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一到,白岳回返营帐,便领着清原和古苍出去。
一队人中,已经缺了两个,正是被白岳之前支开了,而清原和古苍到来,便凑足了这一队人。
队中其余人都不知其中的变化,或许有眼睛明亮的已经窥出少许端倪,却也故作不知。
一路行去,穿过军营,还算风平浪静,只是期间遭遇了一队人,稍有波折。
对方是个伍长,在军中也有多年,对于白岳这个入军不过数日,就成了统领的家伙,自是十分嫉恨。
尤其是这个伍长上头的人,那人原本资历较高,本来这空出来的位置,该是由那人接替。
后来横空打出了个白岳,两人之间自是引得如深仇大恨一般。
这个伍长,既是为自己出气,又是为上头出气,于是拦了路。
白岳本是统领,自是不用巡视的,如今领着一队人深夜巡查,不免有故作姿态的味道。
这伍长便以此嘲讽了几声。
白岳若在闲时,倒也不予理会,但今次则是不同,尤其是古苍贴着一张假面,容易露出马脚。于是他也不犹豫,立时出手,将那伍长甩了出去,并留了狠话,继续巡视。
有惊无险。
一路前行,落越郡就在当前。
白岳打了手势,让众人休息。
……
“那两个小子,再过少许时候就会上来,等他们上来,凑足了一队,我们就会继续往前巡视。”
白岳吐出口气,说道:“两位可以先一步离开,我手下这些人不会发现,即便发现了,也必是守口如瓶。至于先前那小子,连同他上头的那几个,对我敌意不小,迟早是要灭掉他们的。”
清原看向落越郡那里。
入口处有人把守,四野连绵,也有看守。
如果道行极高,是真人级数,倒是可以腾云驾雾,进入落越郡。只要不是从军营上方过去,引动杀意,就不会有什么变故。
可惜清原和古苍终究没有腾云驾雾的本领,只能穿过兵营,潜入落越郡。
“另有一事,你们身上伪造的盔甲,入了落越郡,即刻脱下,不要被外人看见。”
交代了口令之后,白岳又沉声说道:“一月之前,因内外封锁,不得进出,致使内中暴乱,这里领兵的将军姓方,随邓隐多年,染了邓隐的性子,以杀制暴。你们身着盔甲入内,只恐有所差错。”
清原心头一凛,道声:“多谢道友。”
白岳坦然受下,实际上他本是不想开口,把清原两人坑上一把。但细想之下,似乎对自身全无益处,也便作罢。
看着清原两人渐行渐远,他才返身回去。
……
兵营守住了落越郡的出口。
这附近依然有兵将把守,但已不似兵营之中那般森严。
清原得了口令,便可算畅通无阻。
入了落越郡之后,两人便绕到阴暗处,脱下了一身盔甲。
这身盔甲乃是清原花了大价钱,请匠人打造而成,这次入了军中,才知与军中盔甲实则有些不同之处。
比如白岳,便是一眼看出了端倪。
“好在大体上并无太大出入,寻常将士不能一眼看透。”
他吐出口气,这盔甲乃是仿邓隐军中的样式,若是随意丢弃,或许又会有什么变故,便收入了古仙袋中。
古仙袋藏在古苍身上,它顺手便取出了一杆长枪。
这并不是白衣军的长枪,而是一位内劲高手的兵器,至于这位内劲高手,已经被御兽宗余孽连同数十野狼精围杀了。
“落越郡,总算来了。”
清原长长呼出口气。
……
夜时沉寂。
清原和古苍勉强寻了个地方落脚,等到第二日天亮时,才见得这落越郡的全貌。
这是个十分繁华的地方,比清原以往所见的漓城,源镜城等等地方,都要更为繁荣。
也正是因此,这个不算太大的地方,才能得了一郡之名。
清原走在半途,一眼看去,街道上人来人往,但几乎都有惶恐之状。
毕竟被关在这里,不得出入,犹如监禁一般,难免不安。
但惶恐不安之人极多,却无暴乱之状。
清原想起了白岳之前所说。
“以杀止暴?”
他大约猜得出来原因如何。
这其中受禁的,有无数人。
其中,或许是常人有什么急事,也或许是生意人,有货物要运出的,有东西不能久存的,或许又有许多复杂缘由的,居心不良的。
这些人,只要一经煽动,有了人带头,其余人就会依附,动静自然不小。
只不过谁也没有想到,那位方将军竟然大肆屠杀,就如昔年邓隐屠杀天水一般,杀尽了这些人。
一番杀戮,杀得众人心惊胆寒,人人自危,如今这落越郡之中,才有如此微妙的气氛。
清原一眼扫过,心中暗道:“还是快些寻到地方,探寻修道之人的事情,伏重山一事,须得尽快,不得迟疑。”
要查找事情,自是要寻一些龙蛇混杂之地。
酒楼所在,最是适合。
修道之人,各自本性不同,有清闲淡漠的,也有狂傲不羁的,有喜好清茶泉水的,自然也有偏爱酒水佳酿的。
这落越郡酒楼不少,清原和古苍分开去往一处,稍作打听。
“既然此前雷霆异象已经引来过修道中人,他们在这里行走,总会有些风声的。再者说,落越郡这里,本就有修道的家族及暗中的门派。”
清原这般想来,入了酒楼之上。
他先是点了些菜肴,仿若无意般地向店小二询问一些事情。
例如这落越郡的大族,例如哪家道观,又如哪家寺庙,诸如此类。
“您是要问这些啊?”
那店小二登时笑道:“倒是巧了,前面有家道观,已是传承了许多年,里边的老道长,听说有百岁高龄,乃是一位老神仙。您要求仙访道,去寻他老人家,最是好了。”
清原眉宇一挑,问道:“百岁高龄?”
那店小二笑着点头。
清原又询问了几句,心中猜测,这老道士有六七成的可能,便是一位修道中人,并且道行不高。
于是他没有停留,即刻起身,去往那道观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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