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楂搭着安九离了张嫂家,车到安九的小铺。闺楂停了车。
“去圩?”
闺楂骑在车上,问安九。
“不啦!”
安九一边下了车,一边说道。
闺楂在等待安九时,看了看安九的小铺。
小铺静悄悄的。
“怎么一个人也没有?”闺楂问。
“这个时候,谁还来?——大热天的!”
“也是……”闺楂说着,忽的想起要从安九手里取一点钱花花。
近来闺楂老是花钱。不过,他本来就是花钱的。
只是向家里要少了罢了。
“喔唷……”闺楂看着走到小铺门口的安九。
安九一听到闺楂的话,就停了下来。
“啥事?”安九站在小铺门口,背对着闺楂,停下正想掏锁匙的手,头转过来看着闺楂,问。
“带有钱吗?”闺楂挠了挠头。
“钱?——放在家里哩。身上一分也没有。……你要?”
“想办点事。可能要花点钱。”
“……我回家给你取去?”
“算了罢。我要急着去圩。回来再取,怎样?”
“随你,反正那钱是你的。”安九松了一口气。
——宋碧玉不在家哩。他手里没多少钱。他怕闺楂要取的是个大数目。
那可为难他了。
安九舔了舔嘴唇,看着闺楂。他可不能让闺楂知道。
——钱不在他手里。
安九想到被宋碧玉管控得严严的钱袋,就有点提不上气来。
“开个屁铺!”
安九想着重重的踢了一脚铺门。
闺楂在安九踢门时,驾起车往圩里去了。
要是闺楂看到安九踢门,他一定会问一问安九的。
可安九是看着闺楂起动车子,才一脚的踢在门上的。
安九这一脚,气解不了。
倒是给他添了麻烦。
小铺的板合门,本就漏风透雨。给安九这一脚,立马开了个门洞。
安九这一脚,也把人自己的脚趾,踢得稳稳作痛。
“喔唷,我的妈!”
安九看着闺楂绝尘而去的车子,猛的弯下腰,双手捧着痛脚,咨牙裂齿的。
“怎么啦?”
安九正捂着脚暗自叫倒霉。
——无巧不成书。
正在这时,宋碧玉的声音从安九的身后响起。
安九听到宋碧玉的声音,头也不回的应了一声:
“有什么怎么了!踢到脚了。”
“怎么踢到脚了?……哎呦!我们家的铺门,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宋碧玉惊天动地的叫了起来。
宋碧玉叫着,也不再理会安九的痛脚,而是绕过蹲在地下的安九,伸出她那有点肥胖的手,这里摸摸,那里摇摇。
“这好好的门,怎么就成这样了!”宋碧玉摸着空了一块板的铺门,叫。
“这要花多大功夫才扶得起来,修得好!”宋碧玉摇着咯吱咯吱作响的门,喊。
“叫什么,喊什么!”安九对宋碧玉夸张的动作,大为不满,“我不小心踢到的。”
“不小心?”宋碧玉停了在门框上的扫瞄,低下头看着安九,“这要多大的力量!”
“什么力量,力量的。都有些年月的了。……我还没碰到呢!他就这样了。”
“上个月才修过的哩!”
“修不好嘛。”
“修不好?明明是好好的!你又喝大了?“宋碧玉弯下腰,凑近安九,闻了闻。
“喝个屁!”安九推了一下宋碧玉,“我水都还没喝过哩。”
“这可不像你的秉性耶!”
宋碧玉从安九身上嗅不到酒气,有点喳喳的拧了拧安九的耳朵。
“秉性,秉性!你才这秉性。”安九有点不满的嘟囔着。
他最记的是,宋碧玉老是喜欢拧他的耳朵。从他们认识的那一天开始,她就这样的了。安九愤愤的想。
“怎么啦?”宋碧玉听了安九的嘟囔,又有点不满的了,“……我的秉性是什么?”
“有什么!就喜欢拧人家的耳朵。”
“像你这种人,我不拧你耳朵,你还叫我拧你哪里?”
宋碧玉说着,戳了戳安九。
安九咬着牙,忍着痛,站了起来,把锁匙从裤袋里掏出来,甩给宋碧玉。
“开门!”安九对宋碧玉说道。
宋碧玉一边接过锁匙,一边疑惑的瞪着安九。
“开门?……你刚才去干什么了……”
“干什么?!”安九别转脸往别处看了看,望了望,“能去干得了什么!”
“一定有事!”宋碧玉开着门,肯定的说道。
哗啦啦!
一阵声响过后,小铺的门终于给宋碧玉打开了。
小铺里凌乱不堪。
牌九散了一地,特码资料铺了一地,凳横台竖,风扇吱吱的转动着。
货架里,一只老鼠正困在一只罐子里,下蹿下跳的,就是踢不出来。
另一处,一群三三两两的老鼠,正嬉戏着跑进货架底下的黑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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