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迹天地间,唯有长剑在手。≥网≦
三寸惊堂木,生死如何左右。
孑然一身轻,留恋小巷街口。
起手一挥袖,讲述几段风流。
看着那柄斜插在地的连鞘长剑,天道宗青年轻轻拭过脸庞,指尖上一抹殷红刺目无比,但是他却是毫不在意,只是低低吟诵着一小诗,音罢,长叹一声感慨出声道:“久闻天河剑派乃是万年前纵横北郡十三界的天河剑圣传承,本来在下还是不行,但是此时却是不得不信啊。。。”
“白虹时切玉,紫气夜干星。锷上芙蓉动,匣中霜雪明。灵剑天河,果真名不虚传!”
微微一笑,天道宗青年收回了手指,转身看着那一道如同暴怒野兽一般冲来的身形,摇了摇头低声自语道:“只可惜,可惜明珠暗投!”风声呼啸,有如猛虎下山狰狞扑来,但是青年却只是不动声色地脚下微微一退,便以毫厘之差地避让过了那道身形,白皙的右手顺势而动,在空中划过一道柔美的弧线,随即便带着凌厉的呼啸着拍在了来者的后背上。
“噗~”
殷红的鲜血如同喷泉一般从嘴中喷出,宛若一堵肉山的男子便是狼狈地旋转着飞出,在空中微微旋转了几下便是狠狠率坠在了天河剑派众人之前,嘴中鲜血不住涌出,狼狈异常,但是那双小小的眸子却带着暴虐而森寒的神情死死盯着那名神态潇洒从容的青年,恨恨说道:
“天道宗,天河灵山永远属于我天河剑派!给我滚出去!或者,把我们全部杀了!我家祖师自会为我们报仇雪恨,你们天道宗就等着我祖师的长剑吧!”胖剑客狰狞的话语令得天道宗青年神情微微一变,随即便是摇了摇头和声笑道:“这位道友却是说笑了,天下灵物,自是有德者居之,这座天河山脉由天地自生,却又哪里来得什么主人,至于贵派祖师。。。”
语声一顿,青年澄澈清冷的眸子定定地看着那半跪在地呕血不止的负剑胖子,许久后,才一字一顿缓缓说道:“若是在下不曾记错,天河剑圣已经是有数千年不曾现世,哪怕是天河剑派弟子陨落之灾也是不曾出现。。。只怕。。。”
“是早已圣陨了才是吧?”
青年的话语声平静带笑,不会让人感到有什么盛气凌人之感,但是却令得在场所有人都是心中一冷,只觉得无尽寒意在心底生——
天道宗乃是诸天万界当中最强的十,而天河剑派却早已然不复当年威名从,此时更是蜷缩在这一个小小的天水界中苟延残喘,但是从青年话语声中却能够听出。。。这数千年间,即便是天河剑派已经日趋没落,天道宗却是依旧牢牢地监视着他们。
其心可诛!
“胖爷我呸!”就在这时,那名胖剑客却是狠狠吐出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神情当中满是嘲讽之色地说道:“你们这些天道宗的假正经们果然是没安什么好心,呵~监视我们,就凭借你们那些所谓的天道术法,我天河剑派当中起码有三处禁地是你们根本没有办法窥探的!我派祖师在其中一处地方潜修,你们这些臭牛鼻子怎么会知道!胖爷我实话告诉你,今日我家祖师就已经破关而出,你最好赶紧滚出我天河剑派,否则等我家祖师现身,你就再也不用想走了!”
“呵~天河前辈破关了?在下恰好极为仰慕前辈风姿,不如这位道友代为通报一声?”洒然的声音轻轻响起,却不是青年的声色,而是带着些许沧桑和沙哑,充满了成熟的男性魅力,而与此同时,丝丝缕缕半透明的雾气从天道宗男子右手之上一枚漆黑无光的戒指之上浮现,越聚越多,最终化作了一个白袍男子,一水的月白色装束,月色的长袍,月色的玉簪,月色的束带,月色的长剑,整个人如同是踏月而下的翩翩公子一般,潇洒富贵逼人,但是这样儒雅潇洒的男子却还有一双看透世事的眸子,更给其增添了许多的魅力,即便是处于敌对状态,也是令得天河剑派的诸人心神一阵恍惚。
这样的男子,根本让人无法提起敌意啊。。。
“师傅。”
而在雾气化作的男子出现的一瞬间,那名神态慵懒的天道宗弟子便是神情一震,对着雾气男子恭敬地一礼道:“您为何出来了,弟子马上便是可以处理掉这件事了,难道师尊您当真相信天河剑派的祖师出关了?”
