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汪围着雅雅转了一圈,摇着大尾巴表示它很想回家,虽然它并不饿。
动物园里谁嘴里的肉它想吃都能轻易抢过来,在这里肯定饿不着它。
小汪又跳回去跟小豹告别,虽然人家根本不搭理它,可架不住它脸皮厚,围着人家又蹭又扑,自娱自乐也玩儿得很是高兴。
小豹避无可避,一气之下蹿到树上不下来了。
小汪虽然对上树这事儿不熟,可一点不着急,观察了一下地形,借着旁边的树和铁丝网,几个借力,非常矫健地蹿到树上烦人家去了。
铁丝网外等着它的一家人满脸黑线,小汪从小就一根筋地执着,它想干的事儿,上天入地也得干成了。只希望小豹精神强悍一点,别被它折磨崩溃了……
好容易等小汪折腾够了,墩子开车带着大家回家,沈国栋只能离开老婆孩子过去跟动物园方面交涉。
这件事必须得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受伤的猎豹只要康复了,抹平了风过无痕最好。
动物园方面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把“外宾”差点吃了这种事,在中国肯定是件能影响前途的大事,谁也不想担这个责任。
晚上沈国栋回家,小汪如往常一样跟在雅雅身后跑过来迎接他。
他抱起雅雅亲亲,又去调侃小汪,“哟!怎么没去看你女朋友?你情敌好得可快了,不看紧了小心被撬墙角!”
受伤的猎豹吃了周晚晚的药,等折腾到动物园的医院,又把宁大生物系最好的动物医学研究员请来,它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清理完以后,只剩皮外伤了。
现在已经能自由行走,就是放回猎豹园也没问题了。
也正因为这样,小汪袭击人家的事才很容易地被压了下来。
可动物园方面以后坚决不肯让小汪再去了,园长抓着沈国栋的手,就差跪下来求他们家的狗放动物园一条活路了。
可惜,园长实在不了解沈国栋这个人。他要是有同情心和愧疚感这些情绪。那就不是沈国栋了。
最后园长非但没让沈国栋答应自己的条件,竟然还得按他的吩咐把两头猎豹分开饲养。
他不敢不答应啊,让那条四不像的狗再给咬一回。他就真得引咎辞职了。
小汪才不管沈国栋为了自己的爱情跟动物园扯了一天的皮,它只专心陪着雅雅,晚上她睡了它就跑动物园去纠缠小豹,早上按时回来陪她吃饭上学。
周末雅雅陪小汪去动物园。发现小豹已经不那么躲着小汪了,至少小汪抢回来的肉它已经愿意吃了。
小汪的事暂时也只能这样。跨物种恋爱什么的,大家都没经验,能为小汪争取的有利条件就这么多,剩下的只能靠它自己闷头往前闯。
好在小汪身体强壮。内心更强韧,撞墙毁墙,遇坑填坑。一点没觉得辛苦,每天精力十足地蹦跶。
沈国栋几个这段时间依然忙碌。周晚晚也开始忙碌起来,莫兰教授离开前跟她把去巴黎开画展的事定了下来。
这个年代,能出国开画展的艺术家本就凤毛麟角,法国最顶尖的国立大学的正式邀请更是难得,宁大和国家文化部都非常重视这件事,周晚晚几乎把全部精力都放到了为画展做准备上。
家里的大人都忙碌起来,雅雅和小汪就完全交给了林子舒。
直到有一天,大人们发现雅雅已经能用英语跟林子舒做日常交谈,小汪也对林子舒熟悉又亲近的时候,才发觉这孩子好像在家里待了有一个多月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所有人都习惯了他的存在。
“我明年申请牛津大学,我跟爷爷保证会通过,今年的时间可以自由分配。”也就是说他决定今年就待在这了。
林子舒说这件事的时候在给雅雅系鞋带,金黄色的头发在阳光下看得人眼睛暖暖的,雅雅的小胖手揪着哥哥的衣服咯咯笑,“哥哥不走,帮我写作业!”
