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无际的海面上,漂浮着一艘破旧不堪的游轮。.。
船舱内,梁景辰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发出轻微的呻‘吟’声,她感觉头脑‘迷’糊,身体却很烫,整个人像是在云里雾里漂浮,浑身没有一丝力气。
莫御为掀开敷在她额头上的‘毛’巾,‘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是很烫,“小星星,你饿了没有?”
梁景辰似乎听到他说话的声音,点了点头,又很快摇了摇头,嘴里发出轻微的声音,“不饿,不渴……”
这几个字,她已经说了无数遍,几乎已经不用经过大脑加工,可以直接从嗓口挤出来。
莫御为看着她消瘦得脸孔,原本鲜妍红润的嘴‘唇’,此刻已经干燥得发白,甚至脱皮。他当然知道她很饿,也很渴。
但游轮上再也找不出能吃能喝的东西了,莫御为想起来就觉得头痛。
莫御为闭上眼睛,沉思半晌,双眼突然打开,起身下‘床’,去游轮的厨房找来一个水果刀,回到卧室内,坐在‘床’沿。
莫御为一手拿刀,一手紧握着拳头,他刚把刀放到手腕上,想要滑坡手腕的动脉,想了想,又顿住。
他起身,翻出一条黑‘色’的布条,重新回到‘床’边坐下来,再次把刀放在紧握拳头的手上,轻轻一划。
莫御为看着刀口,许是多日不曾进水进食,血流的速度并不快,快要滴下来时,他把手放到梁景辰嘴边,滴在她已经干涸得仿佛龟裂的土地一样的‘唇’上。
梁景辰眉头紧皱,似是闻到血腥的味道,有些难以忍受,但适应片刻之后,便像个刚出生的婴儿‘吮’吸母亲的**一样,条件反‘射’一般砸吧着滴在‘唇’上的血。
莫御为看着她嘴‘唇’渐渐被他的血滋润,多日‘阴’云密布的俊脸,终于浮现一丝笑容。
血滴了许久,一直到梁景辰把头往旁边一偏,似是已经不需要这种不是水的“水”滋润,莫御为才收回手。
动脉被割破,血仍然在流,她用黑‘色’布条,绑在在近心端的手腕上,没多久,血流便停止了。
莫御为忙完这一切,感觉头有些发晕,身体有些坐不住,不得不重新在梁景辰身边躺下来。
他一躺下来,身旁的‘女’人一如既往地紧紧抱着他,头微微仰着。
莫御为嘴角一‘抽’,心里又暖又痛。为何她会这么习惯‘性’地做出这样一个动作,向他索‘吻’?这个动作,对他有巨大的‘诱’‘惑’力。
他明知道‘吻’她也是耗费体力的事情,他还是忍不住,低头‘吻’住了她。
他在她‘唇’上厮磨片刻,一如既往地用舌打开她的齿关,进入她嘴中。
莫御为突然感觉到一股液体从她口中被渡入到他嘴里,浓浓的血腥味蔓延在两人‘唇’齿间。
她没有把血喝下去?她是不是以为找到了喝的水,留在口中,要渡给他喝?
莫御为感觉到心脏剧烈的疼痛,这种痛,包裹着一层金‘色’的纱,温暖而朦胧。
他重新把血渡回她嘴里,‘逼’着她一点点吞咽下去,眼泪从紧闭的眼角流出来,沿着他的太阳‘穴’,滴落在她脸上。
小星星,我爱你,但我不想和你一起死,我不想你死,你还有景淇,还有父母,还有很多人都需要你。只要我在,我一定要让你活下去!
莫御为心里不停地祈祷。
他没有信仰,不知道这样的祈祷,算不算临时抱佛脚。只要能然她活着,他就算厚着脸皮这样抱佛脚,他也愿意。
海上,风平‘浪’静。
船舱内,看似平静,空气里却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和另一种用言语无法描述的气息。或许是死亡的味道,亦或许是爱情的味道。
相拥热‘吻’的男‘女’,几乎已经奄奄一息,却仍然停不下来。
……
——
夜深人静,城市的一角。
舒灿坐在车里,一手拿着电话,听电话里的人讲述搜救情况,一手覆在方向盘上,眼睛看着前方。
电话里的声音很快停下来,隐约传来海‘浪’的声音。
舒灿静默了片刻,终于扯出一丝笑容,“老莫先生,你别担心,新闻上不是报道过,有旅游被困在山中四十多天,最终生还的奇迹?阿御和辰辰一定不会有事的,他们现在还没有那么久呢?”
电话这头,莫冠宇正立在特警队出行的海轮甲板上,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搭在围栏上,支持已经疲惫不堪、几乎能被海风吹到的身体。
他眼睛盯着黑‘色’的海面,虽然什么也看不到,却还是吃力得左右扫视着,似乎生怕错过什么东西。
“小灿,你早点回去吧,这些天你应该也累了。你姥姥那边,你要多照顾她。千万不要让她倒下。”
“姥姥有晓晓照顾呢!他现在已经像个大人啦,姥姥也最听他的话了。”舒灿嘴角‘抽’动,想要说说游少东的事情,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莫家的男人,都很骄傲,自尊心怎么能接受得了她去找游少东帮忙?
“那就好,但你也要早点回去休息。这边的事情,我会随时告诉你消息。”舒灿听到电话里的声音,知道他马上要挂电话的意思。
“老莫先生……”舒灿叫住他,却已经说不出半个字来。
她应该说什么?说她很爱他?还是说她想要离开他?她第一次感觉到,中国语言多么神奇,明明是完全不同的说法,字面意思还是想法的说法,本质却是相同的意思。
所以,她都不能对他说。或许,她永远都不再有资格对他说这些话!
舒灿感觉‘胸’口一阵刺痛,“再见。”只说了两个字,匆匆挂断了电话,把头埋在方向盘上,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奔出来。
车子停在马路边,除了来来去去的车子的声音,只有她无声的哭泣的声音。
舒灿趴在方向盘上,哭了许久,抬头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五十九分,她坐直身体,抹掉眼泪,看着指针一秒一秒地跳完最后六十秒。
不出她所料,手机铃声准时响起。
舒灿很平静地接了电话,“我马上到。”
她只说了四个字,便挂了电话,启动车子,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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