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做法才能看到我脚踝上的两根红绳,解签师傅却张嘴就来,说明神通比两位童子大多了,哥们顿时就激动了,伸手就抓解签师傅的手,解签师傅却一缩手,动作快速无比,轻声对我道:“别耽误我做生意,晚上来找我。”
之前我解签的时候还没人呢,这么会的功夫,后面来了三十多岁的胖子,哥们无奈起身,看了看那解签师傅,他却不搭理我了,坐在那装模作样的,小不忍则乱大谋,哥们忍住了,绕着月老祠转了一圈,心态放平,觉得既然让我晚上来找他,也不必急于一时。
出了月老祠,我觉得应该好好休息休息,养足精神,等到晚上再来,回到招待所,刚躺下,突然有人敲门,我以为是服务员,站起来一开门,门口站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对我道:“请问,你是薛伟先生吗?”
哥们没来过杭州,还能有人认识我?我很纳闷,但还是点点头道:“我是薛伟。”
年轻人松了口气道:“我家师傅请你见一面,都安排好了。”说着话进屋要帮我拿背包,哥们皱了下眉,一把拽住年轻人道:“你师傅是谁?”
“我师傅是你龙头山的旧人,得知你到了杭州,想要跟你见上一面。”
龙头山的旧人,也就是那些还活着的术士了,是谁哥们不知道,毕竟认识的不多,有人在杭州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们是怎么知道我在杭州的?
我并不想见旧人,哥们还有正事呢,但我十分好奇他们是怎么知道我在杭州的,琢磨了下,跟那年轻人出门,招待所门前停了辆奥迪,年轻人开车带我到了一家五星级宾馆,说是旧人帮我安顿的,钱都交了,住进去就行。
我也没矫情,以为进了宾馆就能见到那位旧人,谁知道安顿好了宾馆之后,年轻人又开车把我拉到了一家高档饭店,进了一个包厢,我终于见到了所谓的旧人,太乙门的郑龙,这是个二十八九岁的汉子,存在感一直不强,我的印象中,郑龙一直是身黑色的唐装,在术士当中不显山不露水的。
现在见到却是西装笔挺,见我进来,大步迎上来道:“薛伟兄弟,到了杭州怎么也不招呼兄弟一声?”
甭管熟不熟悉,经历了龙头山的事,感情上就比一般人要亲近些,毕竟是生死一线过来的,纵然没怎么说过话,那感情也是厚重的很,郑龙见到我更是如此,没有握手,而是上来就抱住了我,拍着我后背轻声道:“我们没了后顾之忧,就是苦了你了。”
我沉默着没说话,郑龙热情的召唤我上桌,偌大个包房就我们两个人,用句牛逼的话讲,郑龙点了一本的菜,菜是好菜,酒是好酒,哥们却没心思喝酒,跟郑龙碰了个杯,问道:“郑龙大哥,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杭州的?”
“不光我知道,大家都知道,不瞒你说,我们私下早就商量好了,慕容春的事,不光是你一个人的事,而是我们大家的事,现在没有什么天命术士,大内供奉之分了,大家都释怀了祖辈的恩怨,想尽一份心力帮你找到慕容春。”
“谢谢!”哥们由衷感谢了句,郑龙却摇摇头道:“是我们该谢谢你和慕容春,没你俩的牺牲,我们身上的瘟气不会消除,你恐怕还不知道吧,我们身上不光有东哥的瘟气,还有那个妖胎的煞气,当年老祖宗们进入龙穴,之所以那么多人能活着出来,一是他们的本事够,在一个,也是东哥和那妖胎故意放了一马的缘故,身上沾染了瘟煞气息,就跟传染性疾病一样能够遗传,所以子孙后代才会活不过三十岁去。”
“想要解除身上的瘟煞,就得听命于那个妖胎,你想想,要是妖胎夺舍了你身,威胁我们听命,纵然有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但也肯定会有人屈服,从此为奴为婢,生不如死,所以,我们大家都很感激你和慕容春,纵然倾家荡产,九死一生,也会帮你找到慕容春。”
郑龙说的很激动,哥们觉得事情已经过去了,再说这些也没意义了,对于龙头山上的事,我虽然还是有些疑惑,可又能怎么样呢?研究的太透彻,慕容春也回不来,我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该如何找到慕容春。
