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你一命,还你当日之情。曾经的承诺,至此一笔勾销。”
挟人远避争斗之处,依稀面容除了果敢依旧,更多数分沧桑。
但听崎路人冷静之声,烨世兵权却若无动于衷,依靠山岩盘膝而坐,先行运功压下累积之伤。直到半晌之后,方闻虓眼军督沉声应答:“如果当初你愿意助我,我又何须等到多年后策师辅佐。而再有数十年秣兵历马,今日集境未必会败。”
“集境的强盛,是每个人的期望。但在你放弃太君治的那一刻,吾就明白你的野心已无法抑制。”
崎路人摇头回忆道:“那年你从灯蝶手下将我救出。吾虽拒绝做你谋士,却承诺在你兵败之前,绝不介入集境任何纷争。现在你已饮败,吾为集境未来,也将与你为敌。”
对方三言两语,挑明曾经协议,以及未来立场。烨世兵权倏尔闭目,冷笑微寒道:“或许,当日拒绝时,吾就该杀了你!”
“哈,杀我,死尸是要怎样杀我?”
诙谐风趣不变,崎路人反问点明军督处境,旋即正色道:“方才若非吾救你一命,只怕你已无空闲追悔。”
“现在同样不难。”
“若不能虎口脱险,吾又怎敢冒然行动。”
不等虓眼军督再做考虑,崎路人背后布袋迎风鼓涨,飞沙缭目间已不见其影,只余爽朗之音飞速远去,留下最终战书。
“待你伤愈之后,吾与太君治为集境未来,破军府外请你一决!”
“崎路人……罢了。千叶传奇与素还真有旧,未必会有生命危险。而吾成功脱困的消息,不久当能传入其耳中。先与策师汇合,再做下一步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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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为何不追上?”
“如果真是崎路人的话,我相信他一定有非这样做不可的理由。而今烨世兵权大败亏输,短期内很难找到其他盟友。趁此时机铲除半截王迹,断绝他们往后联盟,才是重中之重。”
闻人然一瞬念定应答御神风之际,场间三人激斗局势也已变得明朗。虽说半截王迹借力打力,功体未足的情况下,却也难以制衡天佛、魔皇。
而察天厉意图,魔皇质辛蓦然闷哼一声,绝式竟带反克之力,摆脱半截王迹。楼至韦驮觑准机会,当即强招以对!
“极光净土遍法音!”
把定心意除恶·务尽,天之佛骈指运剑,禅天九定掌剑合一,充沛佛元浩瀚无际,蓄势突破半截王迹浑元,破招命中天厉胸口。
只闻惊天霹雳爆响,半截王迹仰首朝天,发出一声凄厉嚎叫,似乎已然在劫难逃。但在厉族头目受诛顷刻,一股庞大厉元陡然向外迸射,使得旁人一时难近。刺目之光爆体而出,刹那掠过苍穹!
“不妙!”
眼见天厉浑元脱体,疾朝云端极速飞离,楼至韦驮神情肃然,想起天厉半身封印,随之化光冲上高空紧追不舍。魔皇质辛视线扫过闻人然两人,猛一皱眉却无任何行动,利落连发两掌趁乱远走。
“我们现在?”
“天之厉的命火厉元,定是回归其真身。不过,受到天之佛重创,他短期内应无为祸之能。”
脑中思绪翻涌,闻人然又向御神风道:“我与玄鸟随后追上一观。为防天阎魔城偷袭,御神风你还是与蕴果谛魂、素还真汇合一起行动吧。”
“呵,这不需要你提醒。我还不至于忘了老对手。”
乐行词因魔城而亡,御神风不若表面懒散轻松,更不会轻易放下此恨,对他化阐提也始终保持警惕。而在与他分道扬镳后,闻人然便快马加鞭,沿着空气中残留的厉元气息,一路紧追到中阴界通道附近。老远之外,闻人然就能听到宙王爆竹一样的粗壮声音,正与楼至韦驮交涉。
“哟,你们佛乡的暴力审座死了,终于换了至佛你屈尊莅临了么?”
“宙王……审座冒犯之处,吾代为致歉。不过,你吾当初曾有协议,还请勿做拖延贻误战机。”
“呛声的是你们,用得上就道歉的也是你们。至佛啊至佛,你还真有诚意。”
没心没肺损了天之佛几句,宙王却也知晓轻重,眯眼说道:“刚才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冲到绝境长城。楼至韦驮你还是赶紧追上去。万一发生什么变故,我可不替你负责。”
“唔——”
口中长音微一上扬,天之佛迅影如风,立舍宙王横空而过。平静的绝境长城附近,半身撑天矗地的天厉石像,今日却显得格外死气沉沉。
蓦然,一阵瑞气扫境,前后现出两道人影。静观着天之佛上前查验,闻人然不紧不慢问道:“据闻当年佛厉一战,天佛你与另外三人联手,能胜不能杀?”
“那次决战,五剑未齐。我们虽冒着巨大伤亡,将天之厉逼入绝境。奈何当时太极之气尚未现世,诛厉一役未能建功。”
硕大太素剑封,散发绝伦锐劲。楼至韦驮应答同时,将天厉石像四周尽皆搜索完毕:“怪哉。宙王曾言,天之厉的命火,的确是往此处飞来。但吾遍寻现场,除却少数厉元残留,已无任何生机。”
“是逃了还是死了?”
乍闻天佛疑惑,闻人然当即踏前数步俯身查验,顿觉楼至韦驮所言非虚。但为保险起见,闻人然转念一想,还是让玄鸟封冻方圆大地,方才说道:“就算没死,他受伤那么重,也不应该光凭命火真元,就在我们眼皮底下逃脱。”
“嗯。厉族素来狡诈,天之厉若想诈死瞒过我们,也属正常之举。只是太素剑封尚存,他又是如何逃出中阴界?”
倘若半截王迹能够轻易脱困,也不会等到圣魔再战方取巧施为。
不过,眼下能够帮助天之厉的人……闻人然灵机一动,突而说道:“除了集境,厉族这回还与圣魔之仆合作。如果是圣魔元史,未必没有帮天厉脱困的可能。”
“击楫中流?”
鬼觉神知不安分的事情,楼至韦驮早已有数。而虽不知闻人然从何处知晓内情,天之佛为斩天厉亦未刨根究底,倏然走至石像之前单掌运气,斜插钉死在地的奥义吠陀,登时受到无边伟力牵引,缓缓拔离庞大石像。失去生息的封印,顿在佛辉照耀下,碾作漫天飞灰,吹散四面八方。
“不论天厉生死。太素之剑都不宜继续留在此地。至于圣魔之仆,吾会找他问个明白。此地还请阁下暂留。”
一旦心有决断,楼至韦驮绝不拖泥带水,径直拔剑奔赴逸宗。而见宙王姗姗来迟,看着天佛背影若有所思的闻人然,回神打了个招呼:“多谢中阴王者日前款待犬子小女。”
“啊哈,原来你就是……应该的,应该的,客人大驾光临,我们就有义务让客人宾至如归嘛!”
压下勃然雷霆之怒,宙王匆忙变脸,笑呵呵地问道:“对了,孤王来此路上,见至佛行色匆匆,可是遇见了麻烦。”
“不错。半截王迹身死命火回归,这里却不见任何踪迹。不知宙王可有建议?”
“人不见了?”
宙王稍感诧异,抬头一看现场的确已无封印石像,顿时心有计较,猛然抬手一挥道。
“这事简单。天之厉肯定是被你们打了半死。在他重伤的情况下,孤王让熟悉此地的缎卿设法拘魂,或许会有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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