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赮毕钵罗已经重伤难返,众人不必恋战。”
楚遗绝命一瞬,乱战中的各方人马,立知情况微妙变化。而本存心将欲界与不动城逼上极端,鬼麒主才会见机插手,此刻眼见迷达目的达成,当即开启黑洞挟人而退。仓促之间,魔息大帝正欲跟进,却见解锋镝折扇一摆,体内四心之能催生一朵清圣紫莲,如屏似护包纳天地。
“魔风天衍!”
幽玄黑洞,近在咫尺。魔息大帝勉力提动最后魔能,犀利魔煞罡风横扫四方,却遭有生之莲守招攻用。紫色莲花迎风绽放,一举将魔息大帝包裹在内,登时湮灭杀身魔气。
绝路尽头,魔息大帝唯有豁命求存,不折手段道:“我死,龙戬也活不了。让开。”
“你活,深海主宰同样活不了。而你魔息大帝作恶多端,杀害无数人命。两害取其轻,还是不再留你存世的好。”
一语落,解锋镝无有迟疑,并指全力一点封尽魔息大帝要穴,令其难以动弹。而在另外一旁,赮毕钵罗、挽风曲已沦濒死,有生之莲不得不暂省问罪之心,匆忙快步抢近替二人稳住伤势。但遭双强夹击,挽风曲纵使奋力一搏,终也难逃命定有数……
“我,原本活不到现在……这口无妄剑,劳烦还给玄同太子。”
红冕转生,取代失败,即是死亡。挽风曲能够一直存活至今,也不过是依靠玄同不曾斩断二人联系。而在解脱契约束缚之后,虽未能遵自身意愿,活出另外一番天地。但于赴死之时,可为恩公挣得一线生机,到底已然于愿已足。
“你,哎……”
“我,从此自由……恩公,他……拜托,你们了……”
智有未逮,力有难及。损失纵有预料,总归情难接受。扶住油尽灯枯的挽风曲,千玉屑只觉身边之人重量愈轻,唯有果决接过即将跌落风中的无妄剑,了却亡者最后遗愿。
目送挽风曲身形溃散,好似化作风中灵蝶扑翅而去后,千玉屑勉强端正神色,朝着解锋镝道:“赮他情况如何?”
“帝弓虹不愧是灵天神箭。如是寻常正面命中,赮毕钵罗恐无任何幸理。只是……唔。”
“你?”
“抱歉,不知为何,我的头突然有一点痛。”
脑中闪过虚幻异象,解锋镝正自不明所以,突觉一股诡异气息,弥漫心头挥之不去。陌生的虚幻人影,构生怪诞的浮幻气息。
解锋镝扶额摇头少顷,方才恢复精神:“我可设法暂延赮毕钵罗性命,并前往找寻解救之方。但以你们现在的人力,恐怕看不牢魔息大帝,直到赮毕钵罗恢复之时。”
“不错。魔息大帝也不可能甘心放弃躯体。但……”
“此地由我暂护,你可先走一步。”
就在千玉屑为难之际,霍见千古啸岿然矗立。解锋镝一眼望向来人,虽是仿佛素不相识,却是莫名畏惧之后随复心安意定,遂果断朝着天虎令致谢。
“多谢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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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动城金狮,你的刀还胜不了我!”
剑摧半山灭,刀劈鬼神惊。双月高悬染煞,葵界结界破损。攻打红冕只为调虎离山,不动城内生死之会,方是魔佛用意所在。恢宏一拳,强势震伤剑狼、苍鹰,阎达如入无人之境,隔空定视着彼方之人,直截了当单挑强敌:“怎样,不动城的底蕴,也就仅止于此?”
“佛铸,是你们授意所杀?”
淡淡看了眼与金狮酣战中的鬼刃夕痕,云中兽不曾正面回答,反而问出闷在心中许久的问题。风声过耳,不闻回应,云中兽停顿片刻,再开口又是关键之词:“圣众之潮,是你们执意所灭?”
“不然呢?”
