩的功力,在这种情况下原本是不可能怀孕的,可是谁也不知道没有把吸收来的功力完全炼化会有什么后果,没有人会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来这样做。
因为这个云诗每日都会遭受真气反噬之苦,但是却含笑看着自己的女儿一天天的长大。为了保住这个女儿,云诗费尽了心思,她知道凭父亲的那个脾气是绝对不能容忍自己生下浩的女儿的,所有就装作性情大变,吵闹着要搬到外面去住,父亲可能也是心怀愧疚,在她屡次的要求下也就答应了。
自己也就搬到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逸了起来,这个地方本来是专门为了和浩在一起而选好的,用来安置自己的女儿是再好不过了。可是眼见自己当年精心布置好的小家的一切,那些桌椅板凳,院子里的一草一木,无不是自己和浩亲自动手,回想起那温馨的一幕幕,经常忍不住潸然泪下。
特别是生下女儿之后,云诗的身体更是变得奇差,每日的反噬之苦越来越难熬,下半身几乎彻底地瘫痪,虽然尽力休养,可是也没有太大的起色。
随着女儿慢慢的长大,云诗的心情也开朗了起来,经常呆视着她那异于常人的顽皮,她的五官无一不像这些年来挂心不已的浩,看见了她就仿佛浩在自己面前微笑。幸好这些年来并没有人前来打扰,得知事情真相的也只有自己的两个贴身侍女而已,至于爹爹则全然不知情,不过前些日子那心尤不死的师兄贸然闯入,看见了自己的女儿,脸色神色大变。
云诗心里清楚,虽然自己对他的问话避而不答,可是自己这个师兄曾经和浩明争暗斗了好几次,虽然都是一败涂地,可是对于浩却是记忆犹新,断然不会认不出来这是谁的女儿。
眼见师兄状若癫狂的离去,本来十分忧心会再起波澜,可是等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什么动静,云诗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落了地,想来西门师兄也不想让大家都不好过。
过了一段安稳日子后,父亲居然派母亲亲自前来将自己接回去,云诗最近几年身体恢复的还不错,也没什么理由继续在外面住下去,便随了母亲回去。
唯一忧心的就是自己的女儿,但是也不可能就让她在这个隔绝人烟的地方长大,只好对外宣称是自己收的徒弟,在年
龄方面也稍微说小了点,能瞒一时是一时吧。
本来是担心无比,可是在回到武林盟之后才发现规模扩大了好几倍,势头猛烈。大家都是异常的忙碌,哪里还有闲心来管她们的事情。只是母亲有些怀疑的问了几句,云诗淡淡的回了,语气冷淡。母亲也不想再去破坏好不容易才修复的亲情,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只是西门英杰投来的目光有着几分莫名。
心情一放松,云诗就开始考虑自己的身体问题,把女儿交给了侍女照顾,自己测闭关了一段时间。所幸浩的那股真气在自己体内这么多年也渐渐地适应了,云诗此时也有了精神寄托,几乎将它们一下子全部化尽。与自己原本的功力相结合后,几乎在瞬间就把功力提升到了顶点,足以与她的师傅相比肩,直接进入了武林绝顶高手之列。
虽然身体经过这些年的折磨并不能马上恢复,可是感觉却顿时敏锐了不知道多少倍,一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云诗隐约的感觉到体内那股浩的残余真气蠢蠢欲动,仿佛在呼唤着什么,特别是有一日无比的明显,这个发现着实让云诗震惊,难道说……
可是还没等她仔细的探究,父亲居然把她叫去并且给了她一个让她感到惊骇的任务。她实在不明白这些年来父亲究竟在忙些什么,怎么现在居然要做这样的事情。
可是耐不住父亲的苦苦哀求,西门师兄外出了无音讯,这件事情又迫在眉睫,除了云诗确实无人可派,并且说此事非常重要,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要求她做什么事情。
近来云诗的心境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原先那种悲天悯人的想法想法消散了不少,现在在她看来,能守护好自己的亲人就已经不错了,否则就算是救尽了天下人却丧失了自己的至亲,人生还能有什么意义。
既然能一次性的解决所有问题,那么就委屈了这次行动的目标吧,反正就算自己不去还是会有别人去的,最起码自己还不会滥杀……云诗自我安慰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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