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因为自己等人的冒失所以对裴辰的补偿,须佐之男他们已经商议出来了,或者应该说是祸水东引更加准确?虽然事实上是他们吃了大亏甚至是血亏,但是无所质疑的情况就是强者永远站在正确的哪一方。
所以自然就是损失伤亡惨重的他们继续做出补偿了,至于补偿的措施到底是什么,就不得不提一下关于日本咒术界的四大家族了,包括清秋院在内的四大氏族。
在这里要说一下日本的咒术界的主要情况,和西欧那边满地的魔术结社比较起来终究是有所不同的,譬如说在这个岛国的咒术界之中,主要的社会结构并非是魔术结社,而是以血缘为纽带的氏族的主导权的争夺。
主要旋律便是以前服侍过帝王的四个氏族在咒术界的势力争夺,而作为胜利者的氏族则是也会成为正史編纂委员会的运营者,就像是现在的正史编纂委员会的运营者正是在一百五十年前的争夺中夺得了胜利的氏族那样。
四大家族的明争暗斗体现在诸多方面之上,即使是清秋院惠那这样的天才少女也不可能完全脱离这样的局势。说到底,她也不过只是清秋院家,还有幕后的须佐之男选定的一个,用于和别的氏族势力还有可能隐藏在其背后的强大存在争斗的棋子而已。
嗯,说是棋子倒也未免过分了点,但是的确她是属于被利用的道具定位就是了。清秋院惠那自己也知道这样的事情,只不过少女本人显得没心没肺大大咧咧的,又或者是性格过于乐天派了?
反正她本人对此一向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理所当然的接受了这样的命运。也许是觉得真的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也许是因为从小就知道了这样的事情,所以觉得很正常?!
而且……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反正现在都没有那样的问题了,她再也不是被人操纵命运决定归属的道具了,因为不管是四大氏族本身还是正史编纂委员会,真正的话事人都要换人了。
——这主要是因为裴辰即将会一个一个氏族的找上门去,并且会态度友好的和他们讲道理,这主要是希望他们能够明事理的将家族还有委员会的主导权过让给自己。不过估计一般人都没有这样明事理知进退的智慧,所以估计没有什么效果,而如果友好的态度没有能够成功的话,他就只能够遗憾的用上热情洋溢的毒打了……
口才不佳只能够将物理说服的方式作为唯一的备选方案,所以裴辰对此唯一能够表示就只有遗憾了,而除此之外不管是须佐之男还是那个公主一般的少女,都对此毫无异议,当然了,他们不敢也不能够有异议。公主一般的少女怎么想的不知道,但是光看看素盏鸣尊那阴暗的表情就知道他必然是个表里如一的人。
自己如此血亏,那么怎么的也要让自己的老对手也血崩才行!带着如此阴暗的想法,须佐之男突然又觉得自己遭受的打击与屈辱不算什么事儿了,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这个凶残的妖神横扫其他三个氏族的场景。
那可真是极好的。事实证明并不仅仅局限于人类,任何的智慧生命在自己已经遭遇过重大打击或者损失之后,都会出现这样比烂的想法。
而在这些直接相关负责人都表示不反对了之后,那么桔梗、万里谷佑理等人自然就更加不会反对了。这对于裴辰来说真是一个好消息,正好让他有理由去暗中干涉这个国家的咒术界,不管有用没用这总归是一股剧情势力的助力。
对于他总是会有所帮助的。
……
……
意大利,拿波里。
更加准确的说是位于那不勒斯湾东海岸,维苏威火山之上。
“罗刹王!!你、你不能够拿走那个神具!”
