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拳脚交击的声音不断从树林里响起,一个高瘦的儒生正与一个黄袍怪人全力相博。
儒生高冠长袍,面容清俊,而黄袍怪人则是一头乱发刺猬般炸起,上身粗壮,下肢瘦长,脑袋奇大无比,偏两只眼睛小如绿豆,面相极为凶恶,此时正拿着一个大大鳄嘴剪刀与高冠儒生的长笛相斗。
旁边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站在一侧笑吟吟的观战,这抱着孩子的妇人身姿苗条,长发披肩,容貌甚美,只是瓜子脸上左右各有三道血色抓痕,瞧着很是难看,此时她怀里抱着的孩子手脚乱蹬,正自哭的响亮。
在这女子附近又有三个黄衣军官拿着板斧、铁杆与熟铜棍定定看着场中两人的争斗。
便在此时,骏马嘶鸣声响起,从旁边树林斜刺里忽地窜出一匹高头大马来。
这马好快!
众人刚听到马叫声,便看到马身,刚看到马身,这马便已经窜行到了众人面前。众人还没有看到马上到底有没有人,便听到一声冷哼响起,随即眼前青光一闪,随后便是一个女子惊叫传来。
现场众人都是吃了一惊,便是场中的中年儒生与黄袍汉子都罢手不战,跳出圈外,头观瞧。
只见刚才抱小孩的妇人陡然出现在半空,在空中挣扎嚎叫,却不落地。
仔细看去,却是有一杆青色大戟从她肩窝刺入,将她刺个通透,随后将她挑到半空之中,因此她才挣扎嚎叫。
沿着大戟向端部看去,便看到了坐在马上的持戟之人。
此人看模样年不及弱冠,束发金冠,锦衣华服,身材高大,面容俊美之极,刚才还在妇人怀里哭泣的婴儿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的怀中。
现场众人见这个年轻人只是一戟便将叶二娘挑到空中,无不大骇,便是相貌丑陋的黄袍汉子也吓得不轻,将鳄嘴剪护在身前,缓缓后退。
持戟青年看向被挑起的妇人,淡淡道:“刚才小山村的孩子可是你抢走的?”
来人正是杨易。
他跨马寻人,听到婴儿哭声之后,不敢耽误,急催马到了这些人面前,也不关心现场到底是怎么事,鼻子一闻已然确定被妇人抱在怀里的孩子正是被抢的孩童。
当下不再犹豫,一戟刺去,已经将抱孩子的妇人挑到半空,顺势接住了掉落的孩子。
他接住孩子之后,看了看半空中的中年妇人,脑海里忽地冒出来一个人,问道:“你是叶二娘?”
叶二娘被杨易挑在空中,她肩膀疼痛难禁,心中更是惊惧,猛听得杨易询问,低头望去,被杨易冷电般的目光望了一眼,顿时如同冷水浇头,她又惊又怕,居然说不出话来。
杨易见她面露恐惧之色,却不话,皱眉道;“怎么?你为什么不答?”
他转身看向附近的几个黄衣军官,问道:“此人是不是叶二娘?”
刚才与黄袍怪人相斗的瘦高儒生闻言答道:“她确然便是四大恶人里面的叶二娘,被人称作无恶不作的叶二娘!”
杨易道:“很好!”
手中长戟一抖,“噗”的一声,叶二娘一声惨叫,左臂已然自肩而断。
叶二娘惨叫声刚出,身子还未落下,已被杨易虚空擒拿掐住脖颈,随即伸手点去,叶二娘正在急速喷涌鲜血的左臂瞬间止血。
杨易看着叶二娘嘿嘿冷笑:“四大恶人之中,若是说为恶之多,杀人之多,你才算得上是老大,至于恶贯满盈段延庆,只不过是一个可怜人罢了!”
说罢不待叶二娘说话,拨马转身,向来时的小村子赶去。
现场众人见他来时迅速,去时突然,都是茫然无措,不知如何是好,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这叶二娘被称作天下四大恶人第二,一身功夫自然了得,但在此人随手一抓,竟然如抓瘟鸡一般,这叶二娘在他手中一动不动,毫无反抗者之力。
直到杨易走远,骏马穿林之声再也听不到,中年儒生方才长长的吁了口气。其余三个黄衣军官各自抬起胳膊,擦掉额头上瞬间出的汗水,都是一副惊魂未定之色。
过了良久,手中拿着板斧的汉子向瘦高儒生问道:“高侯爷,您可知此人是谁?”
