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跖忽然豁然一笑,似乎知道了眼前发生的事的原因,道:“小姐可是认错人了?在下林水生。仅仅是独尊堡的一名侍卫。”
听到这句话,师妃暄心中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的判断,毕竟在景室山自己是亲眼所见蒙跖自杀,但是又没见到他的尸体,这种两难的境地,着实难以判断。低头默然不语,师妃暄突然瞧见蒙跖腰间的那枚金镶玉的圆佩,是如此熟悉。
“呵呵。”师妃暄轻笑一声,抬头道:“是吗?那...抱歉了。”
蒙跖只觉自己恐怕被识破了,心中疑惑那里出了破绽,嘴上敷衍道:“没事,若小姐没事,小人便告退了。”话毕,抱着丫头急匆匆的离开。
师妃暄看着蒙跖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眼神复杂,有一丝疑惑,更多的则是难择,呢喃道:“果然是你!”
夜晚。
成都今天果然是繁华无比,灯火辉煌,一道道呈井字型的街道被灯笼照亮,街上来来往往人流不断,有商人、有农民、有读书人也有来自天南海北的武林中人,年轻的男女欣赏着街上的花灯,也仔细观察着过往的行人,希望可以找到自己的另一半。
独尊堡更是门庭若市,一波又一波的达官贵人断断续续的进去,门前站立的仆人也是极为忙碌,一边看着来人的请柬,一边将来人引导到中央广场,人手可谓是捉襟见肘。管事也是忙的满头大汗,接应不来,为缓解人手短缺,将住在堡中的经常在外奔波的盐贩子也赶到门口帮忙,解老大也在其中,虽然家中有丫头,但是跟着蒙跖去广场上看宴会去了,所以也无甚担心。
“哥哥,好多人啊。”丫头双手紧紧抓住蒙跖的衣衫寸步不离,好似一个小跟班。
蒙跖笑道:“今年可真是繁华,走,丫头,饿了没?去吃饭。”
“林水生!”一道熟悉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蒙跖单手一拍额头,满脸不情愿,道:“姑奶奶,干嘛?”
解楠看到蒙跖一脸衰样,心中顿时生气,道:“怎么?我是不能叫你吗?”
“可以、可以!”蒙跖连忙回答,这姑奶奶可是就因为上回没答应她,结果扣了半个月的工钱。
“哼。”解楠一扭头,弯腰抱起丫头,轻声道:“丫头,跟姐姐玩好不好?那边可有好玩的了。你哥哥可是去不了。”
丫头用天真无邪的黝黑眼珠看了看蒙跖又转头看向解楠,发出清脆的声音道:“好。”
蒙跖顿时无语,只好看着解楠把丫头抱走,又怕出事,急道:“大小姐,不要离的太远,记得完了回来啊!”
“唉。”看着解楠引着丫头离开,蒙跖又变成孤身一人,看看四周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于是就近找了一个桌子坐下,双手撑着脑袋,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
“各位来宾,”忽然一道喜庆的声音从广场中央传来,正是解晖的儿子解文龙,“今晚的灯会,相较往年可是增色不少,来往的贵人可谓不少!所以,我们邀请了闻名天下天下的萧艺大家——石青璇!在此为次灯会吹奏一曲。而且,在场的众人中将有一人回亲自面见大家石青璇,听起奏乐!”
听到这里,广场上顿时如同炸开了锅,议论纷纷,石青璇的大名可是闻名遐迩,但无人见过其真面目,如今有如此机会怎么会不吸引人?
“解少堡主,不知是如何选择出来的?”
解文龙道:“这...我也不知,这个条件是青旋大家亲自提的,所以如何选也是她来定的。”
这人一听,急忙高声喊道:“青旋大家,可在否?不知今晚这人是如何选出?”
