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一群定真帮帮众掘开王家夫妇的坟墓之后,那原本离去的高瘦汉子便又不知何故折返了回来。
这一次他带来了一个看上去老实巴交的农夫,他手中握着一杆铁锹,十分平静地冲着王铁三说了几句话,王铁三面色骤变,然后飞快地带着一众手下离去。
“这小子,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一旁身穿官差服饰的高瘦汉子也转身离去。
待到所有人都离开之后,那老实巴交的农民却是又用手中的铁锹将泥土全都铲了回去,还像模像样的将两座坟连在了一起,又在地上捡起了两道木碑,摇头叹道:“作孽呀!”
话音刚落,将手往地上一拍,那两道木碑便又被敲了回去。
“江湖之中多是非,恩恩怨怨几时休!老二老三,当大哥的就只能帮你们这么多了!”他叹了一口气,又在二人的坟前拜了拜,然后转身便走,看上去依旧如同寻常老农,却让赵云心生不起一丝一毫的轻视之感。
一掌之下,木入土三分,寻常高手,又那里能够办到,那农夫,看样子就算不是先天高手,但距离先天之境,也不远了吧!
赵云听不见他的话,虽然他看上去与王铁三兄弟有些相似,像是一家人,但他却也悄然承了他的一份情,将来报仇之时,便给那王铁三一个痛快好了!
赵云拉着王娟远远地向着王屠夫的坟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却是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不由分说地将她背在身后,口中道:“娟儿妹妹,我们先去赵家村,哪里是我父亲的祖地,想来也有我们的容身之所,待到哥哥练好了武功,再出山为王叔报仇。”
王娟还沉浸在刚才的悲痛之中,听得赵云的话,也不做声,只是轻“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下来,然后便任由着赵云背着她向着赵家村而去。一路之上王娟的眼珠子总是频繁四顾,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事情。
赵家村位于常山真定县以北一百多里地,起初本是避世之所,只是后来光武中兴,其先祖有人响应了刘秀的号召,故而将此地暴露,也就正式列入了官府的管辖。
这赵家村都是姓赵之人,就连与外族通婚都是少有,赵云带着王娟来到了赵家村之后,便径直找到了此地村长,然后表述了自己投奔村庄的意思,却被那赵老村长摇头拒绝,道:“我赵家村历来不收留外人,小公子还是走吧!”
赵云颇为无奈,最终咬牙切齿了一番之后,终究是表明了自己赵安之子的身份。
那赵老村长面色骤变,然后有些试探性地问道:“不知小公子的大名是?”
赵云瞥了他一眼,道:“吾名赵云,乃是赵安独子,这赵家村我也来过,莫非是村长见我父母逝去,不愿收留我这孤儿寡女不成?”
那赵老村长先是一愣,然后想起了赵安确有一子,犹豫了一番之后,却是叹了一口气,道:“要留在我赵家村也可以,只是今后你须得换个名才是,若是让那魔教中人知晓了你的下落,想来......”
赵云也知晓他的难处,思虑了片刻之后,便道:“今后村长在外人面前,唤我子龙便是。”
那赵老村长听罢,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又看了一眼他背后的王娟,道:“这位小姑娘,想来不是我赵家之人。”
赵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答应留下自己后,竟然会将目光放在王娟身上,当即一咬牙,道:“这是舍妹,也算是半个赵家人。”
那赵老村长却是摇了摇头,道:“这是村中的规矩,不可破,不可破!”
他的话刚说完,王娟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来,道:“老爷爷,我也是赵家人,是赵家的......”
那赵老村长接过她的锦囊,先是伸手捏了一捏,然后自那锦囊之中取出了一张红色的丝绢,先是一愣,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将其打开,片刻之后,却是偏头问道:“你是王娟?”
那王娟微微点了点头,用蚊子一般大小的声音轻“嗯”了一声,小脸上莫名地
浮现出了一丝红晕。
都道是,穷人家的孩子早知事,她跟随着王屠夫收了不少的苦,对于许多事情倒也知晓。
那赵老村长便又接着问道:“你的父亲便是王锄吧?”
那王娟似乎想起了王屠夫,声音有些悲腔,却依旧点头道:“娟儿的爹爹正是王锄,乃是常山真定县里的屠夫......”
赵云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二人,不知他们在说些什么。
“罢了,既然如此,那你们便一起留在赵家村吧,只是,这婚,这锦囊你须得好生保管才是。”言罢之后,却是又将那丝绢塞进了锦囊之中交到了王娟手中。
王娟微微点头应下了赵老村长的话,然后便在赵老村长的带领下来到了位于村东头的一户小院之中。赵老村长看着那略显破旧的宅院,叹息不已,道:“当年我便是在这里看着赵安长大的,上一次魔教的人杀了狗子,又抓了铁牛威胁,老朽也是没法子才告诉他们张屠夫家的住处,却不想,竟然害了......”
赵云的心底也是一阵惆怅,但想起赵安的死,实际上却是与赵家村并无多大关系,还因为他们一家人的事情死了一个村民,他的心底也是愧疚不已,上前略微宽慰了赵老村长几句,然后便开始与王娟整顿起了小院。
靠着王越离去之时给予的银两,赵云终于在赵家村安下了家,因为长得快,平日里除习武之外便就是与靠山吃山的赵家村村民进山里去打些猎物。
因为他武艺出众,对于射箭方面似乎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故而很快便与村中的猎户融成了一片,对于他赵子龙的名字,也就广为村民所知。
此时的大汉常侍府终于与儒宗之间爆发了一场争斗,北方隶属于文儒一列的涿郡刘太守因为牵涉其中,最终被罢免了职务调到了南方。
而南方的武儒代表九江太守卢植也因为这一场争斗而下马,故而他被迫致士返乡,准备安心教导徒弟,努力充实武儒的年轻血液。
“伯圭,月儿年幼,不宜随老夫舟车劳顿,你在涿郡也有些势力,不妨就与女儿留在此地,老夫自去洛阳便是!”刘太守有些感伤,看着收拾行装准备与他一同南下的公孙瓒,却是开口劝道。
公孙瓒微微一愣,看了一眼一旁的妻女,眼神之中浮现出了一丝的犹豫,最终却是一咬牙,道:“岳父大人,就让他们母女留在涿郡,小婿先护送岳父大人平安到了南方,再归来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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