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总感觉这人生的确越来越波澜壮阔了。”脸上挂着浓浓的无奈,草护堂苦笑着看了看前方,叹息着然后沿着石阶往山上的高地走去。
芝公园距离东京铁塔不远,不过坐落于高级宾馆和学校,电视台与广播电台,还有大使馆等建筑的附近,而且有很多优美的神社和寺院。在这一带,有很多小道,差不多都是面对着大街,但是如果不知道的话,非常容易被忽略。
至少在以前草护堂从来就只是听说过这一带,却没有亲自来过。而如果是平常的话,他也不会对这么一个地方感兴趣,毕竟想去公园的话用不着要来这里,想去参拜神社的话就更加是搞笑了,他一个弑神的魔王是去砸场子的吗?
不过现在的话,他却还是来到了这里。
究其原因,大概是昨天下午放学的时候吧,刚好在校舍外,正走在中庭的路上,自己就被人叫住了。那个少女好像是自己所在的高中部的第一美人什么的,据说还是妹妹茶道部的前辈,即使在国中部也有很高评价的美人,成绩经常在学年排名的前五名之内……
不过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对方还是一个巫女,而且身上有着咒力的存在,明显是咒术界的人。这么说来的话,她突然来找自己的确是有什么要事的吧?!
虽然在见识过了那场史无前例的神之浩劫,并且侥幸逃生了之后,他的确是再没有太多的虚荣心了。但是草护堂却也知道,尽管最近弑神者这个品种贬值得厉害,可是自己的确是这个岛国之上唯一的魔王,所以会有这样子的理解也是正常。
弑神者是霸主,是魔王,也是王者。让人畏惧受人尊敬,因为其本身,就是让地上一切生物都无法反抗其力量与支配的魔王,但也是从那些不从之神的手中保护人类的王者。既是掀起动乱的王,也是镇压乱世的王。
同样的存在,不同的性质,虽然有矛盾但并不冲突。
只是回想起来对方当时那种左顾右盼的神态、语焉不详的话语,少年就禁不住长长的叹了口气。虽然不知道自己被叫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但是他总觉得肯定不是好的发展就是了。从地铁的芝公园站出来后,他首先寻找附近的地图,所幸站前就有个很好的向导板。
在昨天的谈话之中,草护堂得知相约的地点,是第一次听到名字的某个神社。虽然回去之后把最近的车站和大概的路线都查阅了一遍,但是要轻易的到达还是有点困难,因为自己以前的确从来没有来过这地方。
“为什么要在神社啊?应该有更容易见面的地点吧……本来就是相同学校的学生啊,在学校内的什么地方不就好了吗?”
尽管一开始的时候草护堂有过这样的抱怨,不过他也知道很可能是会牵扯到极其危险的、怪力乱神的事情,万里谷佑理这个女生选择在校外的地方与自己面谈,应该是考虑过这样就不会把其他无辜的学生卷进来。
毕竟是因为一个破杯子就被卷到了美国那边去,然后亲眼见证那些比所谓的弑神者与不从之神都还要非人的怪物所支配的力量。尤其是在那些变态生生在对碰之中迸发出灭世的能量来,将一个大洲以及其上的国家都直接践踏击沉这样的事情之后,他就已经再也不会在涉及到非常识领域的事情上掉以轻心了。
毕竟现在世界上依然处于水深火热的状况,飓风、海啸、地震、火山迸发……等等等等,各种自然灾害层出不穷,而且影响范围不再局限于某些地质带、气候带、温度带等,而是都乱了套。
气温季节以及其他的一切自然规律和天象气候,都可以算是彻底的混乱了,撒哈拉沙漠之中可能有些地方已经连下了两天暴雨,而亚马逊河流域的流量却可能已然干枯了一半还多……
毁灭一切席卷万物的力量,如此可怕后患不绝的余波,都已经能够充分的说明问题了。这是一个前所未有的大时代,就连咒术界的资深老前辈都说不清楚这些变化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可怕的灾祸。只能够勉强推测是远古神明回归,以前的那些魔王纷纷苏醒……诸如此类的。
很不靠谱的理论,也没有证据能够证明,然而这样的说法却得到了许多人的支持,并非是站不稳脚跟。毕竟人总需要给自己找个可以接受的理由来说服自己的,而且人只能够选择自己喜欢看到和听到的事情来相信,对自己不利的就是不好的事情。
所谓主观与客观,莫过于此。因为人都要骗自己,不能够让自己一直活在恐惧的背景之下。不能够改变环境便只能够改变自己,给自己一个理由,让自己觉得环境其实还过得去,没有那么糟糕……
