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青衿绝招迭出,气势勃发,漫天剑影围着田伯光闪烁不停,更不惜真气,直接把内力催至极限。加之修炼“金刚不坏神功”至今,虽然自身离刀枪不入相距甚远,但八年来,每日苦修,从不间断,让如今青衿膂力极大,便是不运内力,双臂挥动间也有三五百斤力气。
一时间让田伯光疲于防守,竟是一招也反击不得,此时不但田伯光吃惊不已,那正在赶来的一行江湖汉子,更是心中巨震。
如此年岁的一个少年,竟然能让横行江湖十几载的田伯光被迫防守,一时无力反击,心中均是暗想:“这……这少年到底是何人,那派弟子,如此年岁怎能练出如此武功!”众人一时间竟是满脸不可思议,连步伐不免也慢了下来。
田伯光此时怒气喷涌,他多长时间没有被人逼得如此狼狈了,一时间便只剩防守之力,是五年,还是六年,他已经快忘了这是何种滋味,今日竟被一个少年逼到这种地步,那个他先前认为随手一刀便可斩杀的少年。
田伯光一时间气血翻涌,真气不免一滞,刀法也瞬间露出一丝破绽。
虽只有让一丝破绽,但青衿此时全神贯注,整个心神都投入这场打斗之中,瞬间便抓住机会,长剑斜挥而上,一招“朝阳一气剑”中的“旭日初升”使出,只见剑光洒下,如阳光普照大地一般,直接从那丝破绽攻入。
田伯光忽然“哇”的大叫一声,瞬间状若疯魔,竟是不管不顾,不惜以伤换伤,刀势滚滚荡荡,朝青衿攻了过来。
青衿当然知道为何,他那招看似无声无息,瞬间便被田伯光挡了下来,但长剑挥洒间溅起的几点血迹,证明青衿那一剑绝无落空。
青衿本就武功不如田伯光,被如今田伯光疯子一般的打法一逼,那点优势顿时荡然无存。片刻间便尽处下风。
田伯光双目尽赤,他今日心中恼怒之极,自己被人当戏子一般观看不说,本以为轻松斩杀的少年却让自己栽了个大跟头。自己竟然还被其所伤,他田某人纵横江湖这么多年,何曾受此大辱。
他心中暗想:“那少年必定心中笑话我狂妄自大,不自量力,非得让他见识一番田某人的厉害!”想到这,他心中怒火上涌,手上刀法威势更胜三分,一时竟让青衿左支右突,疲于应付。
忽而只见青衿长吸一口气,神情一肃,瞬间竟流露出一股谦谦君子之意。他气概渐生,胸中浩然之气勃发,养吾剑法一一施展出来,剑意绵绵,缕缕不绝,长剑挥动间,正气凛然,百邪皆避。
一时间便将田伯光的攻势尽数接住,偶尔反击一招,田伯光便得回剑防守。
田伯光心中惊意更浓,他见这少年剑意绵绵不绝,正是领悟剑意之相。他不仅好奇心起,减缓了攻势,仔细打量这少年,但见他温润如玉,俊秀非凡,一身的儒雅之气,端得是一个翩翩贵公子!却偏偏如此年纪,便有如此武功,他到底是何人门下,哪派中人,姓甚名谁!
他心中暗想:“自己领悟刀意是哪一年,是二十七,还是二十八!”不仅心下黯然,那时他已到而立之年了,这少年却如此年幼。若这少年到了他这那般年纪武功又会有何等高明,恐怕已经到了需要他仰视的地步了吧。
一时间田伯光竟有些灰心丧气,自己为之自豪的武功和这少年相比竟是这等黯然失色。他忽而又心下发狠,你有如此潜力,那又如何,只要今日把你斩杀在此,一切尘归尘,土归土,重头再来,田爷我不照样纵横天下!
