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的这个问题,之前也有问过段氏好多次,段氏每次的论调都是一样,这次也不意外。
“傻丫头,母亲不是之前有跟你说吗?过些日子二爷就会回来。”对于玲珑又是这般的不懂事只知道哭,段氏是一百个看不上眼,也不知道当初那付氏是怎么想的,居然会给自己的儿子娶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
段氏的心里无尽的讥讽,但是面上却不显,依旧十分慈爱的安慰着玲珑,“等到那个时候,老二定然会给你挣个诰命回来,你就是诰命夫人了。”
想到诰命,段氏脸上一闪而过的阴郁。
老二李卓然十五岁从军,如今已是从三品的怀远将军,而他所挣回来的诰命,在没有跟她们商量一下,就给了他那个死鬼娘了。
为什么这件事,段氏生了好久的闷气。
段氏自己也有两个儿子,三爷李毅然如今在户部任员外郎,四爷李丰然自小是武不成文不就,于是成亲之后便打理李府的产业。
这次要不是京城里来信,李毅然在员外郎的位置上干了有三年了,想要打点一下换个位置,段氏也不会这么急切的将注意打到玲珑的嫁妆上。
她才不想自己的诰命还不如一个死人,所以儿子一来信要银子,段氏是想也不想就让人准备了。
但是李府并不是什么大家贵族,家底丰厚。再加上去年李丰然跟人赌博输了好大一笔银子,要被人剁手跺脚。段氏不得不将多年积攒下来的家底给交了出去保住自己的儿子。
如今又给李毅然送去那么一大笔银子,可谓是将段氏所有的钱都已经掏空了。所有段氏不得不想办法,而她能想到的最快来钱的办法就是将儿媳妇的嫁妆变成自己的。
谁都知道,古玲珑当年的嫁妆那可是整个坤州府的第一,真正的十里红妆。
她在还是妾侍的时候就眼红,可是她又不想外面的人知道自己吞占媳妇的嫁妆,所以便想到了一个好的法子。
今年的有倒春寒,春天也十分的冷,在玲珑给她请安的时候,故意让她在外面多站了一会,她知道玲珑自从生了玫姐儿之后身子就很弱,这样一站肯定会感染风寒,到时候他们再将她的病拖一拖,这风寒一个不及时也是会死人的。
果然玲珑在回去当晚就开始发热了,热的都开始不认识人了。她也假意的让人请了大夫,又让大夫给开了药。并且每日都要过来瞧一瞧她的变化。
这在外人看来,玲珑能够摊上她这么一个婆婆,简直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但是没人知道,她来看她,只是来确认一下她的状况,果然是如她想的那般的恶化下去了。
只是没有想到,自己才偷了个懒,见她已经出气多呼气少,时间也差不多了,就没有再留在这里看她的晦气。
却没有想到原本是快要死的人居然给活了。
不过依旧是那么的愚蠢和懦弱。
段氏心里讥讽的笑了笑,这次算是她命好,下一次就不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诰命?”古玲珑疑惑的看着段氏,“媳妇儿哪有那个福气,二爷的诰命自然是要先给母亲的。”
段氏本来还慈爱的脸一滞,本来已经伸出去的手停在了那里,她从来想要的都是自己儿子给自己挣的诰命,李卓然再给她的诰命,那都是用来打她脸的,时刻在提醒她,她只是个继室,在付氏的跟前是要行妾礼的。
段氏的心情一下子郁闷起来,又见玲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冰冷的说道,“还有什么话是不能说的?你这样出去只会是丢我们李府的脸。”
她突然有点厌倦跟这个蠢女人周旋了,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大了起来。
玲珑咬咬嘴唇,放佛是被段氏给吓的不敢再开口,气的段氏只觉得自己喉咙都有一股子腥味。
“我这也是为了你好,”段氏不得不压低了声音轻柔的对她说道,“可是有人欺负你了?是不是这些丫鬟婆子伺候的不周到?”
段氏说到后面,冷眼扫了一下屋子里的几个丫鬟还有童妈妈。
“不,不是的,是……”玲珑说完怯怯的看了一眼段氏,然后像是鼓足了勇气的说道,“母亲是不是想儿媳妇就这样死了算了?”
“没有请好的大夫用好的药材,媳妇就只有等死,这样那些嫁妆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归母亲来打理。”见段氏愣在了那里,玲珑又继续说了一句。
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满脸通红,可能是因为生气的缘故,故而声音也比较大。
童妈妈和翠芝不禁诧异,这少奶奶醒来可真不一样,这话也能这样说?
段氏也愣在那里,瞪大了眼睛,“玲珑……”
玲珑看了看段氏身后的下人们,抿着嘴委屈的说道,“不是媳妇不愿意给,那是我娘留给我的,就连二爷也说谁都不许动它。母亲,媳妇不想死。”
玲珑说道这里失声痛哭起来。
段氏狠狠的瞪着身后的一干人等,水袖一甩将茶几上的小茶杯给摔在了地上,厉声说道,“是那个贱蹄子在二少奶奶跟前乱嚼舌头?仔细你们的皮。”
她说完狠狠的等着童妈妈,好像是认定了是童妈妈说的一般。
“是……是四弟妹的一个妈妈……”玲珑弱弱的说道,又好像才发现张氏一般的急忙捂住了嘴,“四弟妹,我……我。”
我了半天,脸都快要憋红了,心底却在算着请的人是不是应该到了。
眼神撇了一眼门帘外面,果然就听到一声冷哼,紧接着帘子被掀开,一个年级约五十岁的老夫人走了进来,来人梳着圆髻,头戴如意簪,穿着酱色妆花褙子,抿着嘴冷眼扫向段氏。
玲珑明显的感觉到段氏不自觉的挺了挺后背,浑身也紧张了起来。
这长房的老东西怎么会过来?而且都来到了汀兰苑也居然没有人给她禀告,那刚才玲珑说的那些话恐怕也被这老东西都听了去吧?
只是不知道她到底听去了多少?
段氏觉得好笑有些事情开始慢慢的发生了变化,耳边却传来了长房老夫人郭氏的讥讽声。
“二弟妹还真是好心机好算计。”郭氏缓缓的走了过来,走到刚才段氏打碎的杯子前站住,“老婆子活了这么大年纪,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好的谋算,二弟妹真是让我长了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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