高侯爷心有余悸道:“却是不太清楚!天下间何时出现了这么一个厉害的年轻高手?只一招便挑了叶二娘,当真是可惊可怖!江湖上南慕容、北乔峰,向来被称为青年一代高手中的厉害人物,但此人绝不是两人当中的任何一个,这可就奇怪了!”
他说到这里,转身看扫视周边,“咦?南海鳄神呢?”
三个军官闻言扫视了一下,发现刚才的黄袍恶汉已然不见踪迹。
手持铁杆之人道:“看来是被刚才那个青年吓跑了!”
杨易提着叶二娘到了小山村之时,村里青壮门拿着猎刀长枪正准备往树林里找寻,见到杨易提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妇人,顿时大哗。
杨易跳下马,将叶二娘仍在地下之后,把怀里的孩子递给一脸焦急的孩子父亲,笑道:“这个便是你孩子罢?”
孩子父亲抱过孩子不住亲吻,跪下地欲向杨易叩头,被杨易扶住,“老哥何必行此大礼?杨某愧不敢当!”
此时孩子的母亲走上前来,一眼便看到少了一只胳膊的叶二娘,叫道:“就是她把孩子抢走的!”
村民闻言,齐齐举起手中刀叉竹枪,就要往叶二娘身上招呼,被杨易伸手拦住,道:“诸位,杀她不急于一时,我留着她还有用处,可否先饶了她一命?”
村民见他阻拦,只好同意。
杨易借来绳索,捆住叶二娘的右手,翻身上马,笑道:“叶二娘,你先随我跑一阵子罢!”
黄马撩开蹶子向前奔行,登时便将缚住叶二娘的绳子绷得笔直,叶二娘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她急忙运起轻功,方才跟上黄马的步调。
杨易骑马之时,绳索紧拉,却绝不头。
此时叶二娘一身内力已然解封,运气轻功奔跑无碍,但是想要挣脱捆住隔壁的绳子却是毫无办法。
若是这绳子捆住了她的双手,她内力深厚,只需两只胳膊一抖,便可以将绳子崩断,但她现在只有一只胳膊,无有借力之处,这虽然只是小小的一根普通绳子,却无论如何也挣之不脱。
杨易打马向前,一路上时缓时急,向着北方而去。
他一个大男人,骑着马拉着一个独臂女子,走在路上不免引得多人围观,走了不几日,已经遇到好几拨“仗义出手”之辈,欲将叶二娘从他这个恶人手中救出。
杨易见不是个事情,只得找了一个马车,把叶二娘装进马车里,继续北行。
此时马车乃是木头轮子,不能快行,况且南方水路繁多,行走不快,堪堪走了一个来月,才到了苏州城。
这一个月时间里,叶二娘每日里惶恐不可终日,每次询问杨易要将她怎么处置,杨易只是不说。
今天眼看到了苏州城,叶二娘又再一次问道:“杨少侠,你到底要如何处置妾身?”
杨易这次终于有了答,对着叶二娘嘿嘿笑道:“我要当着一个人的面杀了你!”
叶二娘心中一凉,问道:“你既然要杀我,为何不现在杀,偏要当着一个人的面杀?这个人是谁?”
杨易道:“这个人堪称天下第一大恶人。”
叶二娘道:“天下第一大恶人当是我家老大恶贯满盈,你难道要当着他的面杀我么?可他不在北方啊。”
杨易道:“我说的不是段延庆,段延庆跟他一比,屁都不是!这世上真小人好过伪君子,我这来此界要做三件事情,其中有一件事便是要揭穿这些伪君子的真面目。”
叶二娘正欲问杨易其余两件事是什么的时候,忽然后方马蹄声向,一个布衣芒鞋的和尚骑着一匹高头大马,与一个青年公子并行而来。隐隐听到年轻公子说道:“鸠摩智,你死了这份心罢,这六脉神剑的剑法我是决计不会说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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