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付雪,在这吃个饭吧,我想你也饿了。”我转念一想,随后对赵付雪说道。
赵付雪的眼睛里流露出了一丝担忧:“可那个在后面跟着我们的人……”
我微微摇头,“不要紧,他如果想来,就让他来,饿了吃饭才是正经事。”
说着,我便拉着赵付雪走进了这家之前让我深恶痛绝的饭馆里,而那个同样让我深恶痛绝的隔壁老王却是在将油腻的大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然后拿着菜单走了上来。
“哎呀,我可真是高兴呢,想不到我这都准备收摊了,转身竟然还来了一对回头客!”
这个王厨子倒还是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干脆的搬起了一张塑料凳子,在我跟赵付雪中间坐了下来,开始和赵付雪搭起了讪。
“妹子,咱们这南岳可是一个有缘之地,你看咱们这也是一回生二回熟啊,冲着这缘分,你是不是该告诉我名字了呢?哦对了,我还有一道拿手好菜,农家大锅鱼,正宗的农村野生大草鱼哟,保证让你喜欢!”
“那就来份农家大锅鱼吧。”
我冲着王大厨喊了一声,有些不耐烦。
“好嘞!”王大厨一点头,可屁股却丝毫没有要挪开的意思,他继续对赵付雪说道,“嘿嘿妹子,今天中午那几盘菜没做的好,要不我给你补偿下?今天只要是你点的菜,我都给你个半价,你看怎么样!”
赵付雪没有回答,她眼神略带不安地看着已经漆黑的街道,对于王大厨的话置若罔闻。
王大厨自顾自地说了好一会,可赵付雪压根没搭理他,这终于让他感到自讨没趣,这才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依依不舍地站了起来。
我拿起了菜单,洋洋洒洒的在菜单上面点了好几道菜:红烧鳝鱼,小鸡炖蘑菇,鸽子炖汤,清蒸排骨,梅菜扣肉。
“哦对了,再帮我拿一瓶酒来,什么牌子不重要,够烈就行。”点完菜,我又不忘朝那王大厨补充了一句。
王大厨一阵目瞪口呆:“喂,小伙,你这再加个农家大锅鱼一起就是六个菜了,就你们俩吃得完吗?”
“还有一个人没有来。”
我微微摇头,随后掏出了钱包,说道:“老板,这几个菜总共多少钱,我还是把单先买了,免得到时候你忘了收我的钱。”
对此,这王大厨倒是直接给了我一个白眼,随后说道:“总共是两百八十块,本来我是打算只收你们半价的,可这妹子好像不太搭理我,这大优惠可就没有咯!”
说着,王大厨又有意无意的看了眼赵付雪,仿佛是想着她能够有一丝动容,可让他失望的是,赵付雪黯然依旧。
我微微一笑,从钱包里掏出了一千块,交到了王大厨的手里:“多下的不用找了,我另外一个朋友就要来了,他喝醉酒的话喜欢砸东西,就当是提前给你的赔偿好了。”
看到这多出的小费,王大厨脸上倒是乐开了花,连连点头:“好嘞,我现在就给你们准备菜,嘿嘿,我这里面的桌子椅子都是在二手店买的便宜货,你那朋友爱怎么砸就怎么砸,可千万别客气!”
说完,王大厨乐滋滋地去厨房里忙去了,我抓住了赵付雪的手,却发现她的身体还在因为害怕而微微颤抖。
时间缓缓流逝,不知觉中,黑夜的南岳下起了雨,雨水淅淅沥沥在门前的雨棚上淋下,菜已经上了桌,在雨夜里冒着丝丝热气,可我与赵付雪都没有动筷子。
“天下雨了,人走这么久也累了,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吃个饭吧。”我拿起了酒,满满的斟了一杯,随后朝着外面的街道喊了一声。
踏!踏!踏……
雨夜很静,拐杖杵在水泥路面上的声音却是很清晰,在我声音落下后,那个跟了我们一下午的中年人终于出现在了饭馆前。
那个中年人看了看赵付雪,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异色,随后又将目光瞥过王大厨,朝着我点点头,坐在了我的对面。
我给王大厨使了个眼色,本来还想继续唠叨嘴的他一脸悻悻然地离开了。
中年人拿起了面前的酒杯,倒了杯酒,往口里微微抿了一口。
“这酒,够烈。”
他略带赞许的点点头,把酒杯放下,他的手显得很枯瘦,手上的指甲与皱纹缝隙间,残留着一层洗不掉的黑色泥垢。
“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我拍了拍赵付雪的手背,示意她不要紧张,随后看向了这名中年人,小心问道。
“我?我叫刘民山,是小怡的父亲。”这个中年人摘下了自己的头裹,语气平静而又沙哑。
赵付雪的身体突然一个颤抖,显然是被这个中年人的身份给吓着了,我朝赵付雪微微一笑,示意不用担心。
“哦,原来是伯父,久仰久仰,刘怡还在的时候,我曾听她说起过您的名字。”我礼貌回应道。
刘怡的身后本就有一个家族,眼下刘怡被我重伤投入监狱上吊自尽,我并不认为她的家人会就这么放过我,只是没想到她的父亲会在这个地方找上我。
刘民山不语,他又嘬了一口酒,然后拿起筷子,夹起了一块鱼肉,放在口中细细咀嚼,随后皱眉摇了摇头:“这鱼不新鲜,跟我们山塘子里捞的差太远。”
“这馆子的老板厨艺确实不敢恭维,不过也当凑合凑合吧。”我有些尴尬说道。
刘民山同意了我的观点:“也是,填饱肚子就行,当年吃糠咽菜的日子没少过。”
说着,刘民山的脸角扯出了一丝笑容:“我待在那山村子里几十年没出来过,这外面的世界比以前可真大不一样了,哼,纸醉金迷的,怪不得那些年轻人出去后都不愿意再回来!”
刘民山接连喝了几口酒,丝丝阴气在不察觉中从他的身上散逸了出来,原本冷沉的他,在他的杀女仇人面前,却是变得话多了起来。
“哼,我那女儿,也是不得了,去年过年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带了个男的回来,竟然还说要跟他结婚!那没羞没臊的样我现在想想都来气,可不接着却又说自己怀了孕,我当时那心啊,幸好家附近的都是亲戚熟人,不然指不定要被戳一辈子脊梁骨!”
“伯父,现在已经不是二三十年前了,外面这灯红酒绿的,恋爱怀孕结婚在我们这辈年轻人里本来是很正常的事情,您也不用太介怀。”
我微笑着朝刘民山说道,同时不忘从桌子底下递给了赵付雪一张血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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