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一阵疯狂追逐热炒中,李晚所炼的这把冰螭剑,以一千二百万的价钱成交。
买下此剑的,是玉蟾宫的一位管事长老。
此人据说与玉蟾宫中一位风姓剑修关系密切,而那位风姓剑修,乃是一名结丹修士,虽然没有亲来此地,但亦曾托他留意拍卖会上出现的法宝,因此,他才有足够多的财资拿下。
“恭喜了,李道友,一千二百万,几乎已是平常绝品真器的六倍之多,而且这次拍卖抬高了你的身价,以后若是再炼法宝,也能卖出不错的价钱。”
公输元在李晚走下来之后,第一时间就是向他道喜。
如今的李晚,功成名就,单凭这一件事,就奠定了天南名师的根基。
这是坊主一脉的胜利,他也同样感到高兴。
李晚会意微笑,道:“我先回去了,这里的事情,还有劳公输长老处置。”
公输元也知道他刚刚炼就绝品,正是精力衰竭的时候,欣然道:“你去吧,好好休息,坊里会为你安排好的。”
接下来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忙碌,比如接待宾客,安排定契,感谢主顾,好在坊里豢养着许多专门处置这些繁琐杂务的管事,全都调动起来,倒也足可应付。
李晚点了点头,带着作场中人离去。
古长老和荣长老眼神愤恨,看着李晚春风得意,却不能言,直到他离开许久,旁边的宾客也各自散去之后,方才凝住笑脸,面色阴沉下来。
“这小子,竟然让他成势了!”
“他如今已经是天南名师,受到许多人关注,不能再动他了。”
最让他们恐惧的,并不是李晚一时得势,而是李晚得势之后,前程无限光明,必定要进入那些前辈高人法眼,这从冰螭剑的去向便可见一斑。
现在的李晚,已经不再是他们能够遏制和对付的了。
“我们对付不了他,但是安大师可以,这次的事情,也实在透着诡异,我们还是速速将此事告诉安大师为好!”古长老想到了一个人。
荣长老点了点头:“没错,要告诉安大师。”
***
接下来的几天,李晚趁着休息,见了祁叶荣、林宏、地龙洞主等人一面,自然,还有跟随着一起过来的林静姝。
林宏因着李晚曾给林静姝炼制姹女毒火葫芦,请他再行祭炼一番,把这件法宝提升到珍品品级,李晚也答应了下来。
祁叶荣则是向李晚引荐地龙洞主,以及和李晚讨论一番炼制宝器事宜。
李晚学承《器宗大典》,再一次用渊博的学识折服他。
诸人各自见过一番后,李晚又再向刑同方问及宝材之事,刑同方兴奋道:“多亏了洞主相助,允许我们在云荡山一带的荒郊开辟作场,只要前期投入足够的灵玉,就能建立起来。”
地龙洞主呵呵笑道:“既是李道友想要建立作场,我又恰好能帮上些许小忙,何乐而不为?如果李道友亲自经营这作场,只为自己炼制法宝宝材、部件的话,丘某可以免除地租,以及供应定金诸多杂项,只需要每年结算一次即可。
作场消耗宝材,大多需要我们云荡山商会这般的大势力支持,光靠自己到处收购,跑来跑去寻找,是不够用的。
另有供养作场数十口人,如杂役、学徒、仆工、护卫之流的俸禄支出,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单靠炼器师自己贩卖法宝,并不是个办法,所以李道友若要办这作场,还得顺带加工一些自己用不上的宝材之流,充分利用起手中的人工和场地。
还有已成定例的私下里承揽工件,供奉以上名师,在这方面拥有更大的自由,毕竟每一位名师都是拥有自己基业的大人物,自然不用像普通炼器师那般,经过坊里抽成。
这般承揽工件,只要自己有门路收罗宝材,调济作场,再加上不耽搁坊里的正事,也没有人能管得着,大可以放心为之。”
地龙洞主一边向李晚讲解着此中奥秘,一边给他清算每项开支收入账数。
他此行前来,其实也是祁叶荣极力推荐,后又见李晚的确有光明前途,才决定跟李晚合作,要不然的话,他的客商都是天工坊这般的大坊之流,单个主顾,也是结丹境以上的大师为主,很少有李晚这般的筑基修士。
不过现在,李晚用自己的表现证明,祁叶荣等人所言不虚,他也决定卖个好,搭上这层关系。
李晚一边听着,一边点头。
他决定从善如流,先按照地龙洞主的建议,把这个作场开办起来。
如今有了场地,又有供货渠道,最缺的便是人手,但普通的杂役,可以由地龙洞主和祁叶荣等云荡山人帮忙招募,附近的七国三原,诸多凡人,这些都是上好的劳力。
而有炼器经验的杂役,学徒甚至炼器师之流,可从天工坊调动,处置起来,倒也不算困难。
一切的关键,都是自己在坊里的地位要高,权力要大。
如果顺利办起,以后李晚无论去到何方,都可以有个稳定的宝材来源,甚至靠着经营作场,不用炼器,也足以衣食无忧了。
先期营建需要钱财,李晚现在手头无钱,不过这次拍卖冰螭剑和十件珍品真器,得到不少收入,于是去找公输元,告明此事。
公输元得知李晚来意,并不意外,当面给他算账:“李道友,那十件珍品真器,诸宝材,场地,人工,都是坊里提供,所以要按照平常的抽成规矩来,这个你没有意见吧?”
