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谁来救救我?!
周泽离那柄黑色的镰刀越来越近了,周泽将右手伸向了黑镰。
为什么身体都是凉的?周泽就快要抓住那柄镰刀了。
为什么连心都是凉的?
握紧它,自己就不用死了吧~~
可为什么会有些抗拒?那颗凉了的心是怎么回事?
男子的右手越插越进,眼看就像捅穿整个心脏。
“不要!”洛雨荷用自己最大的力气朝着男子吼了一句,声音中隐隐带着一丝哀求。
“哈哈哈哈~~”男子放肆地笑着,“我就是喜欢看你这样。”男子的右手并没有停下来。
“不要!”
周泽听到了这个声音,声音带着哀求,似乎在阻止自己去拿那柄黑镰。
周泽的动作带上了一丝迟疑。
“看你一脸怂逼的模样,做我的小弟吧……”
明明才刚刚认识没多久……
可能因为自己生命中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能按着自己的头,说出要做自己老大的话。
可是……
要死了啊,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连唯一的存在感……
周泽回头带着莫名的情绪看了一眼,然后向着那柄黑镰抓去……
“放开我的朋友!”停车场内忽然响彻着一个惊天动地的怒吼。
男子脸色一变,收回了右手。
就在收回的下一刻,一道白色的影子掠过,男子丝毫不怀疑再晚零点几秒,自己的手会被毫不留情地砍断。
男子向后跃去,拉开了距离。
“顾凛?”洛雨荷看向那个直立在周泽身前的身影。
顾凛帅气的脸上有些狰狞,暴露出来的手臂青筋鼓起,右肩的鲜血还在淙淙地流着,“你当我什么都做不了吗?”顾凛的声音有些嘶哑。
“怎么?受不了这种蔑视吗?”男子怪异地笑着,身体却是绷紧状态,而且眼睛盯着顾凛手上的镰刀。
镰杆一截一截的,是一根一根骨头衔接上去的,整柄镰刀像是用骨头打造,骨质的镰刃看上去锐利无比,纯白的镰刀透着一股死亡气息。
骨镰!
“连魂镰都唤出来了,已经黔驴技穷了吗。”男子嗤笑着,神色却丝毫没有放松。
顾凛没有再说话,身形一动,便朝男子砍去。
“你以为你碰得到我吗?”男子惬意地向后退了一小步,躲避将要砍来的骨镰。
眼看顾凛的攻击就要再次落空,骨镰忽然发出了咯吱咯吱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原本两米长的骨镰在增长下,再次将男子囊括进攻击范围之内。
“什么!”男子慌忙向后跃去,镰刀擦着男子的胸口而过,棕色的领带被割断,掉落在满是鲜血的地上。“这是什么鬼东西?”
长长的骨镰不在笔直,而是一截一截的弯曲着,如同有生命一般左右扭动着,顶端的镰刀绽着苍白的光,就像一只蛇,以气息锁定了猎物。
“鬼东西?我唯独不想被你这么说……”顾凛在次将镰刀挥向男子,骨镰在空中扭动着,用锋利的镰刃去寻找猎物,并杀死猎物。
男子再次展开了他那惊人的速度,想要逃避骨镰的袭击,并且绕到少年身后,结果这个生命。
嘶~~~如同毒蛇的嘶鸣,男子刚刚以变态的速度移到顾凛身后,谁知骨镰竟脱离原来的轨迹,以一个不可能弧度转向了身后,朝着男子砍去。
男子以惊险的速度跳了开来,但肩上却多了一条血痕。
骨镰并没有停止攻击,而是跟随着主人的步伐,再次向男子飞去。
骨镰的速度很快,男子的速度也很快,于是两人之间的战斗形成了一个令人眼花缭乱的领域。骨镰在肆意飞舞,男子在全力躲避。
洛雨荷摸了摸后背,发现鲜血已经快止住了,摸上去已经结痂。洛雨荷看向了仍在呆立着的周泽,走了过去。
胸口那个伤口还在淙淙流着鲜血,衣裳散乱不堪,脸上留有血渍。
这是什么神情?
恐惧的外壳之内有着凄凉,眼神中带着孤寂。凄凉得令人悲伤,孤寂得令人心凉。如同寒冬坠入了河窟,无人搭救的悲哀与孤独,挣扎着想要游出那噬人的河窟,却被无比刺骨的冰水冻伤,挣扎啊,挣扎啊,到最后被寒冷夺走了力量,身体无法动弹,只能绝望地望着那一丝亮光,坠入死亡的深渊……
洛雨荷苍白的嘴唇抖动着。
为什么这么冷?
周泽已经感觉身体没有一丝温度,越靠近那柄黑镰,心就感觉越凉……
凉的,比刺骨的冷还要痛苦……
终于,周泽离那杆黑镰只有半米之隔,甚至能感受到那金属镰杆上的凉意。
果然还是要拿起它么?