神祖格尼维尔愤怒得浑身都在颤抖,她俏脸剧变,毫无形象与风度,不顾一切的大声的指责着在她身前不远处如同雪山孤莲一般傲然立于世间的罗濠教主。而后者,仿若十六七岁的穿着旗袍的美人王者,却是恍若未闻的正在把玩着手中的圣杯,魔导圣杯。
不过和罗濠教主初始想象中的有所不同,或者说她并没有料到那根本就不是一个杯子,只是用杯子来命名而已,存在的形态却是和任何常规的杯具都扯不上关系。
——以黄金制成,名为杯形如虹。出闪耀的光芒,旺盛的咒力几乎满溢了出来。
所谓的圣杯,就是亚伯拉罕诸教中的部分宗教的传说中都占据着重要篇幅的一件道具。而关于圣杯的传说,更是有着许多版本,说法不一。其中较为传统的说法是:圣杯是在耶稣受难前的逾越节晚餐上,耶稣遣走加略人犹大之后,和十一个门徒饮酒时所使用的一个葡萄酒杯子。
因为耶稣曾经拿起这个杯子吩咐门徒喝下里面象征他的血的红葡萄酒,借此创立了受难纪念仪式。所以后世有人认为,由于这次晚餐的特殊场合,而使得这个杯子成为具有某种神奇的能力的圣杯。人们相信,如果能找到这个圣杯而喝下其盛过的水就能够返老还童、死而复生,并且获得永生。
在不列颠的亚瑟王传说中,就有人说亚瑟王终其一生的最大目标就是找到圣杯。不过和这东西扯上关系的都没有好事就是了,就像是在圆桌骑士的最鼎盛时代,就因为圣杯的幻影出现在圆桌上,结果对圣杯的追求导致圆桌骑士们离家出走,圆桌议会就此分崩离析。
而最终找到圣杯的两位骑士,其中扑上去的一位马上死亡,或者按照比较文艺的说法,‘在天使的簇拥下上了天堂’,另一位则终身守候在圣杯旁边,是受到圣杯的役使还是防止他人再去接触圣杯就不清楚了。
不过作为诛杀天上的神明,夺取了至高无上的神力从而成为弑神者的罗濠教主来说,别说这东西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神具了,就算是真的有什么诅咒命运的可怕魔力,她也不会在乎的。她只是嗤笑了一声,然后看向了四周,并没有现那个名为兰斯洛特的神明的存在。
那的确就是一个短暂的在地上显现一段时间的神之影而已,并非是完整降临的不从之神,不会一直都能够守护住眼前的神祖的。事实上若不是那个传说中的湖之骑士一直阻挡的话,自己也不可能知道现如今才将魔导圣杯夺到手。
没错,真正被罗濠教主在意的就是自己拿到圣杯到底被谁阻拦了,至于她带着自己的教众将整个欧洲搅得天翻地覆,短短的两三天时间内制造了无数起关于咒术师、武者、方士甚至是普通人都被波及到的伤亡事故,她却是下意识的忽略过去了。
弑神者大部分都是这样的性格,作为高高在上的王者、夺取神之力的霸主,所以从来不会思考其他人的想法。因为不管是地位还是实力,他们都等同于神灵,地上的任何生物都无法反抗他们的力量,既是如此,为何还要在意那些弱者与败犬的哀号。
于是她对于格尼维尔的愤怒与指责,毫无触动,只是冷笑着问道:“这东西都已经到了我的手上了,凭什么我不能够拿走……”
格尼维尔拼命摇头:“因为、因为,那是我的东西!!那是我还身为大地女神的时候,付出了不死的生命作为代价,才制造出来的神具……”
“那关我什么事情?”罗濠教主冷漠的打断对方的话语,“你只要知道现在它已经不是你的东西了就可以了……”说着美人教主突然挑了挑眉毛,因为感觉到了手中的神具的躁动,几乎一个脱手,这个传说中的圣杯就要飞走了。
她很明白这是对面的神祖格尼维尔在呼唤这个神具的原因,看样子这个圣杯恐怕还真的如她所说的那样,是她亲手制造出来的,付出的代价是前身的生命?然而,这毫无意义,也不会得到罗濠教主的怜悯,后者果断的动用咒力镇压了魔导圣杯。
“你!!……”格尼维尔又气又急,但是神色也有些茫然失措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的样子,她本身并没有多少强大的战斗能力,而湖之骑士兰斯洛特也只是短暂显现的神之影,不可能一直守护着她。尤其是在对面的那个最凶最恶的弑神者的穷追猛打之下,她的破绽非常致命。
而一旦让兰斯洛特彻底的成为不从之神来到大地之上,却又会被狂气所吞噬,成为只会战斗、渴望战斗,为战斗而生为战斗而死的疯狂怪物,恐怕比一切为了胜利的古波斯军神都还要更加喜欢战斗。到了那个时候,格尼维尔却又不可能指使他的行动了。
这还真是一个两难的抉择。
罗濠教主也不知道是好心还是将之前被裴辰气到的恶气出到了敌人的头上,她只是用动听的声音安慰着格尼维尔,说道:“你放心吧,我其实对你的圣杯并没有兴趣,也不想要你的圣杯……”
格尼维尔瞬间眼神重新焕光彩,不敢相信的看着罗濠教主,难道说这个弑神者只是打算暂时借用,之后还会将魔导圣杯还给自己?这么一下子的,她顿时对眼前的这个追着自己打了两天的弑神者少女泛起了一丝淡淡的好感。
简直就像是斯德哥尔摩效应一样。
但是下一刻,她的好心情直接就被罗濠教主轻描淡写的话语化作摩天大楼一般的巨锤,砸的那叫一个稀巴烂,彻彻底底的支离破碎。“因为要你的魔导圣杯的是另外一个人,不,其实不是人……我败在了他的手上,现在这个圣杯就是重新向他起挑战的资格,如果你实在想要找回的话就去找他吧,不过我估计可能你没什么机会了……”
中华大地的罗刹王并不介意帮裴辰顺便惹是生非,或者多拉一些仇恨,然而她也觉得格尼维尔并不能够顶什么用,哪怕加上个兰斯洛特也是如此,那尊妖神只怕随手就能够将他们打包了。
顿时她就换上了怜悯的眼神看着神祖格尼维尔。
而后者却是一下子瘫坐在地,心中一片冰凉。
而就在这个时候,罗濠教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看向了脚下的整座维苏威火山,哼了一声,冷厉的眼神当中杀意迸出来。
……
……
世界一直都在按照常识积累的方式前进着或者狂奔着,而且永远向前无法停止或者后退。于是置身于世界其中的人或事,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不管他们是不是主角,但是人总要生存事物总要展的吧!
