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泽心中没元锦玉那么多的弯弯道道,可是脱衣服的时候,还是不大自然的清咳了一声。【】
因为是伤在胳膊上,也不用将身上的衣服全脱下去,所以慕泽只是松了松衣领,然后将自己的一直胳膊抽了出来,衣服挂在了他的肩膀和腰上。
元锦玉本来还不大好意思看的,但是为了上药,还是回过了头。
他的胳膊上原来缠着一圈的纱布,此时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元锦玉慢慢的伸出手,刚刚的那点羞涩,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慢慢的伸出手,将那纱布一圈圈的解下来,当看到里面的伤口时,元锦玉的眼圈不禁都红了。
这么严重的刀伤,深可见骨,他竟然还说是小伤!
元锦玉有些埋怨的看了宁王一眼,想着这个男人怎么就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她只要稍微低头,就会发现他露出的那片肌肤上,大大小小伤口不断。
原本他白皙的脊背,现在都是伤口,有些已经愈合了,有些却还是新伤刚好的样子。
想着他本该是养尊处优的男人,就因为失聪而让母妃不喜,一个人那么小就去了边疆打仗。
他听不到声音,在战场上,这几乎是致命的弱点。元锦玉都不敢想,他能有今日这般武艺,是多少次从生死线上爬回来的。
慕泽低下头,发现元锦玉沉默着,眼圈还红了,心中不禁也生出了一丝复杂的感觉来。
真是奇怪的很,自己之前受伤,从未有过这种时候,明明疼在自己身上,看到元锦玉伤心难过的样子,他便有些痛恨自己,当初怎么没保护好自己。
元锦玉上一世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还不至于被一个伤口就吓到了,虽然那伤口却是挺严重。而她在上药的时候,还抬头对着慕泽道:“可能会有些疼,你忍着些。”
慕泽点了点头,不过却是安慰她:“没关系,本王并不太能感觉到疼痛,你不要难过了,真的不疼的。”
元锦玉低下头嘴唇轻启:“怎么会不疼呢……这么严重的伤口……”
果然将药洒上去的时候,她都能发现,慕泽胳膊上的肌肉都在颤抖着,显然是疼的,但是慕泽却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并未呼出一声来。
元锦玉认真的帮着慕泽上药,慕泽想帮忙,也都被她给拒绝了。
将药粉洒好,她又拿出了纱布,开始为他仔细的包扎着。
慕泽发现元锦玉的手法似乎还不错,不禁问道:“你学过包扎?”
“看过这方面的书。”她怎么好说,上一世的时候,因为瑞王也总是受伤,她跟在瑞王身边,便将这些都学会了。
当时她还很心疼瑞王,可是在看到宁王身上这么多伤的时候,她才发觉,瑞王其实被他这个弟弟保护的太好。
他受的那些伤,和宁王一比,根本就不算什么。
宁王到底为他挡了多少的灾难,元锦玉不知道,她只知道,以后只要自己在慕泽的身边,就绝对不会让她再受这么严重的伤了!
将伤口包扎好,元锦玉没说话,只是认真的将他的衣服一件件穿好,然后还帮着他系上了腰间的带子。
可惜马车上没什么应急的衣物,不然慕泽还能将身上这件衣服给换下去,现在要委屈他穿着带血的衣物了。
伸出手,轻轻的在他的胳膊伤口处碰了一下,元锦玉认真的叮嘱着:“这次大胜归来,九哥便在京城中休养一段时间吧,你的伤口真的很严重,以后我会常常过来,若是再被我发现你伤口没有好转的迹象,我以后都不要理你了。”
听到元锦玉说不要理自己,慕泽忽然就抓住了她的手腕:“不成!”
“那你就好好的照顾自己的身体,知道么?”元锦玉坐在他身边,比他矮了很多,抬头看向他的时候,让慕泽觉得,自己好像一伸手,就能将这个女孩子完全的拥入到怀中。
明明是一副如水的样子,在倔强起来的时候,却坚韧的难以折断。慕泽为了不让元锦玉不理自己,只得点头:“本王会好好养身体。”
元锦玉还在叮嘱:“最近一定要忌口,生冷辛辣都不能碰,伤口不能沾到水,还有要按时换药……”
慕泽均是点头:“本王知道了。”
一直在外面听着的三十,都不禁感叹一句,这元锦玉真是个妙人。
在战场上的时候,慕泽都没这么听话过。
说来他们这次打了胜仗,还多亏两位王爷识破了敌人和军中内鬼的轨迹,所以才有了那一招的诱敌深入。
宁王一直都是打头阵,所以便主动请兵做了诱饵,身上的伤口,也是为了让敌人放下防备之心,故意弄出来的。
三十当时看着血流如注的慕泽,都觉得心惊肉跳的,可是慕泽就这么用布带将伤口上下勒紧,简单的止住了血,随即便继续带兵打仗去了。
当时自己也劝过,希望宁王殿下将伤口处理好,宁王却一点都不听自己的劝。
现在这是怎么回事?慕泽竟然因为元锦玉的几句话,就这么听话了?