他心中这样想着,手下自是攻势如潮,刀刀狠辣,不惜以伤换伤。青衿一时压力大增,不过养吾剑乃是善守之剑,他领悟其中剑意,自是守得滴水不漏。
田伯光猛攻一阵,见一时间拿之不下,身形一变,忽然整个人变得飘忽起来,用他那精妙无双的轻功,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四处游走,刀法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青衿骤然见得如此游斗的攻击方式,且刀法轨迹让人难以琢磨,一时间应接不暇,颇有些手忙脚乱,剑势变化竟难以跟上田伯光的身法变换,守御之时自然露出不少破绽,让田伯光一阵猛攻,大占上风。
青衿维持剑势,慢慢平复心情,体悟田伯光的身法变换之道。忽而青衿心中一动,守住一招攻势,顺势一剑反攻过去,只见青衿一剑刺出,忽而身影一分为二,两道身影同时朝田伯光攻去。
田伯光正占上风,青衿偶尔反击一招,他也不甚在意,正要挥刀挡下,反击过去,忽见青衿一分为二,朝他杀来。
他瞬间汗毛一竖,心中大骇,他怎的变成两人,正要急速退去,却见其中一道身影一闪即逝,才恍然大悟,这竟是一种极为高明的身法。他心中惊骇,这少年到底是何身份,我怎不知世间那哪派竟有如此高明的身法!
两人再打下去,田伯光心中又是一震,这少年怎的学会我的游斗方式,他到底还有多少武功还未施展,想到这里,心中竟生出淡淡的怯意。
青衿观摩那田伯光游斗之法,忽而想到自己所学的“螺旋九影”乃是在方寸之地辗转腾挪的功夫,正适合游斗,他仔细体察田伯光的游斗诀窍,瞬间便使了出来,虽比不得田伯光娴熟灵巧,但却让他的游斗之法的那种出其不意荡然无存,自然对青衿便没了那么大的威胁。
这时那一行江湖汉子终于赶到,瞬间把两人打斗之地围了起来。但看两人武功皆如此高明,打得激烈如火,一时间让人不知从何下手。看着青衿虽处下风,却守得四平八稳,便是田伯光一时之间也难以拿下,便四处警戒,不敢随意上前助拳。
只是众人见这两人各出绝招奇技,精妙绝伦,他们平日里哪能见得,一时间呆呆的看着,心中如痴如醉。
田伯光见众人围了一圈,他虽然不在乎,但心中知道,今天想拿下这少年却是不可能了。他也是个性格果断之人,即有了退意,当下便就行动,一刀逼退青衿,身子一纵,便拔地而起,几个起落间便消失在夜色中!
青衿见田伯光纵身就走,也毫不犹豫,上天梯使出,脚尖轻点,便轻飘飘的飞出两三丈远,凌空虚跨三步,霎时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等这些江湖中人反应过来,场中已空空如也,只有地上被刀剑留下的一片狼藉!田伯光既然跑了,此时却不便去追,那样不但徒劳无益,反而容易丢了自家性命。
众人相对苦笑,只是心中都掀起了滔天巨浪,田伯光跑了,尚不能让他们如此反应。都在想那少年到底是何人,如此年岁怎能有如此武功,田伯光的武功比起各大门派掌门只弱一线,那少年竟能和他针锋相对,便是在娘胎里开始修炼,也不能有如此武功,若非众人亲眼见得,绝难相信。一时间场上顿时寂静无声,一阵春风拂过,吹落几片嫩叶。
青衿一口气行到恒山别院,心中也颇有些激动,毕竟第一次和江湖中的一流高手对阵。
他见田伯光一走,也匆匆离去,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倘若在稍慢片刻,那群江湖汉子必来请教他姓名师门,如是说了出去,能以如此年龄对阵田伯光,恐怕会瞬间会名动江湖。
这他到也乐意,就怕到时必会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暗杀之事不可避免,他现在武功未成,又正在下山历练,若被人暗中窥视,却是防不胜防,危险还是其一,更会让人感到腻味。
如此一走了之,那些人认不出他来,倒也干净。
青衿叹息一声,想到来恒山一月半有余,年前还要游历剩下三派,是时候告辞了。
第二日清晨,青衿早早起身,到恒山与三位师太辞行后,便往泰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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