于是。
就在裴辰本尊在幽世当中大闹了一番,大展神威怼死了敌人重创了敌方,还逼迫别人屈辱的补偿自身的精神损失、青春损失等坑爹条款的时候……
就在罗濠教主锲而不舍的将欧洲搅了个天翻地覆,率领着五岳圣教的教众制造了无数伤亡,怼翻了不计其数的魔术结社并且震惊了整个咒术界,终于成功的从原主人的手里找到并夺来了魔导圣杯的时候……
就在意大利萨丁岛上,名为圣巴斯特的遗迹之中,刚刚才再度上演了那堪称不可能的奇迹,即使古往今来多次生也依然能够继续震撼人类史的史诗——有人以凡人之身诛杀了天上的神明,夺去了那至高无上的神力!
然后……
成为了全世界仅有的第七位王!
“哈哈哈哈哈。真是没用诶,韦勒斯拉纳。不败之神竟然在柔弱的人类孩子面前败北。”
“闭嘴,梅尔卡王。你才是,竟然会被别的天空神暗算到。”
——这是草薙护堂在意识朦胧的时候听到的对话。
他并没有能够想太多也不理解其中的意思,因为恶痛正在袭向他的五肢,脑袋和全身都在热、非常的热,极度的痛苦。露库拉齐亚所说的‘普罗米修斯秘笈’的反噬,韦勒斯拉纳给予的伤害,以及最后的雷击,大概是因为这全部的原因吧。
只是自己都受到了这么大的伤害,但是到了现在都还没有死掉,这还真是奇怪了。
神明们对话仍然在继续,虽然他已经完全无法思考了,只是被动的、浑浑噩噩的听着那似乎从身边响起,又像是从遥远天际传来,模糊不清的只言片语——
“忘记了吗?军神。埃庇墨透斯和潘多拉,那个普罗米修斯的可恶的弟妹所留下的咒法。诞生愚者与魔女之子的暗黑的圣诞祭,只有以神作为祭品才能成功的秘仪!看吧,你的神力已经流到了这家伙的身心之中了!?”
“哦哦,呵呵呵,原来是这样啊。原来瞄准的是这个啊,所谓的魔女,真是不可小瞧的女孩!不过你到底在高兴些什么呢,梅卡尔王,你的神力也被夺取了哦!”
……
“那么请各位将祝福与憎恶赐予这个孩子吧!第七人的弑神者——拥有最年轻的魔王的命运的这孩子,请将你们那神圣的言灵献给他!”
“闭嘴,魔女!你那新诞生的孩子,我马上就会把他埋葬了。还有那个胆敢暗算我的、位于古老东方的天空神,我必将他的头颅斩下来!”
“呵,好吧。那么草薙护堂啊,我将祝福赐予作为弑神之王而新生的你吧!你是将我——胜利之神的权能篡夺过去的第一人!比任何人都要强大吧!拥有直到与我再战的那天,都不会轻易败北的力量吧!”
……
艾丽卡布朗特里拖着疼痛的右脚来到了遗迹这里,明明还有十几分钟就能痊愈了,但她已经等不及了。然后她看见了,因为被神明之间的战斗而变得破破烂烂的圣巴斯特遗迹,在那里躺着一个正在呼呼大睡的日本少年。
少女下意识的松了口气,然后才讶然的现那个少年身上的异样。打击和骨折,烧伤,身上有着各种各样的伤创,但是少年正在安稳的呼呼大睡,而那个满足的睡脸,已经没有一个伤痕了。
至于其他的伤创,只要过一段时间也会再生或者痊愈的吧……他的生命力、治愈力,或者说将这些概念都给包容在其中的体质属性,比起普通的人类而言简直要强上不知道多少倍,也许已经与神差不多了。
“将神杀掉了吧,草薙护堂……第七人的nete诞生了呢。”
“……!!”
没等艾丽卡颤抖着嘴唇,说出心中的那个可怕的想法,她的身后就有一个略微熟悉却又显得陌生的年轻人的声音响起,下意识的转过头去却正好看见之前在港口的事故之中的那个奇怪的异国咒术师。
他不知道何时已经出现在了这里,正背靠着一根勉强没有被摧残的石柱,赤色的眸子满含深意的注视着地上的少年,轻声自语着。
但是现在艾丽卡已经不可能再傻到将对方当做是普通的咒术师了,她就像是之前和草薙护堂单独前去看见了神王梅卡尔的时候那样,害怕得就连声音都在微微的颤抖着:“诚惶诚恐参见,请问可否将御身之御名告诉我辈,来自东方的天空之神?”
天才魔女的骄傲被完全粉碎,因为面对着的是绝对的高高在上之‘人’!——支配着天空与大地,即使把世界和人类全都毁灭也会被容许,绝对的权力者。艾丽卡已经对自己的才气、能力以及实绩的确切自信完全丧失掉了,也终于深切的理解了‘神’的概念。
自己再如何天才也只是一个人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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