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被贺阿娇哭得头疼,打断道:“行了,东家不成还有西家,总有他陈家后悔的时候……”
褚蓉儿突然在一旁喊道:“娘,我不嫁了!我绞了头发当姑子去!”说完这句褚蓉儿就哭着跑了。
贺阿娇吓了一跳,擦了一把眼泪就追了出去:“蓉儿,蓉儿你回来……”
老夫人看向卫氏和余氏:“你们不知道劝着点吗?”
卫氏没说话,余氏却是立即喊冤:“老太太,我们有劝啊!实在是……是陈家太猖狂了!竟然连我们蓉儿都看不上,难不成他们还想找个天仙啊!”
老夫人哼了一声:“他们这些世家出身的向来眼高于顶,这要是早个几十年战乱那会儿,凭他再是什么世家出身还不照样要哭着求着我们庇护?都是些忘恩负义过河拆桥的玩意儿!”
这时候贺阿娇又脸色发黑地跑了回来。
老太太问道:“蓉儿呢?”
“我让丫鬟送她回去了。”说到这里贺阿娇气恨道,“娘,我咽不下这口气!”
余氏怕贺阿娇真的与陈家杠上,连忙道:“算了姑母,我们再给蓉儿找一户好人家就是,这陈家以前虽然没有什么根基,但是现在陈大人毕竟入了内阁,陈家正是势大的时候。”
贺阿娇不悦道:“难道我们蓉儿被他们这样羞辱就算了吗?”
余氏不由得在心里嘀咕:人家哪里有羞辱你的意思,你们明明就是自取其辱。
不过这话余氏可不敢说,只道:“我不是这意思,我只是觉得就算我们咽不下这口气也不能将陈家如何啊。”
贺阿娇年少的时候正是贺家鼎盛之时,被贺老太太惯得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后来嫁去了夫家被现实磨得收敛了一些脾气,只是如今回了娘家又有些故态复萌了。
贺阿娇看向贺老太太,哭道:“娘!你说句话啊!怎么着也该给陈家一点教训吧?我家蓉儿都被他们羞辱得都哭着闹着要去当姑子了!”
贺老太太虽然向来都惯着女儿,不过如今也有些为难,现在的承恩伯府毕竟不是老承恩侯还在的时候的承恩侯府了。
“你兄弟和侄儿们如今都不在家,我从哪里找人给你出头?”老太太道。
若是平时余氏听到这话肯定会为自己相公鸣不平,毕竟贺光辉是在府里的。不过今日余氏很明智地没有吭声。
贺阿娇不由得看向余氏,余氏低下头当做没有看见,气得贺阿娇咬牙道:“平日里都上赶着来巴结,现在要你们帮忙了一个个的都躲了,真是好得很!”
最后老太太也没有松口要帮女儿和外孙女出头,贺阿娇被气得转身就走了,老太太被闹得有些心烦,把余氏和卫氏她们也赶走了。
这一晚褚蓉儿在自己院子里闹了一夜,贺阿娇早上起来的时候嘴角起了一圈的燎泡,褚蓉儿却是怎么劝都不肯再出门了,自己躲在屋子里哭。于是贺阿娇对陈家的火气非但没没有熄,反而更烈。
另一边,郭延喻回去之后越想越是咽不下这口气,第二天便跑去找卫汉章让他给自己一个交代,可是到了卫家却被小厮告知卫汉章去了五皇子府上不在家,郭延喻留了个心眼,出去的时候找了个门房询问,却从门房口中得知卫汉章是与陈阁老的孙子出门了。
怒火中烧的郭延喻找到了卫汉章,卫汉章果然是跟陈骏生等人在一起。
在郭延喻的质问下,卫汉章的态度却有些冷淡,直接道:“很抱歉,当初与令妹的事是我祖母的意思,不过我对令妹只有兄妹之情,并无男女之意。我心仪陈小姐已久,已经说服了家中长辈同意求娶,所以与陈家的口头婚约就此作罢了吧。”
郭家在皇亲国戚满地走的京城虽然算不上号,但是在地方上却也是地头蛇,加上郭家在各省督粮道上都有些关系,所以上赶着巴结郭家的人还不少,郭延喻当初没来京城的时候因家里有钱,长相不错,加上肚子里也有些墨水,所以也是一个受人追捧的大少爷。不想如今到了京城处处受气不说,卫汉章得陇望蜀的做法在郭延喻看来简直是欺人太甚。
郭延喻二话不说一拳揍上了卫汉章的脸,又冲上去踹了他一脚。
好在郭延喻脾气虽然不怎么样,却也算是个读书人,所以把人揍趴下了之后也没有再动手,只是鄙夷地看着卫汉章道:“亏你们卫家称自己是什么世家大族,当初找我郭家要钱的时候嘴脸贪婪,上赶着要与我们联姻,如今巴结上了陈家就翻脸不认,转而对着陈家人卑躬屈膝,所作所为简直令人不齿!”
