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伯煊的心火全涌向了大脑,涨红着脸站起身。,
闹闹的小身子一哆嗦,被吓住后,往后蹭了两步,发现叶伯煊并未上前,闹闹缓了缓情绪。
就在叶伯煊觉得吓住了他儿子时,闹闹给他来了个大反转。
闹闹直视着叶伯煊,一步一步后退着挪到了他认为的安全距离后,干脆噗通一声,一屁股坐地不起,仰着头干嚎道:
“姥爷,姥姥,呜呜。你们快看啊,爸爸要踢我!”
孩子真假声调换,似乎是说的太入戏,眼泪真掉下来了。
他好伤心啊!
爸爸不但偏心妹妹,还总踢他,每次被踢后,他都得缓半天儿,他刚多大点儿啊,一脚就能被卷飞……
他真是个悲剧,活着好可怜啊!
小碗儿诚惶诚恐,又害怕爸爸,又想和哥哥统一战线哭一哭。
至于为什么要跟着哭,她哪知道原因啊?!
季玉生和叶伯亭一时间都有点儿尴尬,因为宋雅萍坐在主位撩脸子了。
叶伯煊皱着眉头,看来不能在这呆了,听听,他儿子嗓子都要哭哑了,这个野狼嚎!
又不能真揍孩子,真揍了,夏天都不能放过他,你瞅他媳妇现在就板起一张小脸儿吧,真是慈母多败儿!
在孩子的哭闹中,叶伯煊想借机告诉宋雅萍过年也就晚上那一顿,说完再走,还未开口,宋雅萍先摔了筷子。
“啪”地一声,小碗儿刚酝酿好流泪的情绪被震住了,小胖丫直愣愣地仰头看她奶奶。
“夏天,你是死人啊?不会哄哄啊?”
“你!”
“妈!”叶伯煊瞬间看向宋雅萍。
又是一个新年开头,说他媳妇是死人?他还没死呢,媳妇在他眼皮子底下挨骂?!
而那个发出“你”字音,第一个站出来的不是叶伯煊,而是叶闹闹。
闹闹“你”字大声喊完。再就说不出其他了。他觉得自己要被奶奶给气死了。
这次小娃是真伤心了,小小的人儿,哭居然没有声音,他直接躺在客厅中间蹬腿闷头哭。把夏天吓住了。
夏天抱住闹闹的小身体,有点儿发慌地哄着:
“闹闹?你听妈妈说……”
别人都没有听见闹闹说了什么,因为叶伯亭说话的声音盖过了孩子的声音,但夏天听到她儿子小声喃喃道:
“奶奶又骂妈妈!”
孩子气性这么大,原来是因为她这个妈妈。
夏天不知道其他当母亲的会在此刻是什么心情。被儿子维护的滋味儿是又心酸又幸福。
孩子小,他知道“死人”两字不好听;
他刚多大点儿,居然记着奶奶曾经骂过妈妈,所以他才会用为数不多的词汇量加了个“又”字。
夏天亲吻着闹闹的额头:“不哭啊儿子,你看妹妹,咱起来啊?”是怎么劝孩子的,其实夏天自己都不清楚。
叶伯亭脸色涨红,赶在叶伯煊发火之前开口道:
“妈,您怎么说话呢?和我嫂子有什么关系?您怎么现在开口都不想想再说呢?不是那个意思,说那样的话是为哪样啊?”
叶伯亭认为。她此时开口,是在缓解,是在帮宋雅萍。
季玉生意外,他第一次在人前没控制住表情,露出了惊讶。
当然了,他也是第一次听到父母对子女有这样的指责,这在他们季家是从来没有过的。
脱口而出的话,再加上夏天确实没顶嘴,宋雅萍的心里有了点儿别扭。
让她别扭的原因源于儿子和女儿的态度,至于季玉生这个姑爷会怎么认为。那不在宋雅萍的考虑之中,她没把季玉生的想法当回事儿。
宋雅萍的火气降下来点儿,再开口说话时,还特意看了一眼夏天的后背。
儿媳背着身蹲在闹闹面前哄着。这一刻,宋雅萍确确实实有那么一丝后悔“不该说”的情绪。
即便这样,宋雅萍的气势仍旧没弱,更何况她还认为自己有理。
在叶伯煊要插话前,宋雅萍抢先一步继续说道,只是态度上和缓了一些。说出的话像是真的在探讨一般:
“我就纳闷了,原来闹闹和小碗儿还在咱家时,那走出去,谁不是人见人夸?你再看看他们现在,没有礼貌,还学会了农村那一套又哭又闹。原来也不这样啊?现在这是怎么了?”
夏天抱起孩子,抱着闹闹站起身,回身直视宋雅萍冷声道:
“我们被您撵出门也挺长时间了吧?您恐怕不了解他们现在会说很多话了。
我爹娘给我带俩孩子,没有功劳还有苦劳!
元旦节,我们是回来过节的,孩子不懂事着急回家放炮玩,他这么小,惦记玩很正常,您真没必要在今天这样儿,我先走了。”
夏天说完抱着孩子笨拙地想蹲下捡起地上的衣裳,还是季玉生上前一步捡起闹闹的外套递给夏天。
小碗儿急了,她没听懂,可她知道有妈的孩子是个宝。
“妈妈?我在这!”
季玉生递完闹闹的衣服,又转过身去抱急三火四想跳椅子的小胖丫。
眼缘这个东西很重要。季玉生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小胖妞。抱起小碗儿放在地面上,然后也站在客厅里,没再坐下。
如果说今日的宋雅萍,确实是后悔口不遮拦了,又想息事宁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退让,那么夏天今天往前上了一步。
夏天觉得自己什么都能忍,但她忍不了宋雅萍指桑骂槐说她父母!
当谁听不出来呢?拿她真当二傻子呢?
她现在明白了,自己越是不吭声,婆婆越是赛脸,蹬鼻子上脸的,当着孩子们的面儿一而再再而三!
说她是死人?她没吱声,那是想让家里这几个成员听听,让叶伯煊听听,听听他们那个院长母亲的素质!
但当婆婆含沙射影指责她父母,别说她有理了,就是没理,说她父母也得搅出三分理!
宋雅萍委屈,她觉得按照以往的惯例,今儿个她的态度是最软和的,这怎么夏天还往上找气上呢!
“伯煊,你看看你这媳妇?我一句话不能说了是吧?再说我说什么啦?”
宋雅萍对着叶伯煊抱委屈,还不忘拉战线上的同志:
“啊?亭子、玉生,你们都看见了吧?谁家儿媳她这样?婆婆说一句,她十句话顶着?我是她说的那个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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