周泽将手伸了过去……
在时间静止的那一刹那。
这暖人心扉的温暖是怎么回事?
身体渐渐有了温度,一瞬间,那势不可挡的温暖将周泽的身形拉走,远离了那触手可及的黑镰,模糊的意识在温热中醒来。
“还冷吗?”
一个声音透过心窗,在心中回荡。
周泽迷茫的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的头在一片柔软中。
洛雨荷将周泽的头抱在胸前,头微微的低着。
这个温度,是心脏的温度吗?为什么会这么暖?
意识渐渐从迷茫中苏醒。
隐隐听得到心跳的声音。
“小弟,老娘为了你连色相都牺牲了,你以后一定要为我累死累活,当牛做马来报答我啊~~”洛雨荷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大大咧咧的说话,声音很轻。
“诶?神马情况!!!!”一个很大很响的声音响起。顾凛脸上透着悲哀,幽怨地看着两人,“我累死累活地和B级亡魂战斗,肩膀还被捅了一个窟窿,你们两却在这里谈情说爱……啊~~~”
洛雨荷终于松开了脸红的周泽,转身看向顾凛,“那家伙就被你打死了?真没用~~”洛雨荷向着出口走去。
“不要说得那么轻松!”顾凛大声地说着。
周泽看着满地的尸体,急忙跟了出去。
……
“姐,等下见到妈你怎么解释?”凌轩担忧地看着凌心月。
凌心月脸上贴着好几个创可贴,手臂上扎着绷带,其余的伤口被薄薄的羊绒衫覆盖住了。
凌心月淡淡地看了凌轩一眼,似乎对这个问题不以为意。
“妈,由于我的疏忽和贪玩,”凌心月忽然对着坐在驾驶座的凌轩说道,语气勤勤恳恳,像一个乖小孩,“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了下来,然后受伤了,让你担心了……”语毕。
“这就是你的理由?”凌轩满头黑线,“你见过哪个滚楼梯能滚成这样的。”显然对其说辞很不满意。
“不然你来。”凌心月高冷地看了凌轩一眼。
十分钟后。
“妈,由于我的疏忽和贪玩,”凌心月忽然对着一脸担忧的妇人说道,语气勤勤恳恳,像一个乖小孩,“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了下来,然后受伤了,让你担心了……”
“是吗?怎么这么不小心,有没有伤到筋骨?”妇人紧张地抚摸着凌心月的伤口。
“……”凌轩站在一旁,久久无言。
得知凌心月身上并没有什么残疾之后,重重松了口气,“凌轩,去帮我给一下这份合同。”
“为什么要我去。”凌轩不满地耍着小孩子脾气。
“你姐受伤了,乖,快去。”妇人坐到了办公椅上,继续了她的工作。
“o。”凌轩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凌心月看着认真工作的女强人,昔日的完美肌肤已经出现了细细的皱纹,原来乌黑有光泽的头发也变得有些干枯,翻阅文件的手已经隐隐有青筋显露。
“过得还好吗?”林茹并没有抬头,而是不停地批阅着文件,眼神专注,手也在飞快的写着字。
“凑合。”凌心月转过身,透过巨大的玻璃窗,望向外面那高楼林立的世界,夕阳的光辉静静地透了进来,洒在凌心月细长的大腿上。凌心月走到了窗前,将手贴在了玻璃窗上,夕阳未落,玻璃还带着淡淡的温热。
“衣食住行都没有问题吧,有的话一定要和我讲……”林茹将文件整了整,然后又把另一堆更高的文件移了过来。
“那房子……”凌心月没有回头,仍旧是远远地眺望着,“太空了……”凌心月轻轻地说道。
林茹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将手中的钢笔用笔帽盖了起来。“妈妈一直没时间陪你……”
凌心月没有说话,只是将手放了下来。“要是爸爸在就好了……”凌心月语气很轻,轻到让人听不清楚。
但林茹听清楚了,用小拇指捋了捋发丝,“当时,我甚至以为连你们兄妹两也要离我而去,祈祷了一晚,也许是上帝开恩,最终还是把你们两留了下来,但凌城……你爸爸他……”林茹声线有些颤抖,低着头,看着透亮的瓷砖。
忽然一个怀抱抱住了林茹,林茹抬起头。
“对不起,又让你想起了伤心事。”凌心月轻柔地说道。
林茹静静地没有说话。
良久。
“你真的是从楼梯上掉下来的吗?”林茹忽然问道。
凌心月没有回话,而是选择了沉默。
“那是在做什么职业?”林茹看着自己的女儿。
“一个……悲哀的职业。”凌心月看到林茹一脸担忧的样子,笑了笑,“骗你的。”
林茹终于展开笑颜,点了点凌心月的额头,“你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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