一道清丽的声音从二层楼阁突然传出,“古有钟子期与俞伯牙之轶事,流传千古,为高山流水。我既然为萧艺大家,自然要找一位能够听的懂我曲目的人。所以,我先在此吹奏一曲,各位可用任何词语形容我这首曲子,只要猜对了,便可亲自听我吹奏一曲。”
广场内又人声鼎沸,一人道:“如此简单,必然是我!想当初,在东平郡王薄府上时,我便听过青旋大家的箫声。”另一人反驳道:“的了吧,在场的谁没听过?”“呃...,这倒是。”那人又道:“既然为萧艺必然会是懂乐的人,你一个武夫知道什么?”“那可不一定,若是我碰巧猜对呢?”“哼,想得美。”
广场一侧,徐子陵坐在桌子看着四周热闹的人群默然不说。
“唉,我说子陵。你这几天可是发生什么事了?为何不说话。”一道磁性的男声在旁边响起,一袭白衣,似儒家打扮,手上拿一折扇,正是侯希白。
侯希白先前受师命刺杀寇、徐二人,第一次时被蒙跖打扮的风清扬所打断,随后几次刺杀都不成功,后来却发现是异门师兄弟在假传师命,三人遂化敌为友。侯希白本就为四川巴蜀成都人士,这种大会,怎能不来?前几日在街上遇见徐子陵,便顺便和他结伴一起。
“唉。”徐子陵低头叹了一口气又不说话。
侯希白急道:“你倒是说话啊!怎么了?子陵兄可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啊!”
这回徐子陵抬头回应道:“没事,只是想寇仲了。”
“寇仲?”侯希白突然怪声怪调道,“只怕是家中那位娇妻吧!”
徐子陵腾的脸面一红,伸手按住侯希白的嘴道:“瞎说什么?”
“唔唔。”侯希白使劲搬开徐子陵的双手道,“那么你不想?好!等我何时去了竟陵城就原话告诉商姑娘。”
徐子陵立刻吹胡子瞪眼道:“你敢!”
“哈哈,子陵兄莫要当真。”侯希白话锋一转,“你说,这谁人能选上?你与石青璇可是极为熟悉啊。”
徐子陵道:“你想多了,肯定不是我,也不是你!”
“噢?那是谁?”
徐子陵面上又一暗,道:“看下去不就知道了?”
侯希白还想再说,忽然,“呜、呜”从二层阁楼中传来一缕箫声,侯希白顿时不言语,仔细侧耳倾听,广场上也顿时安静下来。
初闻此曲,广场上众人只感觉好似******浩淼之上,万里无波,稍后远处潮水缓缓推近,渐近渐快。一片平静,众人不禁闭眼,身临其境。忽然曲风一变,大海洪涛汹涌,白浪连山,似掀起巨浪,而潮水中如有鱼跃鲸浮,不断变化,继而海面上风啸鸥飞,一股爆发已集聚依旧,“彭”数十丈的海浪冲天而起,如有水妖海怪,群魔弄潮,众人也脸色一变,好像真的有巨浪袭来,忽然风平浪静但却有一股隐隐的寒气潜伏,继而大海如被煮沸,气腾而上,爆炸一般,这样一平一炸,极尽变幻之事,最后潮水慢慢退后水平如镜,但海底却又让人感到暗流湍急,似乎还没有完。
蒙跖坐在桌上原本昏昏欲睡,但此刻却觉得这曲子是如此熟悉,迷迷糊糊之间,见到一个形相清癯,身材高瘦,风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身穿青衣直缀,头戴同色方巾,文士模样的人,孤身一人站立在一座孤岛边,手持玉萧轻轻吹奏。
“你是谁?”
那文士忽然扭头看向蒙跖,已长辈的怜爱之色轻轻一笑,似乎隐约道:“摇儿,你知道的。”
蒙跖忽然一震,瞬间清醒,脱口而出,“师傅!”
距离这里不知多遥远的另一个世界。
一座孤岛上,一个耄耋老人满头白发似石头般呆呆坐在海边的石块上,一动也不动,如死人般,耳边忽然传来一句,“师傅!”
老人猛地睁开双眼,眼中似乎闪出一股利剑,继而慢慢垂下双眼,发干的嘴唇隐约道:“摇儿。”
蒙跖当年穿越射雕之时,已婴儿之身出现,被刚刚大婚黄药师、冯衡所拾,那时正有大雕扶摇直上,可谓壮观至极,便被起名为“黄摇”。
大唐,四川独尊堡。
石青璇的箫声已停。
蒙跖一人呆立在桌前,使劲的敲击自己地脑袋,痛苦道:“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我忘了什么?好像很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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