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忽听得刘门弟子一声唱诺,“华山岳掌门到”。
就见一青衫生踱步行来,他轻袍缓带,手拿折扇,神情甚是潇洒,人未到,笑声已至。
刘正风闻言大喜,名满江湖的君子剑来为他道贺,面子不小,连忙迎了过去。
青衿和一众华山同门听闻师父赶来,也是喜不自禁,迎上前去拜见。
场中的众多英雄好汉本就对岳不群闻名已久,刚才见他门下弟子武功这般高明,对其本人更加好奇,不少人也涌上前去,想一睹君子剑的风采。
岳不群甚是谦和,不论谁来与之招呼,皆是有说有笑,一一应,并不因中他们许多人乃是籍籍无名之辈,就摆出华山掌门,高人一等的架子。
这时忽然传来一声尖叫,众人循着声音看去,却是有人趁着众人关注岳不群的功夫,忽然出手制住了林平之。
那人是一个肥肥胖胖的驼子,脸上长满了白斑,却东一块西一块的都是黑记,再加上一块高高隆起的驼背,实是古怪丑陋之极。
他制住林平之后,趁众人尚未来得及反应,挟持着其人,身子忽然拔地而起,直往府外飞身而逃。
忽然有人叫道:“塞北明驼木高峰”!
众人才恍然大悟,这人素来在塞外出没,极少涉足中原,少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又跟五岳剑派没甚交情,没想到他竟出现在这里。
此刻听人揭破,众人想起关于木高峰的传闻,与眼前之人正好相符。
岳不群本与众人寒酸,见此情形,双目一凝。告罪一声,不见他如何动作,身子霍然飘起,疾速朝木高峰追去。
厅内众多高手也是霍然起身,天门、定逸、费彬自也不甘人后,一时间大厅内只剩下众多江湖汉子议论纷纷。
木高峰身材臃肿。驼着背,速度却是极快,眨眼间就行了数百丈。
只是追赶之人也皆是江湖好手,岳不群更是一马当先,顷刻间便追到近前。
木高峰此时也看的出,自己挟持着一人,根本无法逃脱,索性他本就不在乎什么脸面,知道这些正道中人不会对他突下杀手。便霍然停下脚步。
趁众人尚未赶至,他低头脸色阴森的对林平之喝道:“小子,我塞北明驼的武功名望,想必你是知道的,迄今为止,我还未曾收过一个弟子,你若拜我为师,我不但帮你报仇。还把一身武功倾囊相授,假以时日。便是你自己打败余沧海亦有何难?”
林平之自是知道木高峰,福威镖局就曾被其劫过镖,最后也只能无可奈何,自认倒霉。
是以林震南专门和林平之讲过其人事迹。
这木高峰趋炎附势,毫无信义,兼且心肠毒辣。若是有人与他结仇,必得时时防范他暗下毒手,人们对他忌惮畏惧者有之,却毫无尊敬可言。若说他在江湖上有甚名望,那必是臭名昭著。一片狼藉。
此刻任其说的天花乱坠,林平之那肯拜他为师。
木高峰见众人越追越近,心道不好,他也是听闻江湖传言,知道林家有一部高深武学辟邪剑谱,刚才瞅着机会,便想劫了林平之,逼问出来。
只是不料众多高手纷纷追来,心知自己挟着林平之,必难逃脱。
照如今情形,唯一的办法,便是让林平之拜自己为师,一切便能迎刃而解。
有了师徒名分,这些正道中人便没有借口来管自己,如何能说是自己挟持了林平之。那辟邪剑谱,既是自己徒弟家的,岂不就是自己的,迟早也能弄到手中。
木高峰算盘打得极好,此刻见林平之不为所动,不禁心中大急道:“快磕头,三个头磕下去,你便是我木高峰的徒弟了,余沧海敢捉我徒弟的父母,我岂有不关心之理,到时我去救人也是名正言顺,还不快些拜师?”
木高峰见林平之仍是无动于衷,心急如焚,霍然伸手按向林平之的头顶,想强行让他拜师。
林平之本是大家少爷,从小受人奉承,人虽显得文弱,心气却极高,性格执拗,骨头极硬。此刻被木高峰一按,更是激发了他的倔强本性,如何肯屈服。
只是此刻他只觉头顶恍如千斤大石压下,脖颈骨头啪啪作响,身子慢慢弯下,想要反抗,却如何能够,顷刻间双手已经触地,但他仍勉力支撑,绝不把头磕下。
木高峰本怕把人按出个好歹来,落人口实,并未用出全力。此刻见他这般反抗,不禁又加了几分力,大声喝道:“你磕不磕,我若再加些力气,你的颈骨便要折断了。”
林平之的头离地越来越近,不禁奋力叫道:“我不磕,木驼子,你好不讲理!”
木高峰冷冷一笑,又加了几分力气道:“看你磕不磕?”
这时眼前人影一闪,忽然自林平之身上生出一股内劲,它蓄劲极韧,绵绵延延,和木高峰的真气一触,他只觉浑身一震,手臂发麻,蹭蹭后退几步,才卸下这股力道。
却是岳不群率先赶到,出手救下林平之。
木高峰听过岳不群的大名,本以为武功与自己只在伯仲之间,刚才两人稍一试探。便知其人内功修为比自己高深不少,一时间大是忌惮。
索性他脸皮极厚,当即哈哈笑道:“可是华山派的岳兄,驼子我正要收徒,怎么突然开驼子的玩笑?”
岳不群也拱手笑道:“久闻木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只是木兄收徒便好好收徒,强迫这位小兄弟作甚。”
木高峰笑道:“这小子面皮极薄,我若不教他,怎肯拉下脸面,怎么?岳兄对他也感兴趣?”
岳不群呵呵道:“驼子,咱们也算神交已久,你越说越无趣了。这位小兄弟是个孝子,颇有骨气,倒是一块璞玉,怪不得木兄喜爱,只是他拜不拜你驼子为师,还是让他自己来选择吧。”
木高峰知道今日难以如愿,见后面一行人顷刻间便能赶来,哪敢久留,对着岳不群摇头说道:“驼子我本想大发慈悲,收他为徒,为他主持公道,此刻却没了兴致,便留给岳兄吧!告辞!”说着纵身而起,急速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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