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5章 寿村三恩

  在山郎的童年的时光里,有一个不得不写进这篇小说的人物叫海恩。

  宏恩、素恩、海恩,老兄弟三个。恰恰是截然不同的三个人,深刻在我个人最远的记忆里。生产队里经常传说着他们仨弟兄的奇闻轶事。

  素恩绰号老瓜,我记得他最能代表他的黑色幽默这句话:“我用铁链子也锁不住我家的侯,金娣(他的媳妇)她一根鼻毛,就拿我儿子牵着走”。

  老大宏恩的故事前面一个章节我们讲过了,余话后述。

  海恩排行老三,年轻的时候,是在上海拉过黄包车的,也确有了一个老婆;好像他裤裆里的家设没阀门顶针;都结了婚了,还在尿床,再后来老婆就带着女儿跟了别人。

  山郎家兄弟三个和一个妹子。那时他爸他妈在海门的厂里的。也算是技术人员,没空照顾家里的。奶奶一个人就要照顾4个孩子,实在是忙不过来的。海恩此人整天稀里糊涂的;在生产队里也不干重活;属于照顾的对象,可以游手好闲。常常被山郎的奶奶叫去做些杂活,给他碗里舔些饭菜。山郎小时候就经常被海恩背着到处跑。

  有一次,大伙儿叫海恩装死。看看山郎会是什么反应?小山郎还不知死为何事;海恩就一动不动的躺在草垛边上。旁邻说:海恩死了,然后就没有人背着你到处跑了……小山郎就大哭了起来,用小手拼命地掐着海恩的手膀子,嘴里哇哇地喊着:“恩、恩、恩,你活过来呀~~爷哇”。

  海恩自从这件事以后,就更加欢喜小山郎了;物质匮乏的年代里,自己有什么好吃的直接让小山郎吃够了,自己才吃;后来他生一场黄疸肝炎,末了转成肝腹水的晚期;走的时候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然后的后来,到了平坟复耕的时候,位处在田西投的海恩的那个半爿坟碗堆,也无人迁搬,眼睁睁地就要成为无主坟头了,还是山郎听说后出钱请了人,把他的坟茔搬进了村里的纪念堂。

  山郎还说,再过几年,扎一场纸库烧给他;这么多年开车在路上,一路平平安安的,都是海恩一直在保佑罩着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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