草护堂倒是向那个冷峻青年询问过这件事,毕竟双方也算是可以说得上话的人了,然而白起只是摇摇头并没有告诉他哪怕是只言片语。只暗示他不要过多搀和其中。不管是不想说还是不能说,反正草护堂都没能够知道任何一点儿有价值的信息。
不过想这么多干什么呢,能够活下来不就是最好的结果了吗?至少自己和艾丽卡都活了下来,并没有伴随美国一同葬身海底……脑海之中纷想杂乱,草护堂一步一步的往石阶之上走去。他敏锐的察觉到了四周的环境的某些格格不入的地方,毕竟这两天不是飓风就是地震的,要不是这是京都的话,恐怕别说是学校了,就连政府机能都得被迫停止……
一路走来,到处都是裂开的混凝土路面,入目所见都是坍塌的房屋住宅,甚至很多地方的地形都已经彻底改变了,剩下的也不过是勉强还能够通行而已。这也是为什么草护堂会花了这么多时间才摸索过来的原因,因为之前计划的好几条道路都走不通。
然而接近了七雄神社了之后……
不管是石阶还是山体甚至是周围的树林都好,似乎都一如既往的完整完好,仿佛没有受到任何自然灾害的侵袭。至少他并没有能够看见什么明显的灾后现场,足足有两百阶,对于市中心的石阶来说非常之高,而且连一条裂缝都没有。
难道说这地方连地震都无法撼动么?
带着这样的疑惑,年轻的魔王终于微微喘着气登上了最后的一级石阶,来到了处于高地之上的七雄神社之前。看着那虽然不会陷入那守护的森林中,但也被苍翠树木所包围的神社,不知不觉之间他本来有些纷乱的心情也宁静了下来。
……
……
七雄神社。
在院内,离前殿不远的地方有平房构造的神社事务所。那个房间里,万里谷佑理正在着装打扮。身穿白色的衣服与红色的和服裙子,面向镜子梳着长发。她的神色有些许掩饰不住的疲惫,但是眼神之中却满是喜悦。
这两天跟着桔梗大人出去救死扶伤,虽然累了点,但是起码让她感觉很是充实,至少比以前的那种巫女生活要更加有意义有价值。而且在桔梗的言传身教之下,她的灵术水平也增加得非常迅速,还额外学习了许许多多的草药知识。
如果说以前的万里谷佑理只能够依靠咒力和相关性质的灵术来治愈目标的伤势的话,现在就是自己都能够通过草药的处理搭配,应付大部分的不算太重的外伤了,这样的进步不可谓不巨大。
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察觉到了什么的样子,脸色微微变化了一下,然后低声惊唿一声。终于发现自己忘记了什么事情的她连忙放下了梳子,对着镜子快速的整理了一下着装确认没有什么失礼的地方之后,然后转身几步走到门边推门出去。
正在前往前殿的路上,草护堂与几个神职人士擦肩而过。对于低头问候的他们,魔王也只能够以招唿回应。不过他奇怪地发现这神社里面似乎并没有其他的神职人员,就连刚刚与自己擦身而过的几人也仿佛只是临时工,或者只是来做些什么做完就离开的人因为那几人都是直接往鸟居那里走去,然后下石阶去了。
还没有等草护堂搞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就看见了穿着巫女服的万里谷佑理,少女静静侍立在前方道路旁边,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的样子。让女生等待可绝对不是什么绅士风度,所以他赶紧快步上前。
“欢迎你的到来,草护堂大人。把身为campione的您叫来,请原谅我的无礼。”巫女深深地垂下了头行了一礼,白色的衣服和红色的和服群对比非常显眼。
“啊,没关系……不过你也是魔术师吗?我之前只在欧洲那边还有其他的国外的地方见过,遇到在日本的同伴还是第一次。”有些不知所措的挠着后脑勺,草护堂想了想只能够这样子说道。
“是的……只是我想您可能有点误会了,不过对那个认识没有太大的错误。我是作为守护武藏野的巫女,在这个神社里工作。不过,也懂得点咒术的知识。”万里谷佑理认真的点点头,然后这么说道,伸手往前做了个动作就将草护堂往神社前殿引去。
草护堂点了点头之后,环视四周,跟着嫒巫女前行的时候随口问道:“原来如此……不过这一次让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还是说我们国家也有魔术结社什么的?!”说到这里他心中一动,但是转瞬间就又放弃了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就连他自己都对这样的全球性灾难束手无策,只能够等待其本身自行削弱减缓降低烈度,蛐蛐魔术结社又能如何?
