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衿哈哈一笑,丝毫不给他喘息之机,一挺手中长剑,嗡的一声,又是一剑攻出。
嵩山剑法在五岳中最为厚重,因此嵩山剑法多是以堂皇大器,以势压人。
费彬手中长剑大开大合,彷如铁禅杖一般,迎了上去,一时间只听得嗡嗡剑鸣之声不绝,虽落下风,倒也没有性命之忧。
两人剑光霍霍,上下翻飞,瞬间便过了十多招,费彬额头冷汗涔涔流下,他此时竟只剩下防守之力。
忽然青衿一声清叱,剑光陡闪,手中长剑化作一道寒光,直指费彬胸口。这一下出招快极,既狠又准,竟给人一种挡无可挡,避无可避的感觉。
费彬大骇之下,急向后退,嗤的一声,胸口已给利剑割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衣衫尽裂,胸口肌肉也给割伤了,受伤虽然不重,却让他惊怒交集,锐气大失。
青衿一剑既已建功,后招便接着绵绵而至,一长剑剑犹如灵蛇,颤动不绝,在费彬的剑光中穿来插去,只逼得费彬连连倒退,脸上惧色越发浓厚。
他见青衿剑招变幻,凌厉无方,犹如鬼魅一般,即便早知他武功极高,此刻仍是不心惊神眩,骇然不已。
当下再不犹豫,催动全身功力,趁躲避间隙,拼着又挨了一剑,大声喊道:“莫大先生……莫师兄,你也看到了,这华山弟子竟会你衡山绝技,定是那刘正风冒天xià之大不韪,私下传授,刘正风为何传授,定是和他们华山派有了勾结,这次金盆洗手大会。说不定也是两派的谋划,以退为进,逼你下台,扶持刘正风坐上掌门之位,只是被我嵩山发现了他的阴谋,才打断了他的谋划。莫师兄,这小贼见我等发下了他的身份,刚刚说要灭口……请你快快现身,和我一起擒下此贼。”
青衿心中也是一惊,这莫大先生行踪果真飘忽不定,竟然也隐藏在附近,自己刚才虽有所警觉,但只当是费彬一人,并无多加猜测。
现在想来却是自己疏忽所致。自己既然能循着线索找到林震南夫妇,别人未尝不可,说不定费彬便是发现破庙后藏在了附近。
自己独自离开之时,费彬定是对自家去往何处心存好奇,便一路尾随,发现了这李大人竟是自己假扮的。
如此解释,倒也合理,至于莫大先生。这里本就是衡山脚下,他对附近的地形岂不了如指掌。想要跟踪自己,摸摸自己的底细,倒也不算稀奇。
这时忽听得一声叹息传来,接着便是幽幽的胡琴声想起,琴声凄凉,似是哀叹。又似哭泣,跟着琴声颤抖,发出瑟瑟瑟断续之音,如是一滴滴小雨落上树叶,胡琴声越来越凄苦。令人大感诧异。
费彬心头一喜,知道是莫大先生所奏,只是见他始zhōng不从树后出来,不免又大声叫道:“莫大先生,怎地不现身相见”
这时琴声突然止歇,从松树后走出一个瘦瘦的人影走了出来。只见他骨瘦如柴,双肩拱起,真如一个时时刻刻便会倒毙的痨病鬼,形容猥琐之人,正是莫大先生。
他左手握着胡琴,看场中青衿手中一把长剑恍如银虹,疾吐疾收,穿插来去,逼得费彬狼狈不已,却是万万料不到,三年多未见,这名华山弟子的剑术竟一精至斯,不禁心中大是感叹。
嵩山派此行不怀好意,他心中明白,说刘正风想谋夺掌门之位,他也是不信,只是对青衿刚才竟使出衡山绝技“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有些吃惊。
但想到当年这华山弟子曾救了刘正风的大弟子和女儿一命,心中倒也怀疑是他心存感激,特意传授的。
想到此,莫大微一沉吟道:“这位小哥,我知当年你对刘师弟有恩,这套‘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可是他传你的。”
青衿哈哈笑道:“莫师伯客气,不过师侄这套剑法并非刘师叔所传。”
他这话一出,莫大眼中精光一闪,不在言语,不知心中作何猜想,想必多半是不信的。
费彬见莫大毫无出手相助的意思,不禁大叫道:“莫师兄,这小贼做贼心虚,他和刘正风的谋划都在暗地里,哪敢承认,不如助我一同擒下此人,再做计较。”
青衿听得此忽然脚步一顿,霍然收剑,双目盯着费彬道:“费师叔,你既然如此在乎衡山剑法,那今日我便让你看个够。”
青衿话音未落,忽然一俯身,抢步上前,一把剑斜斜刺出,顷刻间就到了费彬眉心。
费彬心中大骇,手中长剑斜挥,幻化出道道剑光,想挡住来剑,却发现那剑彷如云气所化,虚无缥缈,上一刻在自己眉心,下一刻便到了丹田,当真是防不胜防。
莫大先生见了此剑,本是漠然的神色突然大变,他声音颤抖道:“这……这……这难道是我衡山派失传多年的衡山五神剑,这是那一招包一路的‘天柱云气’?”他身为衡山掌门,对衡山已是炉火纯青,隐隐间能窥出当年衡山五神剑的几分路数。
这时忽然只听得青衿一声清叱,剑势又是一变,本是虚无缥缈的剑法,突然变得百转千回,奇快无比,只听得嗤嗤破空之声不绝于耳,场中剑气弥漫,恍如一只鸿雁在围着费彬不住转动,每一剑均是以弧形刺出,以弧形收回,绕来绕去。
每一剑过后,便在费彬身上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线,这血线越积越多,渐jiàn费彬颈部、手腕、脚踝、后背、腰间,都是密密麻麻的血线。
费彬虽竭力招架,腾挪闪跃,但始zhōng脱不出青衿的剑光笼罩,鲜血渐jiàn荡开,在二人身周溅成了一个红圈。
忽然只见青衿霍然停下攻势,长剑斜指,静静的站在那里,片刻后轻叹一口气。
费彬也突然静立不动,手中长剑哐当落地,他眼睛瞪得大大的,低头看着身上一道道细细的伤口,浑身上下密密麻麻的血线。看着鲜血不停涔出,渐jiàn成了一个血人,在脚下汇聚了大片,他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半个字也没吐出,不过片刻,便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莫大先生却双目大睁,失魂落魄道:“雁回祝融,竟是衡山五神剑最为精深的雁回祝融,果真是衡山五神剑,我竟看到了失传已久的衡山镇派绝学。”
他一时间仿佛失了魂一般,喃喃自语,好不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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