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鹏飞忘了,用心的爱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不露出蛛丝马迹。·
他的眼神总是随着她的身影在转移;
他爱听她说各种话,无聊的、有趣的、哪怕是废话;
他包容、爱怜、欣赏;
他想得到她的**全部融进双眸;
即便再坚忍的人,也留下了爱的凭证。
那些凭证,渗透进了时间、细节当中。
正如这次……
夏天喝的潮红的脸、迷惑的眼,她先是仰着头看了看林鹏飞那一双乌黑深邃的眼睛,酒后的林鹏飞,眼睛里都是她。
而夏天的心,在晃神过后,也随之慌神。
“有事儿?”
林鹏飞摊开了掌心,茶叶罐摆在了两人之间:
“一起喝茶。”
夏天低垂下头,半夜三更,夜深人静,在心灵最放空容易着道的时分,还是酒后容易胡言乱语乱放电的时候,他找自己喝茶?
……
再抬头时,夏天客气地笑了笑:
“不了。太晚了,你也早点儿休息吧。”
随手就要关门,而林鹏飞忽然用大掌挡住了夏天的动作。
夏天微微皱起了眉:“还有事儿?”
“我……”林鹏飞多会撒谎个人,可他却哑了言,他看着夏天的睡衣,再次提起勇气:
“我怕你喝多。要·没事儿吧?”
他挡门的动作触碰到了夏天温热的手指,他另一只垂下的手忽然紧紧攥拳。
他克制着自己,编了一套理由,白天才消除她的疑虑,到了晚上……
他明知道此时他要刻意回避,才能让自己以后更顺利的走进夏天的心里,而不是在夏天的惶恐中,再走近一步,还在前行。
可他控制不了自己,控制不了黑夜来敲她的房门。来找些幼稚的理由去接近她。
原来,感情里是没有计划书的。
夏天直觉现在的情景过于复杂,她脑子里乱轰轰的,就是觉得喝多了可不能和男人单独相处:
“谢谢。没事儿!我还得给孩子们打电话,明天见!”夏天迅关门。
关上门的夏天真的跑去摸电话,她不知道心底为何有了愧意,直觉是得听听叶伯煊的声音,心里才能安定。
而门外的林鹏飞。两手无力地垂下,手中的茶叶盒似在午夜时分陪着他。东西物件,有时比人心更可靠有力。
他看着那道紧闭的房门,他的心拍打着风雨声。
他在慢慢沥干酸涩,荒芜岁月中的那一丝温暖,不但没有再次感受到,它还有了慢慢流失掉的迹象。
他任由心神不宁的痛楚袭击内心。
他得等等,得缓过这阵才能离开,明天才有勇气继续。·
……
叶伯煊手里的文件,有半天没有翻页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看些什么。
该到穗城了吧?
到了,地方政府应该会安排吃饭住宿等事宜,再等等。
这么晚了,难道她真能没心没肺的睡着觉,不知道给家里来个电话?
好啊,夏天,在外面公差还敢多喝酒。
叶伯煊思来想去,就凭闹闹和小碗儿是夏天的心肝,即便夏天现在讨厌和他正面交谈,那也会打电话给孩子们。
至于等到现在还没有一个。那一定是喝多了无暇顾及。
电话铃忽然响起,叶伯煊迅转过了头,隔着书房的门看向了客厅。
他听着王妈在叫夏天,他的心落了下来。
叶伯煊以为。王妈该去孩子们的卧室叫闹闹和小碗儿,可他看到了什么?
王妈在对他摆手,还对着电话里的夏天说“是的,他在书房,等一下”。
叶伯煊愣了一下马上有了行动,椅子磨动地面的声音似又提醒了他。
王妈眼里的叶伯煊。迈着不急不缓的稳健步伐,她只能再次告诉夏天“再等一下。”
……
这个电话,是那场战役中分出了胜负?
答案是未知的,糊涂的。
夏天抱着电话,眨了眨迷蒙的眼睛:
“喂?孩子们睡了?”
叶伯煊靠在沙上,面无表情:“没有,叫他们啊?”
“不用了,告诉他们我到地方了。明天一天在穗城,接近晚上才能去鹏城。坐车去,政府这面又增添了几名工作人员。一切都挺好,不用惦记。”
叶伯煊咽下要脱口而出还想细问的话:“嗯……”
夏天……握紧了电话筒,她在挣扎要不要告诉叶伯煊,林鹏飞也是同行中人。
“没了?那面热,别喝酒,多喝水。我还有文件要处理,挂了。”这也是叶伯煊酝酿了两分钟才说出口的叮嘱。
……
叶伯煊盯着电话机,他久久未动,就那么靠在沙上,心里有某个角落莫名的酸。
他不想挂的,可他不喜欢这样的交谈方式。
那种酸涩,他确定不是嫉妒,夹杂着想多听她说几句,又怕她说出来其他。
……
夏天抱着双膝,她蜷缩在沙上,愣起了神。
她忽然叹气出声,想起了两年前叶伯煊跟她怒喊中的解释:
“夏天,我不告诉你,就是怕你多想!”
这是她第一次用着平和的心态,主动的去回忆那个过程。
原来,为你好,有时也是一种伤害。
原来不告诉,是怕争吵。
夏天又想起了刚才敲门的林鹏飞……
她不该喝酒,酒后会情绪太过丰富,这不该是她。
还有,她刚才明明可以说的,可以等叶伯煊没挂之前第一句就说出来,可她为何没有勇气?
——
为什么我在上车的时候,他的手掌总是护着我的头顶?
为什么到了工地,他手中的第一个安全帽,最先扣在了我的脑袋上?
为什么我的鞋带开了,是他第一个现?
为什么我总感觉有个人的眼神在似有若无的追随?
为什么我的筷子不小心碰掉,在我还没和外宾交谈完时,新的一双就会放在碗边儿?
为什么我的嗓子不舒服,他会及时现,还会递给我药片儿?
为什么在下雨天少一把雨伞的时候,他现我有冲出去的瞬间,他跑在我之前?
后来,为什么在我像从前一般和他对视,他却躲避开我的双眼,然后在我不看向他时,他又偷偷窥望?
那么多为什么。
夏天觉得那些隐藏着的为什么,原因已经很明显了。
天啊,夏天你这个傻子,叶伯煊终于正确了一次。
……
叶伯煊怒目圆睁:“你说什么?!”
“啊?哥,你不知道啊?”叶伯亭被他哥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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