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雪不敢走大门出去,只怕掌柜的多事,问起他去哪里,那时不好回答。他来到后门,佯装要上厕所,拉开门,一股寒风倒灌进来,忍不住打个冷颤。
鹅毛大小的雪片下得扬扬洒洒,丝毫没有停歇下来的意思。他朝地上啐了口痰,低声骂了一句:“娘的,好事想不到我,受苦受累的活全都归我干!”将衣服紧了一紧,来到墙边,纵身跃了出去。
外边白茫茫一片,也分不清东南西北,还好,他记得来时客栈时在左手边。道路虽被雪完全覆盖,根本分不清哪里是路哪里又是田野,还好道路两旁种着树,只要在树中间走,便不会脱离道路。
云飞雪再次掖了掖衣服,提着口气,施展出轻身功夫朝前而去。他来时骑着马,走时却没有去马厩牵马。一来,是不想惊动了其它人。二来,雪下的实在太厚,马腿陷下去半天抬不出来,骑马前行,还不如他施展轻身功夫来的快捷。
一口气跑了里许地,云飞雪感觉背后有种异样,似乎是什么东西正在尾随。他猛的止住身体朝后看去,雪下的太急,看不出二丈远,凝视一会,除了雪还是雪,又哪有什么东西跟着。
他转过头欲接着往前走,忽见纷纷扬扬的雪中立着一个黑影,还没看清黑影是谁,便见黑影的手往前一送,正下得急的雪片朝两边一分,一把雪光锃亮的剑已刺了过来。没容他躲上一躲,剑尖已刺入他的小腹。
掌柜的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大儿子端着菜,顺着楼梯朝走来。这次他学了乖,一样菜式做了三份,正好一个雅间一份,也免得顾此失彼,再生事端。反正,三个屋子里的人,都没交待要吃什么菜,只是让他捡好吃的做。
这一招果然有用,三盘菜一模一样,姓蒋的几个没再抢菜。等到大儿子下了楼,掌柜的脸上终于绽出笑容,一边叫大儿子赶快入厨房帮着做饭,一边也要往厨房里去。这时,他看到任天养从后门走了进来,知是从厕所回来了。
他不知任天养叫什么名字,但知任天养是个金主,连忙冲任天养笑了一笑。他见老不死几个都叫他少东家,也口称少东家,打着招呼道:“少东家,热菜送去了,您赶快去吃吧!”
任天养笑道:“谢谢哦!”上了楼。
掌柜的等看不到任天养的人影,这才往厨房回。他忽然有些尿意,这才想起,自己早就憋着一泡尿,只是太过紧张,只怕姓蒋的生出什么事端,竟把这泡尿给忘了。反正菜已炒上,他那两个儿子只需翻炒翻炒,莫让菜糊了锅即可。正好趁此机会,去把这泡尿放了。
掌柜的来到后门,开门来到厕所,放完尿往回走时,忽然想起有件事不对来。他记得清楚,任天养去厕所之前,还有一个人去了厕所,那人的正面他没看到,从背影瞧似乎是跟华老大那伙人的。他只见那人出去,没见那人回来,如今厕所也没那人的踪影,那人去哪了?
掌柜的四下里察看,只见地上有三排脚印,虽说三排脚印上已覆盖有雪,但仍能清晰可辨。这三排脚印,有两排是去往墙边的,还有一排是从墙边回来的。他暗付,难道那个人刚刚跳墙出去了?这么大的风雪,他跳到外边干什么?有门不走,为什么要跳墙的。
继而,他又想,那一来一回的脚钱莫非是任天养的?任天养是行商,跟华老大这伙人八杆子打不着,为何跟着那人出去?
掌柜的想来想去,想不通这中间的道理,但心里明白,任天养是金主,这种人自己惹不起。华老大能逼得姓蒋的那伙人腾屋子,这种恶人自己更惹不起。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似乎有某种不可掌控的大事即将发生。本想将那三排脚印扫掉,看了看天气,用不了盏茶时间,雪便会把脚印完全覆盖,也就不费事了,匆匆回到屋子。
任天养回到屋中,挨着老不死坐下。他没回来,那盘热菜没人敢动,任天养瞧了韩冰一眼,韩冰摇摇头示意菜里没有麻药。想来,华老大顾虑,饭吃到半途,一来不好下药。二来,厨房此时做饭都是一菜三盘,下药之后,他们虽能不吃,但姓蒋的几个修为低,必会先中招,那时惊动了任天养几个,反而坏事。于是,先不急着下药,待有机会了再下,便招呼着大家吃菜。
热菜一入嘴,肚里有了暖和劲,众人说笑起来。
老不死侧耳轻声问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任天养答道:“一剑结果!”顿了一下,又道:“我将尸体拖到野地用雪埋了,不等雪化,没人能发现。”
老不死道:“到了晚上,再将姓华的那几个结果了性命,趁夜刨个坑一埋,便没人知道你是谁,也不会有人知道我们车里拉的是什么?明日出发,让三妹给你易个容,就算西门封竹面对面的瞪着你,也不会知道你是他要斩草除根的那人。咱们神不知鬼不觉的,可以抵达京城。只需到了京城,西门封竹即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杀你。不说有水剑门护着,九门提督与羽林卫也不是吃素的。”
任天养点了点头。老不死说的不错,在这荒郊野外,没什么人烟的地方,西门封竹还敢杀他。到了京城,人烟稠密,又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地,别说西门封竹杀他这个敏感人物,就是杀个普通人,也不好处理。
他道:“咱们在这,把身份以及财宝隐藏了下来,可按姓华的说法,西门封竹此时坐镇龙门县,龙门县又是我们必经之路,咱们拉着这么多的大车,西门封竹就不会怀疑吗?”
老不死道:“不会!”顿了一下,他笑着解释道:“年关将近,漂流在外的人或者在京城打拼的人,都需回家过年。此时,龙门县一定车水马龙,别说咱们仅是拉了三十辆大车,既使拉了五十辆大车,比咱们大车多的是客商数不胜数,西门封竹又岂会怀疑。”
任天养吃此一颗定心丸,不再担忧,和步穿杨几个一起喝酒闲聊。酒过三巡,菜也吃得差不多了,众人起身出了屋。
蒋坤一伙人还在吃喝。姓华的几个屋内本来鸦雀无声,听到他们屋里有了动静,也开始高声划拳,痛快喝酒。
任天养知姓华的几个正严密监视着他们的动静,不过姓华的修为太低,在他眼中犹如苍蝇蚊子般微不足道。反正这几人已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他也就没放在心人,领着众人下了楼。
掌柜的连忙迎了出来,道:“几位爷要去休息?”
任天养点了点头,道:“车夫们呢?”
掌柜的道:“他们早已休息去了!”说罢,忙吩咐小儿子领着任天养几个往客房去。出了后门,左手边是马厩,右手边是客房。客房一共小四十间,分上下两层,下边为十五间下等房和数间通铺,上边为三间上等房另五间中等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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