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口小锅,砂制的小锅,架在红泥培制的小泥炉上面。≦均匀而源源不绝的火焰一次次忽闪之间,激的那小锅的醉口处白烟阵阵。
古语有云:良药苦口利于病。
那浓浓的药味也绝不是什么好闻的气味,但只要常年累月在这样的气味熏陶下,才有可能窥探到医术的精髓。
“正心医馆,没错了,就是这里!”
江风和黄蓉二人缓步走进这个正心医馆,第一眼的感觉,就是一个字:乱。
这个医馆本就不大,许是因为年久失修,一应用具陈设不仅仅陈旧,而且往往都或多或少带有一些破损。
一只慌不择路的老鼠似是刚刚偷了东西出来一般,直愣愣的便朝着江风与黄蓉二人飞奔而来。
“噌……”的一声,下一刻,一枚小小的铜板,已经将这老鼠钉在了地板之上。
坐在药炉一旁扇火的是一个身材纤瘦的中年男子,生的白白净净,一副书生的文弱样子。
熬药是一门技术活儿,更是一门耐心的活儿,无论什么时候,心中有药,才能熬出一副好药。
江风一记铜板将那老鼠钉在地面的同时,似乎那小锅里面的药汁已经到了火候。抓,起,倒,收,仿佛丝线一般的药汁一滴不露的灌入药壶之中。
江风看到了一双手,修长,笔直,白嫩,像女人的手多过像男人的手。最令人注意的,是他指头肚,状如盘珠,只有一种人的指头会是这种样子,那就是暗器功夫练到了相当火候的高手。
“古先生?”
“正是。”
“我听说这里有最好的药。”
那古温此时侧过头,看了江风一眼,继而继续开口说道:“这里的药不是用来卖的!如果公子想要买药,出门往前,衙门大街上随便一家医馆的药都比这里多十倍。”
如果真的有上辈子,江风相信自己不是小偷,就是强盗。只因为无论什么好东西,都很难瞒过江风的耳目。
药炉之上浓郁的药味散出来,但依旧掩饰不了夹杂其中的一缕淡淡清香。好药,只有真正年份久远的好药,才会有这等味道。
江风此时笑着说道:“我相信天底下只要有足够的代价,就一样会有生意,你即使不需要金银,也总该有一些需要的东西吧!”
“需要的东西……”那古温此时扫了一样江风,随即在喃喃自语之后继续开口问道:“我需要的东西恐怕你给不了,走吧!”
听到这里,江风看着那古温一脸平淡而惆怅的面容,开口说道:“我江风虽然在江湖上混的未必如意,但自问还是有些手段,你不妨将你的条件说出来,对你也没有什么损失!”
“江风,青玄剑江风?你的剑呢?”
古温的目光扫过江风的周身,却没有看到一柄剑,这与青玄剑江风剑不离身的传闻可是大相径庭。
“剑在心中,见血方出!”
“噗”的一声,扇火的蒲扇被那古温猛的一摆,一道金色的光线飞射而出,好似一只迅捷如同闪电一般的飞虫似的直扑江风右肩而来。
吸气,呼气,一声暴喝。
仿佛凭空炸响的雷霆,带着雷霆万钧之势,一道剧烈无匹的气流仿佛利箭一般射出,登时将那飞射而来的金针撞得翻飞而出。
“武当金蟾劲?”
见得江风这一手功夫,即使江风不是青玄剑,也绝不是一个寻常的武林中人。
那古温此时开口说道:“功夫的火候够了,只是,只是我还需要一个理由,一个让我信任你的理由!”
“理由……”
江风玩味的一个嗤笑,随即开口说道:“理由,就凭你已活不了太久,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这副药,该是给自己熬的。但即使如此,以你的功力,恐怕也支撑不了多少时日了吧,除了我,你还有其它选择吗?”
一个看起来不甚精致的瓷碗,粘稠黝黑仿佛火油一般的药汁在其中缓缓旋转。那是一股相当不好的味道,虽然并非刺鼻亦或者腥臭,但闻过的人,却绝不会再去想要闻到这种气味。
古温小心翼翼的将其一点点服下之后,看了看江风,又看了看黄蓉,忽然开口说道:“明王府的天牢一共有九重,每一重之中,都关押着明王府这些年来捉到的无数武林高手。但越是往下,关押的高手就越少,而被关押的人以及防范也就越加严密。在天牢的第九重,却仅仅关押了一个人。”
“明王府的天牢第九重,你又姓古,莫非你和古三通有什么关系?想来,你要我做的事情,就是将古三通救出天牢九重吧!”
古温此时的眼神忽然明亮了一个瞬间,随即看着江风说道:“想不到你知道的事情可真不少,那么,此时的你不会以为以你的武功,能够是朱无视的对手吧!”
江风此时笑着说道:“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有弱点,铁胆神侯朱无视的吸功**虽然已经练到了近乎仙魔的无上境界,但我却知道他有一个最大的弱点。”
“砰”药碗与桌子出了一声轻轻的碰撞,空了药碗结束了它最后的使命。
“如果你能说出来朱无视那老狗的弱点,我也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昔年不败顽童古三通与铁胆神侯朱无视之间只有两庄恩怨,一是江湖与江山的恩怨,而另一个恩怨,是一个女人,一个叫素心的女人。朱无视为人滴水不漏,但唯有一点,就是素心,那是他最大的弱点,也是他永远无法堪破的心魔!”
“你叫什么名字?”
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一个本不该再问的问题。
“江风,江风的江,江风的风!”
“轰”的一声,原本未曾熄灭的药炉被那古温一掌击得粉碎,露出了一个朱红色的木匣。
“这是你想要的东西,拿上它,快点离开吧!不过,记得你今天说过的话!”
“大丈夫一诺,虽千金不值万一。”
看着江风和黄蓉的身影,古温的目光望向北方,自言自语道:“族叔,希望你出来之后,能够为我们古家报仇啊!”
“噗”。
献血,染红了大地,那是殷红的血,仇恨的血。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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