李晚道:“理应如此。”
“那好,鉴于这次拍卖空前成功,坊里决定把抽成由每件三成,提高到每件四成,十件珍品,共计售得五百二十五万,你应得的部分就是二百一十万,而拍出一千二百万的冰螭剑,大部分宝材是由你自己准备,主要的贡献也在你自己身上,坊里便不抽成了,但举办拍卖,邀请宾客,这些都是运营所需,应当交纳部分给坊里。”
李晚略为沉吟,感觉这笔账倒是公平地道,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于是问道:“要交纳多少?”
公输元笑道:“你别急,我还没有说完呢!”
李晚微微一怔:“请讲。”
公输元道:“本来这类法宝,经由坊里帮忙拍卖,至少也要交纳一半所得,但大小姐说这次特事特办,你为坊里争了光,又是新晋供奉,就免除了,一千二百万悉数给你,下不为例!”
李晚吃惊道:“都给我?”
公输元道:“不错,你现在可从我这里领取一千四百一十万!”
李晚闻言,再次吃了一惊,这次的炼器,可还真是赚得盆满钵满。
当然这也是大小姐的情分,本来按照坊里规矩,天工坊是要参与抽成的,具体数目因各件法宝价值而定,这次卖出冰螭剑,天工坊举办拍卖功不可没,也要抽取不少,但大小姐一口气就把它们免除了。
公输元这时又道:“不过……”
李晚苦笑:“不过什么?公输长老,你老有话,不妨一次讲完。”
公输元哈哈一笑,道:“也没什么,李道友你不必紧张,无非就是今后你若为天工坊供奉,要注意一些事情而已。”
“公输长老请讲。”
“嗯,你稍微记着便好,比如供奉在各种场合,都不能贬斥同坊名师,不能败坏坊里声誉,不能出产残次伪劣法宝……”
公输元说了一些事情,都是坊里的规定。
李晚沉吟一阵,又再追问其中条款。
提名供奉并非儿戏之事,成为了供奉之后,坊中的炼器师也不仅仅只是地位上升,更有自由组建作场,外出云游历练,代表天工坊与主顾洽谈生意等等特权,若用世俗王朝来比喻,相当于一方诸侯。
身为诸侯,当然不允许做出公然反叛,另投他国,或者自立为帝,接纳他国使者等等行径,但在各自封国,却拥有莫大的自由,合作的关系比从属更多一些。
李晚努力争取供奉之位,正是为了这自由,也就悉数答应下来。
公输元又关心了一番李晚建立作场事宜,得知他建立这作场的初衷,是为自己供应宝材,欣然提醒道:“若要人手,尽管去寻大小姐。”
李晚于是又再去寻大小姐,依旧谈及自己作场之事。
大小姐道:“你放心,这些事情,坊里会包办的,今后一切按章行事便是。对了,我还要恭喜李道友,现在坊里已经正式提名你为供奉,最迟一月,就能正式确定下来了,如今已在为你制作新的印信,以及通传工坊各处据点。”
李晚欣然道:“多谢大小姐。”
他深感满意,又再主动和她谈及未来之事。
在这方面,大小姐的经验无疑比他丰富得多,大小姐不仅年长了他几岁,更是自幼就执掌家业,对炼器、贩售、经营的了解,都不是他这个半道出家的炼器师所能比拟,当即提出许多宝贵的建议。
李晚一一用心记下,大感深有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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