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过后,我跟赵付雪搬回了原来的出租房里,看着对面的房间人去楼空,我的心里倍感惆怅。
接下来的这些天里,我开始频频前去当地警察局,了解刘怡的判决进展。因为有很多警察了解刘怡杀人案,所以对我都非常客气,张局长也多次亲自约见我,甚至要邀请我辅助案件调查,可都被我一一婉拒了。
没过多久,刘怡谋杀陈涛案开庭审理,而在整个过程中,刘怡的父母以及其他亲属都不曾出现,法庭上,刘怡对自己谋杀陈涛一案供认不讳,并且放弃上诉,随着法官宣判落定,刘怡执行死刑事宜也被提上了日程,并且被转入了重监房。
然而,就在刘怡临刑的前一天,张局长突然打电话给我:刘怡自杀了!
据说,刘怡将床单撕成了条,挂在床上方的铁窗上,然后两只脚离地盘起来,贴着墙壁半坐在床上,布条勒住了她的脖子,长度刚好不会让她的头颅上扬,也不会让她触碰到床板,让人看上去她好像就在牢房的床上安静地坐着,以至于死后三个小时才被值班的狱警发现。
“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坐着上吊自杀的,而且她死后脸上竟然还挂着一抹微笑,真是太诡异了!”第一个发现刘怡自杀的狱警说起当初的情景时,脸色一片苍白。
对于这样的一个结果,我选择了沉默,心中有黯然,也有欣慰。
刘怡是一个道家人,或许也是想给自己一种体面的了结方式吧,这对于她而言,或许是一个解脱。
刘怡选择了体面的自杀,我也不能让她死后遗体再遭到任何的玷污。
按照以往的不成文的约定,死刑犯被执行死刑后,遗体都会被送进我们医学院进行学术研究。
我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经过我的几番求情,当刘怡的尸体从监狱里运出后,转而又送去了火葬场,她的骨灰,也随即被学校根据家庭地址,邮寄去了家中。
这是我能为刘怡做的最后一点事情,微薄而且愧疚。
陈涛、刘怡,这些曾在我生命里走过的人,如今已经一个个的消失了,我注定无法再度看见他们,而关于他们俩的故事,直到这个时候也终于告一段落,只留下对面一间空荡的出租房供人缅怀。
时间如酒,随着沉淀总能让人将过往伤痛遗忘,毕竟死者已经安详,是是非非都在一钵黄土中化为腐朽,而活着的人还得继续为生活而拼搏。
时间逐渐过去了一个月,在这一个月里,我与赵付雪继续生活在那间出租屋里,每天一起吃饭,一起上课,一起逛街,一起共枕而眠,仿佛陈涛与刘怡从未在我们生活中出现过一般。
对于过去的事情,赵付雪闭口不提,我也不再谈论关于他们的话语,可想着刘怡的死,我的心里不知为何却流露出一抹阴郁。
“妙恋代表初恋的感觉,现在这儿有草莓味、菠萝味、苹果味以及原味四种,启明,你更喜欢哪种口味的?”奶茶屋里,赵付雪撑着下巴看着我,而我却低着头,默看着奶茶小单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奶茶开始在我们年轻人中逐渐流行起来,不管是学校小吃街还是旅游景点,随处都可以看到奶茶屋的影子。
可是,我对于这种甜腻的饮品并没有太多的兴趣,如果可以,我更乐意奶茶屋的老板能给我拿上一罐啤酒。
“只要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我把小单子递给了赵付雪,对她说道,脑海里不禁又怅惘起当初刘怡落败时,她在楼上看向我时,那流着血泪的双眸。
“启明,我们难得趁着五一黄金周一起出来旅游诶,你难道就不能高兴点吗?从开始到现在,我都没看到你笑过的!”赵付雪有些不满的朝我说道。
听赵付雪这么一说,我才突然发现,自己还真的一直都郁郁不乐的,为了满足赵付雪的这一要求,我使力地扯动了嘴角,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却引得赵付雪一阵嫌弃。
“得了得了,你还是别笑的好,这笑得比哭还难看!”
赵付雪给了我一个白眼,索性拿起笔在单子上划了下,然后朝柜台说道:“服务员,给我来一杯珍珠奶茶,还有一杯白开水!”
“这……”
听赵付雪这么一说,我不禁一愣,不用说,这白开水一定是给我的了,不过看着赵付雪那有些不满的眼神,同时秉承着好男不跟女斗的传统,我下意识地咽回了接下来要说的话。
今天是2006年5月1日,正值难得的五一黄金周,因为刘怡的事情,我这段时间一直都郁郁寡欢,为此,赵付雪便带着我来了南岳衡山,说一起旅游,也好让我散散心。
也许是因为人太欠,被赵付雪这么一顿数落,我这沉郁了好久的心情突然变得好了许多。
“那么接下来,我们打算去哪呢?”
喝了一杯收费一元的白开水,我跟赵付雪走出了奶茶屋,我朝赵付雪问道。
此时,我跟赵付雪正站在衡山脚下,路上人来人往,不是前来旅游采青的游客,便是手持高香前去山庙祭拜的香客。
“唔,先去吃饭吧,我饿了!”赵付雪想了想,回答。
听赵付雪这么一说,我也突然觉得有些饿了,立即点头答应。
可眼下正值旅客高峰期,我跟赵付雪找了好几个饭馆,里面都人满为患,而大的酒楼因为没有提前预约,更是无缘踏足。
无奈之下,我跟赵付雪走进了一条小街,终于在路边找到了一个小饭馆,这个饭馆很安静,除了一个老板兼厨子兼伙计的年轻小伙子外,整个饭馆空寂寂的。
“就这里吧,人少点也好,安静。”赵付雪征求我的意见。
我点点头,随后二人便走进了这家小饭馆。这次我很干脆的点了四个菜:爆炒田鸡、黄瓜炒火腿、手撕包菜,还有一个紫菜蛋汤。
饭馆是赵付雪选的,菜是我选的,在这个旅游高峰期还能找到一个如此安静的馆子,这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可当菜被端上来时,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儿没有食客来光顾了。
饭是半生的,不过这老板还算好说话,在赵付雪的要求下,它被炒成了蛋炒饭;火腿是焦的,每一片的边上都被镀上了一道黑色的圈圈,吃了两口后,我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凑合着吃吧,别浪费了……”赵付雪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随后舀了一勺还漂着包菜叶的紫菜蛋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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