她做事都靠兴趣支撑,对老师硬性留的家庭作业非常排斥,林子舒每天偷偷模仿她的字体帮他写完。
大人们一脸纠结,对这种正大光明让人代工的事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
说多了责任和纪律怕她有逆反心理,更怕磨灭了小孩子的天性,不说更怕她不能自律,以后养成不好的习惯。
养孩子真的是一件永远都在患得患失的事。
“子舒,妹妹年纪小,爱护她不止是让她高兴,更要教她适应环境。”周晨笑眯眯地推卸责任,“你得让她愉快地做作业。”
林子舒一点不介意小小年纪就担负起家长的责任,很高兴地点头,“雅雅很聪明,我一定好好教她,让她考试的时候能考出好成绩。”却不肯保证逼雅雅写作业。
有了好结果大多数人都不会去在乎过程,他既然帮雅雅写作业了,就早为她打算好。
有些人得适应环境才能过得好,可有些人,根本不必为了环境委屈自己。
他是米德尔顿家的继承人,从小接受贵族教育,在他内心深处,这个世界本就是不平等的,制定规矩的人不用遵守规矩,享受特权也是他生活的一部分,他要教雅雅的是知识和能力,肯定不是老老实实写作业。
几个大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他的意图。可看着雅雅无忧无虑的脸,还是决定循序渐进地慢慢来。
他们不介意雅雅任性出格一些,可不能让她失去了平常心。
如果她从小就让自己的目光凌驾于这个世界之上,那她会失去很多很多美好的体验,无论以后的生活如何优越,生命都是有所缺失的。
当然,需要好好教育的小孩现在又多了一个林子舒。
这个十三岁的孩子。知识丰富智商超群,可以信心十足地保证考入英国最顶尖的大学,看这个世界的目光却一直疏离而冷淡。
谁都看得出来,除了对“妈妈”和妹妹,他跟谁都保持着距离。
其中甚至包括林兆恒,只是或近或远的区别而已。
教育不是灌输,是带着目的让孩子去感受。这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大人们心里计较着。目光却更加温和,两个小孩各自心里有数,笑得也更加灿烂。这场斗智斗勇的拉锯战才刚刚开始而已。
家里大人小孩忙活得热热闹闹,小汪的爱情却遇到了阻力,小豹要被送回北京了。
看着每天乐颠颠去看小豹的小汪,周晚晚和雅雅都很担心它。
沈国栋马上心疼了。“咱们去北京给小汪提亲!”
所以,小豹被装上车送回北京的时候。沈国栋开着车也跟在了后面,车上是他们一家四口和小汪。
经过雅雅的努力和林子舒悄无声息却效果显著的渗透,他们家多一口人的局面已经定型,沈国栋也不再抗拒一家人做什么都多出一个金发碧眼的臭小子了。
小汪把脑袋插在前座两张座椅的空隙里。直直地盯着前面载着小豹的车,就这么一路盯到北京,其情深程度非常让人动容。
“我们的新家看来要离动物园近一点了。”沈国栋嘴角带笑。北京城那么大,以后总不能让小汪两地分居吧?
他这一天天需要操心的事还真是多啊!这一大家子哪个都得顾好了。真是谁离了他都不行。
沈国栋觉得自己活得真是越来越重要也越充实了,看着一家人身上的干劲儿更加十足。把着方向盘的手也慎之又慎,这车上可是坐着他们全家呢!
借着小汪的光,沈爷爷终于把雅雅盼来了,所以对小汪的事也非常上心,很快就为它跟小豹相处创造了便利条件。
一家人在北京待了几天,小豹和小汪的相处越来越和谐,雅雅和林子舒把沈爷爷也哄得眉开眼笑。
周晚晚和沈国栋手上的事太多,还是得回去,小汪的去留问题就交给它自己决定。
临走前的一晚,小汪又去找小豹,到了出发的时间还没回来,周晚晚抱着失落的雅雅上车。
“我们过两个月就回来了,到时候就能又跟小汪在一起了。小汪舍不得小豹,像你舍不得爸爸妈妈和哥哥一样,要不然你就会留在北京陪它了对不对?”
同理心这个东西,不到切身体会,绝不会理解其中的复杂。雅雅还小,周晚晚真有点担心她会对小汪产生误解。
雅雅闷声摇头,“妈妈,小汪跟小豹在一起会高兴,我只是舍不得它。”然后很认真地告诉妈妈,“哥哥说把不高兴的事放到脸上,风一吹就会跑了。”
林子舒很认真地给周晚晚解释,“我怕雅雅把不开心闷在心里,那样很难受。”他自己受过的苦,绝不能让妹妹再受。
周晚晚过去抱抱林子舒,忍不住心疼他,“子舒把妹妹教得很好,教了妹妹,你也要以身作则,不高兴的事都让风吹跑了吧!”
林子舒的眼睛蓝得像秋天高远的天空,“我没有不高兴的事了。”能守在妈妈和妹妹身边,别的事对他来说都已经无足轻重了。
他们的车开到高速入口,雅雅忽然惊喜地趴在后车窗上叫了起来,“小汪!小汪跟来了!”
小汪兴冲冲地追过来,跳上车跟每个人蹭蹭撒娇,然后一脸没心没肺地等着启程回家。
原来它迟到只是在跟小豹告别。
“搬过来就给你们俩结婚!”沈国栋对这个关键时刻没让雅雅失望的家伙很是高兴,慷慨许诺。
周晚晚握住小汪的爪子摇晃,“恭喜恭喜,早生贵子!”
雅雅扑到小汪身上熊抱它,“小汪,太好了!爸爸妈妈结婚我都能参加,你结婚我要当花童!”
小汪把大尾巴摇成一朵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懂了,高兴得眼睛发亮。
沈国栋和林子舒看着他们闹,嘴角都带上了着温暖满足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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