于是他又果断的再次开启了另一个话题,转移注意力:“……不过这里就只有万里谷小姐一个人?没有其他的人吗?”
如果可以的话,真想有其他人在场。和这么漂亮的女孩子两个人单独在一起,对于他来说难度未免太高了。直到现在,他觉得自己能够自如的交谈相处的女孩子,除了艾丽卡之外就只有自己的妹妹了,只是前者因为某些大家都知道的原因暂时回国了,后者好不容易才摆脱掉没有跟过来。
“这个……”万里谷佑理在门前停住了脚步,回过头来看着他,表情甚是古怪。“草护堂先生,我想您误会了什么,并不是我找您……真正想要见您的,是另一位大人。”
“呃……”草护堂顿时就傻眼了,然后稀里煳涂的顺着小巫女的手指,一头雾水的走进了前殿之中。然后便看见了某个算不上太过熟悉,但绝对印象深刻的青色身影,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是你?!”
“嗯,少年好久不见啊,居然还活着呢……”裴辰放下手中的那张泛黄的古老卷轴,回过头来对着站在门口处的草护堂爽朗的一笑,热情的打招唿,或者说是满怀恶意的诅咒也不为过。
草护堂没来得及震惊,就听到了这样恶意满满的话语,马上就连表情都变得扭曲了起来,让人看着就觉得酸爽。“唔,怎么、怎么会是你在这里?难道说你是这个国家的神祗?”他很是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眼神之中既是惊讶又是震撼。
当初为了追寻这个人的来与神话,艾丽卡和他都花费了大量的时间与心力,而且因为对方的特征所以都将注意力放在了中土神州之上。然而奈何那个东方国度的神话体系非常繁多而且混乱,连本国的人都搞不定,所以他们也是毫无头绪。
但是现在……
“怎么会,你想多了……”裴辰摆摆手,然后示意草护堂过来,“我不是这个国家的神祗,只不过是将他们都打服了之后暂时取而代之的而已……嗯,大家都时间宝贵,这次叫你过来的确是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忙,所以我就不客套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真是让人不安的发言呢。
少年被噎了一下,然后无奈的苦笑着说道:“……那您请说。”他还能够说什么呢,眼前的这个家伙一直都是不显山不露水的,也许神威惊人只是自己并不知道,但是明显也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够对抗的敌人。这种一直保持着理性,一直徘徊在大地之上,就连到底是不是不从之神都无法分类断定的神祗,绝对是最危险的家伙。
就像是前些天在大洋彼岸大打出手的那一群人那样,其中可就有不少这样的类型的神明。以至于草护堂有理由怀疑,击沉北美大地,踏灭了美利坚的那群人之中,绝对有这人的身影在其中。
“怎么说呢……”妖怪沉吟了一下,不着痕迹的往门外瞥了一眼,“我这两天一直都在忙一件事,嗯,和你这个身份的性质很有关联的事情……只不过我发现有个不大不小的问题,我似乎缺少专门针对那件事的工具……”
“工具?”草护堂不大确定的重复了一句,同时最大限度最快速度的搅拌着脑浆,思考着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不过他下一秒就发现了自己完全用不着这样思考,因为对方已经轻描淡写的说出来了。
“或者说是某种特定形式的力量吧,对神用宝具之类的概念。”
“对、对神用?”少年瞪大眼睛,表情僵硬。
妖怪连连点头,确认了他并没有听错:“没错,专门针对神明的力量……你应该有这样的认知的吧,譬如说神圣类的武器对于邪恶一类的目标有更大的杀伤效果,这就是对邪恶类的力量;人生赢家对于单身贵族有暴击伤害,带上女朋友出场就是对狗宝具……”
“……那个,我觉得好像你说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草护堂弱弱的举起手说道。
“那个不重要,只要你理解就行。”
裴辰直视着草护堂的双眼,时钟之瞳仿佛要化作深不见底可以吞噬人的灵魂的漩涡:“这么说吧,我对于斩断神格的力量很感兴趣,也就是你的黄金之剑的言灵……作为交换,我会给予你击破一切有形之物的力量。”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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