何况郑龙也没回答我的问题啊,所问非所答的说了这么一堆话,我朝他笑笑道:“郑大哥,你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
“你手机里有追踪器,慕容春给你装上的。”郑龙一句话,哥们就恍然大悟了,果然还是龙头山之行的事,怪不得郑龙会如此轻易找到我。
“大家说好了不告诉你的,不过我觉得瞒不住,实话跟你说吧,大家都能看到你的踪迹,也都商量好了,只要你在某个地方停留超过一天,附近的人必须赶过去帮忙,我是没忍住,薛伟,咱们是生死兄弟,到了我的地头,需要做什么,你一句话的事。”
郑龙说的分外真诚,哥们也挺感动,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还是说了声谢谢,郑龙却摇头道:“其实大家应该都跟着你一起找慕容春的,可你也知道很多人都是有家有业的,之前活不过三十的压力太大,都早早的结婚生子,为的就是传承下去,有家庭拖累,所以不能陪着你,而且人太多未免招摇,不过,大家还是觉得欠你和慕容春太多。”
郑龙说到这也挺激动,端起酒杯,跟我碰了一杯,哥们喝光了杯中酒,感觉火辣辣的,想起慕容春,眼睛有点红,沉声对郑龙道:“郑大哥,既然你要帮我,哥们也就不矫情了,我来杭州,是来找月老的……”
把事情前后一说,郑龙眼睛也亮了,拍着桌子道:“好办法,兄弟,晚上我跟你一起去,不是跟你吹,你郑哥我在杭州还是有点人脉的,就算别的帮不上忙,替你站个岗,跑个腿,善个后,还是没问题的。”
有郑龙帮忙,哥们更多了一份信心,接下来也没啥好说的,吃好喝好,到了晚上十点来钟,郑龙换了身装束,又穿上了他的黑色唐装,带着个挎包,一下子从社会精英变成了江湖术士,郑龙没在让徒弟跟着,开车带我来到了月老祠。
我本来是想让魇祟魇住了保安,郑龙却笑笑说这点小事交给他,让我过五分钟直接进去就行,他就在门口等我,过了有五分钟,哥们发现门开了,也不知道郑龙用的什么办法,我晃荡着就进了月老祠。
白天的喧嚣热闹不在,只剩下一片凄清,犹如爱情,爱的时候轰轰烈烈,不爱也就成了冰冷死寂,哥们走在路上,看着月老祠树上的红绳,看着同心锁,看着各种各样象征着爱情的美好物件,冰冷冷的挂在各处,不由的生出感叹,看似美好,可真正的爱情又有多少?
经历了龙头山的事,我像是成熟了不少,感慨也变得越来越多,大有朝着忧郁文艺青年的路线前进,苦笑了下,摇摇头抛开胡思乱想,走到月老祠门前,我刚到门前,像是心灵感应似的门就开了,里面那个解签师傅踱步而出。
还是白天那个装束,路却走的袅袅婷婷,哥们看的有点傻,解签师傅实在是娘的厉害,可她到底是月老的什么人呢?哥们实在没忍住问道:“敢问先生是什么人?”
哥们就是再傻,也看出来这位解签师傅是女扮男装了,只是不能揭穿,毕竟要求人办事呢,但身份就太让人怀疑了,要说月老有童子,这个很正常,可我没听说月老门下有女人啊,难不成是月老的老婆?
哥们为了找月老,没少做功课,无论是从神话传说,还是所有的历史资料记载月老都是单身一人,为他人牵线搭桥的,并没有婚配的迹象。那月老祠怎么会多出个女人?并且神通不小,能白天出没,还能看出哥们脚踝上有两根红绳。
解签师傅笑道:“傻小子,你难道没看出来我是个女人?”
回答的太特妈妙了,哥们看出来你是女人了,问题是你是月老的什么人?没等我问,解签师傅轻声道:“我跟那老东西没啥关系,你不用瞎猜了,不过姐姐我也是个名人呢,你真的猜不出来?”
我很懵逼的看着她走过来,茫然的摇摇头,真心没看出来,解签师傅见我傻乎乎的模样,咯咯咯咯……娇笑起来,笑声如银铃,忽地在我面前一转圈,一道清风围绕着她转动,转动中,白光一闪,我眼前的解签师傅骤然变了个模样。
眼前再也没有了那个解签师傅,而是多了个美女,就见她十八九岁的模样,身穿一身红衣,笑吟吟的站在门口,肤光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在我脸上转了几转,她貌秀丽之极,当真如明珠生晕,美玉莹光,眉目间隐然有一股少女的灵动。
红衣,月老祠,我突然就知道她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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