“那流书天阙,也与你们脱不了干系。”
“云中兽,不,还是称你百世经纶。今日之后,任凭你从净琉璃处得到五莲法阵,也再无足以与你合阵之人。”
不作应答已是默认,阎达兀然朝着一页书摊开右手,“给你两个选择。一,率领不动城归降。欲界魔佛之下,以你梵天为尊。二,交出烽火关键,自尽了结。”
“然后,让人世再无与你对抗的希望?”
“你们的无谓对抗,才是破坏了安定的因素。世间再无威胁之物,还有谁敢违逆魔佛之意兴风作浪?”
“果然,我们早先的退让得不到任何体谅,只有得寸进尺的厚颜无耻。”
“今时不比往日。五莲,改变不了你注定败果的结局。”
“既为排除异己,从非抱诚而来。阎达,何必多言?”
一再退让、宽容,不得诚恳心思。冠冕堂皇的背后,终是摈斥异己的不堪。荡乾坤凌空一扫,云中兽佛掌清流鼎盛,堂皇首攻阎达。
不过,专程为破坏烽火关键而来,阎达自恃武力又是何惧之有。佛魔两极相交,阎达一身元功爆提,却是坚不可破,强不可摧,猛然高声一喝,当即轻易轰退云兽。
“哼,从你们暗中救回闻人然、复生浑千手开始,就已预示今日必有一战。”
“偷魂术根本无法再用。阎达,你连一个受人迫害的羸弱之辈都无法包容,连体恤手下都无法做到,谈何容忍他方善意制衡,尤其是烽火关键。更遑论体察世情,践行救世之初心!”
“对死人而言,那重要么?”
藐然反问未落,天际兽吼惊心动魄,巨魔神双翼连振,磅礴雷火异能掺杂狂风怒啸,溅射覆盖整座天璇不动城。饶是护界法阵坚韧非常,终也难敌魔佛毁灭之能。只闻轰天震爆连成一线,阎达迅猛之影穿破,刚沉一击二度锤落。
“大乘一帆引!”
圣帆引航,渡世诛邪。巨魔神由其余两人牵制,云兽已无后顾之忧,五莲之力沛然运使,暂阻阎达刻意肆虐,瞬激尘霾掩天,乱石倾崩雨落。
然因元功匪夷所思增进,一页书缠斗片刻,已觉如同前回一般,难以取得丝毫上风,应招之间更显警惕。与此相反,阎达见状心头愈发笃定,拳掌开阖更显霸道非常,屡屡抢占机先:“纵容你们多日,我们同样造成既定事实。一旦欲界崩毁,天下必将再度大乱。”
“所以,你以为没了欲界,那所谓的‘地上神国’,就会在一夕之间坍塌,再致干戈纷呈?”
“唔,想要随口分化我们与儒门目前的合作?魔佛胜算比你们更大。只要铲除一切威胁,所有怀疑都无意义。梵天,你把本座想得浅了。反倒是欲界成为苦境人心所向,平乱之功无可争议。你们胜也是败,输也是败,大局已定,何必意图顽抗?”
“除魔卫道,仅为天理昭彰,还一朗朗乾坤。世人毁谤,与吾何干?”
“波旬无敌,再无威胁,必能庇佑永世安稳。为苍生九死不辞,不是正道一贯挂在嘴边的话。难道连邪心魔佛你,都不过是沽名钓誉,忘了渡世初衷?”
“哈,是啊。知行不一,沽名钓誉。不想魔佛波旬对你自身认知,竟如此清晰透彻。梵天,拜服。”
乾坤荡奋力挥动,如拨尘世浊浪,尽随烟消云散。梵天坦然面对轻声一笑,是笑宿敌荒诞至极。恰在此时,暗处一道熟悉剑光杀出,随之一道超尘白影翩然而落,正是逆三教之首神机本人。紧随其后,坍塌城门暗处赤龙开眼,神刀澎湃龙吟一啸雄霸斩敌!
“消灭威胁暂且不计,两个连生死同修都无法容忍的魔佛灵身,也配谈初衷救世。这是今天,最不好笑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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