“为何不可能呢?”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随即越步向前飘动,对着神态惊愕的天河剑派胖剑客微微一礼又一次说道:“在下司马致远,烦请这位道友为在下通报一声,在下愿意领教一下天河前辈的剑术。。。”神态从容潇洒却又遵循着完美的礼数,令得胖剑客神色微微愕然,刚要应答,突地响起师兄在自己耳旁低声吩咐的话语,几乎已经到了喉咙里的话语又被他生生咽了下去,皱眉说道:“师祖现在在内殿当中,恐怕是没有时间来管你这个猫猫狗狗的挑战的,如果愿意的话,你可以在我天河山脉之下住下,待我派祖师处理完派中之事,或许会去见一下你吧。”
“哼~恐怕根本就没有什么天河剑派祖师吧!”白衣男子还不曾说话,那名天道宗的弟子便是冷笑一声接过了话头,眸子看着之前‘侮辱’自己师尊的胖剑客,森寒说道:“天河剑圣或者真的存在过,但是现在却早已化作一片枯骨,魂飞魄散了!相较与我派中前辈,根本就是一个舍本遂末的傻瓜罢了!”
“放肆!”
还不等天河剑派诸人怒喝出声,那名雾气男子便是狠狠训斥出声,温和儒雅的眉目竖起,却有了几分令人心悸的威严煞气,看着有些不以为意的弟子怒声喝道:“天河剑圣前辈横绝一世,手中一口灵剑天河挑遍了这北郡十三界的所有强者,未尝一败,气度俨然又岂是你这小小顽童可以非议的!”说完,这名白衣男子也不顾自己脸色有些难看的弟子,转过身来对着胖剑客等人微微拱手,带着歉意说道:“在下替孽徒的行为对诸位道友陪个不是了,望诸位能够原谅则个。另外,这位道友所说,在下亦是十分认同,那么在下就在这山下住下,待得天河前辈何时出关,在下都愿意承受天河前辈一剑,不过。。。”突然,白衣男子话音一转,对着面色稍缓的天河剑派诸人笑道:“为了能够让前辈寻得到在下,我需要一物以做牵引,不知诸位意下如何啊?”
“这是自然。。。”胖剑客面色稍缓——看眼前的模样,这个灵体男子对于自家祖师乃是真正的敬佩,而且眼前遇到的麻烦似乎也是已经解决了,微微抿了抿唇稍显温和地说道:“我派有灵器,名为天河配,只要先生还在这座天河灵山的千里范围之内,便是能够清楚地受到对方所在之处,先生可持阴配,待得我派祖师出关,便是可以循着阴阳玉佩之间的联系寻找到先生,如何?”
“天河配?”微微呢喃了一声,白衣男子很好地掩饰了自己脸上的惊愕之色,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妥,不妥。。。天河配虽说神妙,但是在下乃是灵体之身,一般的器物在在下身周便是会效用大打折扣,如果要隔着千里距离,恐怕只有让在下持着天河前辈的心血祭练之物才能够找的到在下啊。。。”话语声未落,便是令得胖剑客和柳景曜神情一僵——
在这偌大一个天河剑派,甚至于诸天万界当中,天河剑圣的心血祭练之物也唯有一个,神剑榜第七位,灵剑天河!
“乐水,这些天河剑派的师兄弟们已经是答应了为师可以取走一物以做牵引,还不去将这柄剑拾起?”果然,紧接着白衣男子温润如水的声音便是响起,平和的声音却如同是毒蛇嘴中露出的毒牙一般令得在场所有剑客神情剧变,胖剑客和柳景曜身形一动,便如同是疯魔了一般冲了上去,但是一双如玉般的修长手掌却是在此时轻轻一挥,浑身法力暴走的两名剑客便是狼狈地倒射飞去,嘴中鲜血大口大口地喷吐而出,双眼当中满是绝望。
而在所有人恨不得生啖其肉的目光当中,那名身穿青袍的慵懒男子则是兴奋地走上前去,双臂用力便是将那柄倒插于地的灵剑天河拔起,古铜色的剑鞘之上隐约有无尽星河聚散,其上以篆体刻画着两个大字——
天河!
