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头,正当是过麦场的时节。
大家再没闲功夫打三厘头的纸牌了,正好少了些闲话传播的途径。
隔壁的洪恩和雪娥的架,3天不吵,就嘴痒;这是隔3、4个生产队的人都晓得的。
这天,洪恩仍旧起了个大早,准备去镇上的茶馆店里吃茶。雪娥唠叨着:“忙争时月的天,今朝就不要去了,田里的元麦要趁早打下来,再不打下来,就要发芽了,”洪恩说:“发你个屁芽,我去去就归来,顺便买块豆腐回来烧汤,中午都没有什么吃的了,”“你去你去,我等到你回来一道下地”。说着就将一盆洗锅水泼出门来,差点泼到洪恩的脚后跟上。“你眼睛瞎的?都快泼到我脚背上了啊!”,“你说说便当,我小脚伶仃的,能跑多远,你不晓得?你天天锅碗不洗,就不晓得砌个洗碗池,也省得我天天倒这洗锅水了!”。洪恩回说:“好好好!我不跟你盘大话,我上镇去了。”背了只篮子消失在雪娥高度近视的眼光里。
一路上,上镇的人真是比平常少了许多;路畔田间都是些赶早工的人在忙着,一派热火朝天。洪恩觉得自己就像个游手好闲的三流子。便没有了往日的闲情逸趣,只是已经走到了有一半的路程,再回去是同样的路,还是去了再讲。
买块豆腐似乎成了这次上镇的唯一目的。
在茶馆里叫杯3分钱的茶,在桌子边氽着;茶馆里的说客比平常少了几成,谈说得投机的几个戏脚也没有来坐着。于是,座了不到平时的一半辰光,就起身去市场里卓老四的摊位上,捞了块豆腐,顺手捉了块豆腐干,在嘴巴里嚼着,一脸的自在;又在黄二麻子的豆芽摊上称了一斤豆芽,往家走。
这时间,老天象要落阵头雨的脸色;真正是老话说的“三月里神鬼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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