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不死将四方的神灵拜完,又把一粒粒骰子亲完,手拿骰子准备去掷。
任天养因要帮老不死改变骰子的点数,好让他的点数赢过六哥的点数,所以一直盯着老不死看,只等老不死掷出骰子,好用念力帮他改变点数。
之前大家伙全被老不死的那一通祭拜搞得心烦意乱,只盼他赶快掷出骰子,谁又去瞧他怎么掷的。哪怕他是用脚指头掷的,只要能把骰子掷出来,那便万事大吉。此时,任天养目不转睛的盯着看,突然发现老不死掷骰子的手法与别人不同。
别人都是把三粒骰子握在手中或者合在两手之间,先晃几下,然后扔到碗里。老不死却不是这样,他是把三粒骰子夹在右手的食指与中指之间,并且是夹在食指与中指的下边,从手背看根本看不出来。然后用左手将右手合住,举到胸间上下摇晃,就如同其它人那样双手合什摇晃个不停。最奇怪的是,他的手里传来骰子来回碰撞的声音,也像其它人双手合什摇晃时发出的响动。
任天养自信自己绝没有看错,三粒骰子是夹在两指之间的,可那骰子来回碰撞的声音是从哪来的?难道是老不死双手合什之后就把三粒夹在指间的骰子松开,让它们在两掌之间来回碰撞?那他为什么事先要把三粒骰子夹到指间,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任天养心头咯噔一跳,暗道:“难道我碰到了传说中的出千高手?”据他所知,有些人用骰子出千可把掷骰子的手法练得出神入化,就是拿几粒普普通通的骰子,也能想掷几点便掷几点。想要知道老不死是否高手,就得看他骰子出手那一刻,是从两掌中掉落下去的啊,还是从指间掉落下去的。
任天养故意把银票弄到地上一张,他自然而然的弯下腰捡,把头微微侧转,去看老不死的双手。
老不死把手凑到碗前,打开双手将骰子丢入碗中。果然不出任天养所料,那三粒骰子还在指间夹着,在双手打开的瞬间从指间掉落,打着转跌入碗中。
任天养暗自点头,心道:“果然是个高手!看来这里不仅我与六哥在出千,老不死也在出千。姓商的还当我们三个都是猪,却不知里边有两个扮猪的老虎,真正的猪可能就赵捕头一人。”他直起腰,把捡起的银票合到面前的那堆银票上,盯着碗中的三粒骰子看。
刚才,他看到老不死指间三粒骰子朝下的面是一对一带个四,那么朝上面的点数应该是一对六带个三。一个玩手法的出千高手,再怎么玩也得事先把骰子调整好,比如把哪面朝上或者朝下,掷出来后骰子的点数便是朝上或者朝下的点数。看来老不死和他一样贪婪,要将所有人的钱都赢光,那么这一把便不能让六哥赢。要是猜的不错的话,老不死应该掷出来是对六带个三。
三粒骰子在碗中剧烈打着转。它们绕着圈转,从两粒骰子中间穿插转,可就是不互相碰撞一下。
任天养知道三粒骰子绝不可碰撞,一碰撞骰子的点数便不受控制,不禁在心中暗暗佩服起老不死来。一个人两指之间的肌肉该如何协调配合才能让三粒骰子转动迅急而又不互相碰撞。看来老不死能赌遍全国时非侥幸,若非是个老千高手,哪有可能赌遍全国,就是小小的临山县还有人做局千他,那些大城市就更别说了。走不出两个县城,他早已被人千光身上所有的钱,又如何走遍全国?
有粒骰子停了下来,果然是个四。任天养见此情况,十分肯定剩下的两粒是两个六,也就把念力收回,不再画蛇添足。他并不怕老不死,那惊鸿一瞥的手法比六哥用磁铁不知高明几十上百倍,可跟他的念力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值得一提。
六哥紧张的盯着还在转动的两粒骰子,心中默默期盼千万别是个豹子。等到第二粒骰子停下来见是个六,他长舒了一口气,可看到第三粒也是个六,睁角露出无法掩饰的失望。他并没有把这种失望表现到脸上,而是装作很高兴的样子道:“老不死,你求的神还挺灵,这把你赢了。可先赢的是纸,后赢的是钱,谁输谁赢现在还看不出来,咱们再来玩过。”
任天养心中明白,这句话貌似给老不死说的,其实是让商公子稍安勿燥。果然,商公子听了这话,气忽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老不死,赶快把钱拿走,咱们再来。”
老不死收了钱,大家又都上了钱,赌局继续进行。就如之前的翻版,六哥用磁铁助赵捕头与任天养各赢一局。与之前不同的是,他们三个此时的钱不是一万七千而是一万九千两。
这把任天养先掷,他顺手掷出个一二六的最小点。六哥也掷出个二五六的小点,他并不着急,再次的挠挠肚子准备出千。
任天养打了个吹欠,坐在圈椅上伸懒腰。他把头向后仰去,手尽量的往上升,椅子的两个前腿离开地面,他还在往后伸腰。他的腿已经抻直,只用脚尖顶着地,椅子随时可能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商公子把骰子在两只手掌间搓了搓往碗中掷去,于是任天养适时的摔倒了。他的右手本能的拉住六哥的肩膀,想制住身体不往地上摔,可还是仰面倒在地上。
六哥吓了一跳,再次没出成千,他恼怒的瞪着任天养,道:“你说你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就没有一点稳重劲呢!赌个博也上跳下窜的,就不能安安生生坐到那!”
任天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从地上站起来,扶起椅子道:“对不起,对不起!”看到商公子掷出三个五豹子,不免有些失望,暗道:“这小子的点也太幸了吧,我都使出苦肉计破坏出千了,他怎么还能掷出个豹子!”
六哥的气哪是两句对不起能消的。为了连续十几把赢光所有的钱,他都浪费几个时辰了,要一直被任天养如此破坏,那到天亮也赢不走钱啊!他道:“你可是省城第一大药店的少东家,将来可是要做大买卖的人,就你这样毛手毛脚的,多大的家业也得被你败光啊!”
忽听商公子大喊一声:“三个五,豹子!”六哥回头一看,果然是个豹子,怒气顿消,道:“快坐回去接着赌吧!”
那商公子不知豹子是自己凭运气掷的,还当是六哥出千做出来的,喊声中透露出兴奋。只是那兴奋是装出来的,一点也不像正常赌徒叫得激烈澎湃,听在耳中要多假有多假。饶是如此,赵捕头这头猪也没听出来,老不死无动于衷,任天养也就装聋作哑。
他在椅子上坐下,望着碗中的那三个五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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