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得庭院项韶龙却有恍如隔世之感,此去近四个月却发现归来之时,庭院内依旧原貌原样,没有半分改变,但是他的人却已经有了重大变化了。
墨懿和唐紫尘在庭院内铺开一张长布,在树荫之下煮茶对饮配上二人绝尘的风姿,哪怕以元宗这等见识亦是只觉得仿若两位神仙中人在眼前,一时间心神恍惚。
墨懿见得入内两人一人满腹感叹一人突然晃神亦是觉得好笑,开言道:“韶龙此乃你之居所,作为主人还不好好招呼身旁的客人?”
项韶龙才恍然惊醒一般连忙介绍说:“元师,此乃吾之寒舍,这两位就是我与你说过的天人前辈。”
此时的元宗才概叹曰:“天人!何止天人啊?在下墨家钜子令行者元宗,拜见两位前辈。”随后深深一鞠大礼拜见。
项韶龙此时才知晓这占据了他家里的两位可是比他猜测还要更加强大无数倍的老怪物,随后思即往日做派亦是冷汗淋漓,赶忙跟着大礼参拜唯恐怪罪。
“你二人何必如此作态,起来吧,我等又不会吃了你。”唐紫尘淡淡开口,话音刚落二人就感觉身体被一股巨力抬起来,想再跪倒也是不能,看着眼前两人全无动作的模样内心惊骇更加,虽然不再大礼参拜却行据更恭。
然后墨懿笑眯眯的开口道:“韶龙,看来这几个月你不是白呆的啊,武艺大有长进我予你的机缘,可还满意?”
项韶龙忙不迭的开口:“当然满意,元师武艺高深远超小子,小子受其点播铭感五内,所以才不顾前辈言语,带元师归来,望前辈勿要怪罪元师。”
墨懿并不回答而是看向元宗:“你自称钜子令行者,现在墨家如何行事说予吾听听看。”
元宗本不想言语,毕竟如此修为的高人墨家无人可档,又开始对墨家有了兴趣,但是他不由自主得瞧着墨懿的双眼,嘴巴不听脑中所想,将墨家的一切吐露而出。
直到将所有事物说完之后,元宗才有能力控制自己的口舌,眼中惊惧之意骇人,到了此时他也不知究竟来此是好事还是坏事了,只能盼望眼前这位修为前辈看不上墨家的小打小闹吧。
墨懿听得元宗述说自语道:“如你所言墨子之后,墨家在各地建立了不少行馆,自上代钜子亡后传位给予这代钜子六指黑侠,而你是六指黑侠的师弟代他掌管钜子令寻常各地?但是‘赵墨’‘****’‘楚墨’不服你等号令自成一派,而你就是为这事来赵国的是吧?”
元宗知晓此时他什么都知晓了,只能闷闷说道:“一切如前辈所言。”
项韶龙不知为何元师突然这样垂头丧气,但是想到刚才元师莫名的吐露了很多东西,知晓怕是眼前的前辈用了什么手段,于是他上前道:“不知前辈问询墨家所谓何事呢?”
“何事于你有关么?”墨懿似笑非笑的盯了一眼项韶龙,随后项韶龙一声闷哼内府仿若受到创伤,吐出一口鲜血来。
元宗大惊失色,护卫上前道:“前辈是在下的错,还望海涵。”
“小惩大诫而已,不用大惊失色的,如果我想你们根本见不到我的面就化作飞灰去了,既然见了面我会这样就轻易要了你们的命么?”墨懿淡淡道。
元宗深深吸了一口气,只感觉在这等强者面前哪怕没有一丝气势外泄他也觉得压力太大,因为一言一语就让人感觉自己的无力和渺小:“既然如此前辈究竟是有何事呢?”