这便是天河剑,天下修剑者无穷无尽,剑器之多,更是有如诸天繁星一般,但在着诸天繁星之中却有三十三颗星辰的光芒将其他的一切都掩盖了起来,飞龙,元武,白岚,雅秋,诗波,涵容,永宁,飞星,煌武,鹏飞,绿巧,山萍,雁菱,凌烟,千阳,醉芙,涵忍,英纵,嘉玉,正初,元青,正浩,鸿振,雅逸,谷柔,寒巧,灵晴,天蕾,笑梅,修远,元魁,阳朔,以及。。。天河!
视为万界神剑榜!而天河剑,名列第七位!
灵剑天河,诸天万界无尽剑修,无尽剑器,位列第七!
如此神剑,而此时却是属于自己的,令得那名名为乐水的青年神情再也保持不住之前的潇洒从容,眼角眉梢尽是掩不住的兴奋之色,右手轻轻握住剑柄,蕴足了法力猛力一抽,但是长剑却是纹丝不动,令得他脸上的神情登时一僵,随即不信邪似地一次又一次地用力拔剑,但是这柄神剑榜上排名第七的名剑却是如同与剑鞘何为一体了一般,没有半点动弹,令得乐水脸上神情越难看。
“呵~痴儿啊。。。”
就在这时,一声轻笑声在他耳边响起,不知何时那名雾气凝聚的白衣男子已经来到了他的身旁,看着他微微摇了摇头失声笑道:“天河剑哪有这么好拔的,如此神剑,唯有其主人才能够拔起,或是。。。”
“借由天地灵火。”
淡声笑语声落下,令得萎靡不振的天河剑派诸人面色越铁青一片,而乐水脸上的眸子却是越明亮了起来——他很明白师傅的意思,只要回到天道宗,租用宗内的灵火炉,便可以将这柄神剑当中的神识印记尽数化去,到那时这柄带有无数传说的灵剑,便是彻底属于他自己的了!
“那么,在下便是自此下山了,天河前辈在此,那么这天河灵山自是属于前辈所有,待得天河前辈出关之时,在下自会双手奉上长剑,受当年的剑圣一剑,乐水,走!”
“是,师尊!”
兴奋的低喝声中,两名男子便是在所有剑客目眦欲裂的注视之下转身离去,胖剑客手掌紧紧地握起,殷红的鲜血滴答滴答地落下,但是他却没有在意,只是双目赤红地死死盯着两人的背影,对方极尽羞辱之能,但是祖师却一直没有出现,难道,是我等猜错了,那人,根本不是祖师爷?煞白的脸上神情越悲愤无力,突地长啸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肥大的头颅向着大殿之处猛地磕下,连连闷响声中,血迹瞬间便在青石板上染上了血色,柳景曜神情一顿,随即也是猛地跪在地上,接下来是小北,近百名身穿血色剑袍的剑客都是跪在地上,朝着那古朴的大殿磕头不止,脸上尽是悲愤之色。
恨!恨吾等身为弟子,却保不得先辈基业!
恨!恨前辈威名不再,后人只能苟延残喘!
恨!恨吾等身为剑派弟子,却不能与敌偕亡!不能与敌偕亡!不能,与敌偕亡!
一声声闷响声,一双双血目,一张张屈辱痛恨的面庞,令得剩余的金刚寺佛修面容尽皆动容,身形拘偻的见不得大师低声喧了一声佛号,转身离去:“千年恩怨归天河,剑光酬酢,蘸血为画。。。当年的剑圣,终究是陨落了啊。。失去了天河剑这一个镇压气运的神剑,天河剑派也只能够越没落下去了。。。阿弥陀佛。。。”
身穿黄色劲装的佛修次第转身离去,离去之时,尽皆双手合十微微俯身以表尊重之心,大殿之前,近百剑客剑袍染血,跪于青石之上,将那高傲的头颅狠狠磕下。
咚!咚!咚!
突地,那名胖剑客动作一顿,随即猛地长身而立,此时肥硕的额上已然血肉模糊,双手用力,将身上已然尽数染血的蓝白剑袍解下,露出了一声白色里衣,小心翼翼地将剑袍放在地上,胖剑客斜持着黑色的巨剑转身猛地踏步离去,身上一股惨烈之气冲天而起,在他身后,近百剑客齐齐解下剑袍,腰间长剑嘶鸣着厉啸出鞘,踏步前行,双目赤红如鬼,浑身白衣,无尽惨烈决绝之气。
殿前扣三十三,剑袍落地,此生再不是天河剑派之人!
吾等所做所为,与剑派无关,唯代表,我一人一剑!
长剑嗡鸣之处,有白衣剑客散持剑,双瞳当中,尽是无边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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