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寂寞倒头。
还是阿盛,阿盛晚饭的时候喝足了几杯满是楝树果味的小曲酒。兴奋到他一点也没困意了;阿彩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北边的娘家,赶老家族里的一个侄儿订婚请吃;阿盛一眼瞥见墙角那把上次下雨天小阿香给自己撑回家的黄色油布伞,想着也该去还给人家了,这成为一个名正言顺地去小阿香家串门的不错的理由。
70年代,乡下的入夜。离现在的电视机发出的荧光,还隔着好长一段距离。相当浅薄的夜里,阿盛迈着轻快的步伐,朝着小阿香家的方向走去。
乡人习惯了早睡早起。而且是煤油灯烧油用券上计划的年代。是常常有许多人聚在一家一起闲聊,打40分消磨时光,这样就省了好几家的灯火。一入夜,孩子们就早早的上床睡觉了,小阿香在芦苇连枝子上糊着鞋帮的衬子。孩子们的身体真是日长夜长的。
阿盛敲了敲门,门里的阿香,轻着声地问道:“是哪个?”阿胜说:“是我是我,阿盛,来还伞的”。小阿香连忙说:“哦,是阿盛,”“又回声说你等着,等我一会儿,我在糊衬子,一手的老浆湖在手上呢”。
阿盛就站在门外,搭上了一枝“勇士牌”香烟吸着,回看了一眼来时的路。这时间,小阿香一脸的喜色拉开了门栓。把阿盛迎进了堂屋。嘴里说着:“不着忙,我还寻思着这些天,怎么不见你来戏了?”
阿盛哺出了一口烟说:“我也没得空啊,家里的、田里的忙不过来,跑不出来啊,所以今晚上才来把伞还上。哎,怎么不见你娘在家里啊?”“给她老人家带了两方水烟”“哦,你特骨客气,她去东面老宅门那边走亲戚呢,今天这辰光不回来,恐怕是不归来了。”阿盛在桌边的宽条板眼凳上坐下来,又接上了一支“勇士牌”香烟。
阿香也停下了手上的活,收拾了一下做了一半的活儿。就面对面的坐着,油灯光的照耀里,四目相对,时光瞬间开始迷离。
隔了一会儿,居然的有些冷场。一会儿小阿香说:“我来帮你倒杯茶吧”;阿盛说:“还真是有些口干舌燥的。”
小阿香转身去到东边厨房间倒茶的即刻,阿盛直眼看着小阿香的背影,也是生过孩子的人了,但身胚还是没有走样的痕迹,抑或是年青时就开始生养的缘故吧。
小阿香端着茶叶茶从东边厨房间走了出来,隔着灯火看了一眼阿盛的脸,发觉他的脸上有了一成更深的醉意,这一层醉意视乎来自眼角膜的更深处,这成醉意在灯光里显得很原始。
浅笑着说:“我听说你是不常喝酒的人,今天好像喝了不少酒啊”。
阿盛端起碗来,喝了一口茶叶茶,还是熟悉的茉莉花茶。说道:“难班喝的,今天是一个人在家里,没啥事体做,喝了几口;”又接着说道:“今朝早上,我在镇上的茶馆店里游胡,打一圈下来,胡了三把飘胡,居然两把自摸爱饼,还是丫插,呵呵呵”。
其实从进门,小阿香就从阿盛的口气里,闻出了他的酒骚味。
于是,两个人东拉西扯的聊起了即将进行的农事和长牌的奇赢技巧之类。再后来,阿盛说到眉飞色舞起来,又说,有我有些头痛,我想在板眼凳上躺一会儿;小阿香说:“要躺躺到床上去啊,别闪了腰眼”之类的话。
末了,小阿香说:“夜洞更深的,就不要回去了,给我上上课,你个牌精,我今天晚上要向你取经”。
阿盛几乎没有觉得意外,就像看官们所料想的一样;自然而然的发生,阿盛自然而然地就走进了小阿香的帐门里去了。是夜,窗外的几只老花青蛙的叫声和着芦门帐铺垫的起伏声,几乎一刻没有停歇过。
这正是:
游胡悟情势
还伞小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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