“无事,看看这世上究竟还有多少我等熟悉的事物而已。”墨懿淡淡道,好似真的久不出世的老怪物,询问一下旧日还算熟悉事物今世移改而已。
元宗听得此言不由动容,更加确信此人身份深不可测,怕是久不出世的老怪物。
“况且我与墨家亦算有些关联。”墨懿一展笑颜,然后又对着在元宗身后装样的项韶龙喝骂道:“还装模作样,那口血吐出去,气息流转舒服多了吧?”
项韶龙躬身一礼:“多谢前辈帮助。”原来项韶龙一开始亦是害怕不已,但是吐血之后他才发现,自己体内几处郁结的经脉贯通气息流转一下就好了许多,自然知晓这虽然是前辈的小小惩戒但是又给了他一些好处。
墨懿淡淡道:“墨家剑法虽然精妙,但是与他项家所传下的沙场心法终有一些不协调,但是本来是无碍的,但是你这段时间却将一切都倾囊相授,虽说是好事也是这小子天资不错都学会了,但是一下子以守待攻的墨家剑与全为拼杀的项家所学不免有了冲突。”
看着面色有了些尴尬的元宗:“不过刚才那口鲜血吐出,郁结冲突之处基本就打通了,以后就再无此关隘了,再说墨家可并不是完全的以守待攻啊。”
“想来你到了这等境界也发现了墨家剑法意犹未尽之处了吧?”墨懿问着元宗道。
元宗却不知如何回答只能默默不语。
“想来你亦不止是想整合三家分离墨家之外的墨家行馆吧,说不得是因为你已经与六指黑侠的理念有了冲突才来赵国,希望以钜子令获得帮助求得外援的吧?但是没料到严平不知是畏惧六指黑侠还是看上了钜子令对你痛下杀手。”墨懿依着蛛丝马迹将一切剖析开来。
听得元宗冷汗淋漓,哪怕刚才被墨懿控制惊骇之下都没有这种状况,可知他内心惊讶到了什么地步。
“所以你才见得韶龙不惜一切将一切教授予他,就为了给你自己这边留点星火,看来在墨家你虽然也有同道,但是已经被打压清洗的差不多了,已经需要拉拢外援了。”墨懿双目异芒一闪,看向元宗。
此时的元宗终知自己底牌全无,只能点头承认。
“吾借钜子令行者身份,行走七国终于发现,想要实现天下大利唯有一个统一的国家,将天下整个囊括,只有这样才有望实现我墨家天下大利的理想,但是钜子他,他却认为我这乃是邪门外道于墨家‘兼爱非攻’之理念大相径庭。”元宗语音沉重的道。
“而且还妄图维持现在这七国局面,只有墨家墨者在中间调停作为重要武力的我们,就能使得国家间不起战火,维持百姓的和平然后潜移默化的使得所有的人都领悟墨家思想,消弭大害。”
“简直就是空谈一般,墨家建立数百年战火可有减少?”元宗不由愤愤道。
“所以我才见得有资质的韶龙,将一切倾囊相授,我认为以他的能力身份说不得就能使得天下一统有望。”
项韶龙初闻元宗这般期望心内大受震动口中喃喃道:“元师真是高看小子了。”
“一个理想主义者建立的学说,却产生了一个基于现实主义的思想么?”墨懿淡淡道。
“你倒是有趣的紧,不过你说墨子‘兼爱非攻’倒也未必。”
“前辈何意?”元宗惊讶道。
“把钜子令拿出来,予我吧。”墨懿眼神一转看向他胸前。
“这?...谨遵前辈之命。”元宗犹豫半响,却最终从胸口出掏出了钜子令双手奉给了墨懿。
墨懿钜子令入手就觉得温度冰寒,铸成之物也不知为何,居然能让墨懿这等体质也有寒冷感觉,随后钜子令在手的墨懿看似随意把玩很快找到了钜子令的机关豁口,轻轻气劲一抚随后看似严丝合缝的钜子令分为两半,两卷白绢就落了出来。
就在元宗惊异的眼神中,墨懿随手一捞将两张白绢摊开,瞧上了一眼喟叹道:“所以说墨家剑法虽然传世,吾却一直感叹古来墨剑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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