知道伤口处理完了,三十继续赶着车,朝着丞相府那边走去。
心中却不禁想着:王爷,属下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车中的元锦玉,最开始见到宁王伤口时,是愧疚和难过,现在倒是硬气起来了,一条条的和宁王讲解着需要注意的东西,丝毫都没有想过,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位,现在可是让西北蛮夷闻风丧胆的修罗王爷。
见着宁王的态度还不错,元锦玉这才稍微放下了心些,将头转到了前面来,看着车壁,没有再埋怨宁王不爱惜自己。
宁王却伸手摸了摸那伤口,有些怔忪似的,慢慢的说起了另外的一件事来。
“本王其实从刚刚就想问你,当时为何要给本王写那封信?”宁王总是觉得这件事有蹊跷。若不是因为元锦玉的那封信,他也不会想到,军中有内鬼。
但是他又没什么证据说明,是元锦玉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写信来提醒他。
而若是再往前想一想,最初自己还未离京的时候,元锦玉似乎就说过类似的话,让自己小心自己身边的人。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不要掉以轻心。
元锦玉听到他这么问,也知道了他的疑惑,但是元锦玉却并不准备告诉他这些。
她是重生而来的事情,想必会被她带入坟墓,所以这会儿她只是抬头,凝视慕泽的眼睛:“自然是我担心九哥才写信的,原来九哥看到那封信了啊,你一直都没提起,也没给我回信,我还担心,你没看到呢。”
之前可不是担心的要死,若是慕泽没看到信,或者没有被自己点醒,他就会受比这还重的伤回来了。
慕泽却是看着元锦玉,见到她不像是撒谎的样子,便也收起了心中的疑惑:“本王看到了。”
三十在外面其实很想接一句,王爷他不仅看到了,还随身带着呢。当时他受了重伤,脱掉铠甲的时候,手臂和胸前,全部都被血给浸湿了。
而那封元锦玉写给他的信,因为被他揣在胸前,也没能幸免。
可是就算是信都已经被血迹给晕开了,宁王还像宝贝似的留着,甚至从西北一路带到了京城。
当然,这些三十不准备再告诉元锦玉了,他们两个人的事情,还需要他们自己去领悟才行。
元锦玉也在车中点点了头,认真的对宁王道:“谢谢你看到了。”
谢谢你大胜归来,谢谢你保护好了自己,谢谢你还好好的坐在我的面前。
既然收起了心中的疑惑,宁王便没准备再追问下去,也或者说,元锦玉不想告诉他的事情,他愿意等下去。
这会儿马车已经快到丞相府了,元锦玉不能让相府的人看到自己是被宁王送回来的,所以便看向宁王,又叮嘱了几句才告辞:“九哥,那我这便回去了。”
慕泽点了点头:“路上小心,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的,派人去宁王府找本王。”
宁王的这一句承诺,让元锦玉心安了很多,现在的宁王,是不是对自己有些不一样了呢?
元锦玉耳根微红,走下了车,不去看三十那挪揄的眼神,直接放下了兜帽,便走向了丞相府的正门。
宁王坐在车中,掀起车帘,外面果真很了冷,入春了,风也很大。直到那个女子走出了自己的视线看不到的时候,宁王才让三十赶车回了王府。
相府的家丁看到了是三小姐回来了,还在疑惑,今日的三小姐怎么没有做相府的马车回来。
元锦玉一早便想到了说辞,对着家丁道:“今日本小姐出宫的时候并未看到相府的马车,所以才自己雇了一辆马车回来的,派个人去给相府的车夫传个信,就说本小姐回来了。”
三小姐的话,他们都不敢怀疑,在三小姐进了院子之后,便派人去做了。
元锦玉不敢在院子中多留,刚刚给宁王上药的时候,她的身上也沾了些血迹,现在必须要快些换掉才行,于是她直接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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