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的日子过久了会木知没觉,就像是一杯隔夜的茶叶茶冲淡了的滋味,看上眼睛的茶,喝上嘴是再也寻不着感觉。
平白无故的日子过久了,许多人心灵有种感觉不到活着的滋味和自我寻在感。平淡的生活中,人们老是想要有些意外惊喜,填补精神的空虚,或许让自己有一些还活着的感觉。
五月春浓,芦丛飘香,几乎要飘出粽子的香味来。
阿彩在南安镇上寻觅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自己色相中意的那块洋蓝布。布没买着落,就在街上闲逛着。
想来,不是每一场偶遇都是无缘无故的。
卓老四的口角说脚在南安镇上是出了名的,熟识的人也多,常常早早地就卖完了豆腐,在别的做豆腐同行人前面先收摊。偶尔也去到镇上的茶馆店里喝下几杯浓汁的碎末茶,东三西四地和各路细脚讲章讲章,也算是偷得浮生半日闲的一种大路的方式吧。
“哎哟,大姑娘”,在河埠头的这块碰到了夹了只空篮子在街头上溜达的阿彩,卓老四当着街口就扯了个嗓门喊:“阿彩啊,大姑娘,上街的啊,怎么不见你买什东西呀?”阿彩扭头一看,是在路对过站着的卓老四,挑着个豆腐担子,在喊着自己的名字,忙回说道:“你个四开口啊,我买不买啥东西,关你嗲事啊?”卓老四说:“该说啥事没有,真是不关我的事,我眼睛也不瞎,看见了,喊喊你总是可以的吧,也许我能帮到个你啥忙呢?”
在乡下没事,一般人是不喜上镇上街的,有一句老话说叫:“无事上街小破财”。
卓老四也知道,阿彩上到街来肯定是有事情的,平常她家阿盛,几乎是天天都在街上转的,就是要买啥弄啥说一声就捎带回去了,也用不着阿彩跑老远的路上到街来。
正寻思着,阿彩也觉得这卓老四也没有什么恶意,就是个招呼,换了个口气就说:“哎呀,不题了,我到镇上来买块士林布料,找了好几家还没有看中合适的,”卓老四说:“哦,我倒是认识一个卖布的老板,要不我带你去他店里看看再说?”
话说着,就把自家的空豆腐担子寄放在路边的季海淘家门口,就领着阿彩去往街南头的科德布庄。
还是巧着了,跑了半条街区挑了半天的阿彩,终于在这个布庄找到了浅蓝色细布的阴丹士林布,门幅正好合料,颜色也正都挺合心意,就问了问价细。
发现自己带的钱却不够了,卓老四说:“差多少钱啊?我帮你垫。”阿彩说“”这多不好意思,我还是下次来买,下次来买算了哦”,卓老四对这布庄的吴老板说:“不够的算我垫的,把布料打包,让她拿跑,多大个事体,下趟遇见记得还给我就行了”。
就在这回转的路上,卓老四又到糕团店里买了几块印糕。托着冒着热汽的印糕往阿彩的手里塞,说“大妹子啊,我看你早饭还没舍得吃吧。”阿彩戏笑着说:“你格个人倒还是有点良心的,你类一邦做生意的人都是黑无良心的。”说着,自己也先笑了起来。
卓老四也不见恼,接着话荐说:“也是要看对什么人啊,做生意赚钱要紧,你买我卖,你情我愿,谁也不欠谁的,你说这话,是没做过生意,生意难做,难啊,我们起风落雨都在路上跑,也是做的苦交易;做人难,难做人,能做好生意的是人上人啊。”
阿彩也不再讲了,说不过他卓老四的,接着个印糕就往嘴里塞。
一忽儿又说“卓老四,你也不怕我还不起你钱啊?”,卓老四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再说这点小钱忘记了也不要紧,不要记挂在心上,无所谓的事~”。
折到季海淘家拿回了豆腐担子,阿彩和卓老四一道走向了回程的路。快到五福桥的时候,卓老四说:有啥事体搞不定的,记得再来寻我”,阿彩回说道:“好的,好的,今朝谢谢你啦,改天我补你的数”。然后分道各自回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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