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掠过枝头,将上面覆盖的皑皑白雪吹落,呼啦啦的落在那姑娘身上,刹那间,便有了几分雪人的影子。
“从七侠镇跟到这里,难为你了吧!我应该叫你什么呢?白展堂,亦或者白玉汤?”
此时那白展堂刚刚从制服对手的喜悦之中回过神来,便忽然听到江风已然道破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当下先是好大一惊,随即便是急吼吼的辩解道:“什么白玉汤,我不认识,你可不要血口喷人啊!”
与白展堂截然相反,江风此时却是一副风轻云淡的缓缓而来,待得他走到那姑娘身旁,随手一扎,金针好似雨燕点水,一闪而过。下一刻,那姑娘已经发出一声嘤咛,身子猛然一抖。
“你……”
白展堂此时的第一反应便是灵猿一般朝着身后的大树跃出了半步,随即一脸紧张的望着江风,开口继续说道:“你想干什么?”
此时的江风一把拦住了那跃跃欲试,想要给白展堂一个教训的姑娘,淡淡说道:“姑娘,他只是奉命来跟踪在下的,与姑娘无关!”
“中原果然是一个难以理解的地方?”
那姑娘此时摇摇头,缓缓回到了白马身前,一边抚摸着老白,随后对着江风开口问道:“不管怎么样,还是要谢谢你救了老白,我叫李文秀,你叫什么名字!”
“李文秀……”
江风浅浅的默念了这个名字一下,随即开口说道:“在下江风,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对于李文秀,江风已不想深究她的过去或者将来。然而,江湖之中,并不是你想要介入就能介入,你想要离开,就能离开!
“对了,我想要向你打听两个人,不知道可不可以?”
“说!”
“晋威镖局的青蟒剑陈达海以及一个北疆姑娘叫做阿曼!”
作为李文秀在中原遇到的第一个好心人,李文秀终于忍不住道出了自己此行中原,最大的目的。
“陈达海,阿曼……”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记忆了,可以说,没有二人,应该也就不会有之后的青玄剑。
此时的江风对着那李文秀开口说道:“如果想要找陈达海,你可以现在就可以回去了,因为他很久以前就已经死了?”
“死了!”
无论是生是死,对于李文秀来说,只要有一点消息,总好过在茫茫人海之中仿佛大海捞针一般的碰运气。
只不过,想到北疆人的惯例,胜利者将会接收失败者一切的规矩,李文秀的心中不免又担心起来。便见她着急忙慌的对着江风继续追问道:“既然他死了,那杀的人是谁?还有阿曼呢,阿曼最后去了什么地方?”
李文秀的一生可以说是另外的一种悲剧人生,若人生真的有命格之说,她当是:克父、害母、断六亲、损师、折友、绝恩义、一生无爱七大限。
江风无意骗她,也不屑于骗她,只不过,这确实勾起了江风不少的回忆:“杀死陈达海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才,正是区区在下。至于阿曼姑娘,其究竟是生是死,在下也说不好!”
“阿嚏!”
随着白展堂再次一个喷嚏打出,江风忽然回过神来,对着李文秀继续开口说道:“风雪太大,我们还是寻一个歇脚的地方慢慢说可好?”
远行,对于江风来说,早已成为他人生之中最为寻常的事情。这些年,他早已学会了如何适应各式各样的恶劣环境,以及在荒郊野岭之中以最快的速度寻找到自己想要的人烟。
那是一间小屋,包裹它的一大片篱笆已经被厚厚的积雪覆盖,除了院子里里面开辟的两小块菜地之外,其中的积雪已经被扫的干干净净。
“行啊,大哥,你这找人的本事可比我强多了……阿嚏!”
江风瞥了一眼激动万分的白展堂,冷冷的开口说道:“就你这点功夫,也敢自称盗圣?”
“虚名,都是虚名!”
那白展堂惭惭一笑,随即兴奋的冲到了小院的门外,拍拍门高声呼喊道:“有人没有?有人没有?”
“喂,笨蛋,你没看到院子里的只有薄薄的一层雪吗?肯定是有人了。”
对于白展堂,李文秀显然没有太多的好感,毕竟,任何人都不会喜欢一个偷偷摸摸的人。
“什么人啊!”
开门的是一个老者,头发斑白,气色不俗,身上厚厚的裹了一件灰布棉衣。方一自屋中走出,便开口朝着院子外的三人开口问道。
“老丈,我们都是被风雪困住的路人,外面的雪太大,又有人受了风寒,想借贵宝地歇歇脚。关于我们的用度,我们也会付钱的!”
那老者人老腿却不老,此时虽然地上略有积雪,但他大步迈出之下,很快,便打开了大门对着三人说道:“哪里的话,相见一次,都是缘分,几位快请里面,我正好烧了热水,你们喝一口,暖暖身子!”
这院子不小,最妙的,便还是有一个废弃的牲口篷,正好使得李文秀的白马有了一个合适的去处。
进得屋子里面,一行三人刚刚抖落身上的冰渣,那老者便已经端了三碗热水上来。
“寒舍简陋,招呼不周,三位见谅!”
此时的江风正把蓑衣挂好,见此赶忙开口道:“哪里,老丈收留之情,感激不尽。在下江风,这位是李文秀李姑娘,白展堂白兄弟,还未请教老丈贵姓?”
“不敢,小老二免贵姓卢,三位唤我一声老卢就好了!”
此时那江风环视一周,见得屋子里面晾了许多小孩子的衣服,拱拱手说道:“卢老,我看卢老孤身一人在此,怎么会有如此多的小孩子衣服?”
那卢老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衣服,忽然脸上充满了满足与自豪的说道:“你说这些衣服啊,这些都是我家那小崽子从小到大的衣服,可惜前些年他已经出远门学艺去了。老汉一个人在家中闲来无事,便每个月将这些衣服拿出来洗洗,也算有个念想!”
说道这里,那卢老忽然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头子这辈子没什么念想,就像等他回来,和他喝一碗庆祝他真正长大成人的庆功酒,只可惜,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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