陈骏生看到这边发生冲突,便与两个友人一起过来了,见卫汉章被打倒在地,陈骏生连忙让人将卫汉章扶起来,对郭延喻道:“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的?简直有辱斯文!”
郭延喻正在气头上,立即回嘴:“你自己又是个什么好东西?满嘴的假仁假义,都说物以类聚,你也不过是个伪君子!”
陈骏生还不知道郭延喻和卫汉章之间的矛盾,见自己无端被骂也很火大。
卫汉章挣扎着爬起来想要打郭延喻,郭延喻冷笑一声想要再踹卫汉章一脚,陈骏生连忙唤随从上来拉住了郭延喻不让他动手,不想卫汉章却是趁机冲上去往郭延喻肚子上揍了一拳,郭延喻想打回去,无奈自己被陈骏生的两个随从给制住了,无从还手。
郭延喻冷笑道:“果真是蛇鼠一窝,你们卫家这样的我郭家还真是高攀不上……”
卫汉章不想将事情闹大,打了郭延喻一拳原本想作罢了的,但是他怕郭延喻再说出什么事情影响了他和陈家小姐的婚事,随手抽出随从腰间的汗巾塞进了郭延喻嘴里。
郭延喻是个骄傲敏感的人,有点自命不凡,还有点少爷洁癖。那汗巾是随从用来擦汗的,气味自是不必说,郭延喻觉得自己受到了天大的侮辱,瞪向卫汉章和陈骏生的目光像是要吃人。
卫汉章却没有想那么多,见郭延喻骂不出什么话了就示意陈骏生与自己先走。陈骏生以为这是郭延喻和卫汉章的恩怨,他只是被牵连,即便架住郭延喻的两个随从是他的人。所以他跟卫汉章一起走了。
直到卫汉章和陈骏生走远了,那两个随从才将郭延喻放开。
郭延喻将嘴里的汗巾扯出来,弯腰呕吐,直到再也吐不出来什么东西了才瘫倒在地。
郭延喻眼睛红得像是要滴血,仇恨在他心里埋下了种子。
郭延喻回去之后便与父亲商议与卫家的婚事作罢,要向卫家讨个说法。不过相比于郭延喻的愤恨,在官场混了十几年的郭隆正想的事情却要多一些。
郭延喻见父亲似乎并不想就这么与卫家撕破脸,怒道:“被他卫家欺辱至此,爹,难道你还不愿意解除婚约?”
郭隆正摆了摆手:“我们与卫家哪里有什么婚约。”
郭延喻一愣:“妹妹……”
郭隆正看了郭延喻一眼:“不过是你妹妹和卫家小子年幼之时我们长辈间的一句酒后戏言,自然是当不得真,现在你妹妹也大了,这件事以后不必再提了。”
郭延喻想了想便明白了,卫家和郭家的婚约并无字据婚书,甚至连个信物都没有,知道的也只是一些亲近的人家,现在卫家明显是想与陈家结亲,他们若是以此为由发作卫家,丢面子的是他们自己,郭家姑娘的名声也不好听,索性就当这婚约不存在。
郭延喻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为了妹妹的名声着想,他也只有忍了,不过他终究心有不甘:“爹!婚约之事可以不提,但是我们难道就这么算了?他们卫家如此行事,根本就是没有将我们郭家放在眼里,我们若是忍了这一回,让人觉得我们软弱可欺,以后还如何在京城立足?”
郭隆正坐在太师椅上闭目养神了片刻,就在郭延喻失去了耐性的时候突然开口:“我们郭家在京城再如何式弱,也不是区区一个卫家想如何就如何的。”
郭延喻闻言脸上的阴郁终于散去一些。
郭隆正却是突然看向郭延喻:“卫汉章与陈骏生辱你,你心中不平?”
郭延喻眼中闪过一丝难堪。
郭隆正冷哼一声:“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们郭家为人处事的原则就是别人用右手打了你的左脸,你不是该想着如何还他左脸一巴掌,而是要废了他的右手!”
没过几日,太常寺突然被御史参了一本。原因是太常寺之前上折子说祭祀用的酒器有一部分损毁,就算是皇帝也不能委屈了自己的祖宗,于是国库批了一笔银子给太常寺重铸了一批祭器,不想由此牵扯出了一桩事来。
前朝曾经留下来一批金银铜祭器,是由太常寺保管的。可是这次在清点的时候却发现前朝的那批祭器大部分不翼而飞了,之后就有人透露这批祭器是被太常寺的官员偷偷卖掉敛财了。
卫胜文身为现任太常寺卿,怎么说也有着推卸不掉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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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出门忘记把这一章放存稿箱了~结果吃完饭回来晚了两小时!抱歉抱歉~
祝大家新年快乐~^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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