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后,眼见黑烟越发浓烈,骤然乌云密布,阴沉沉的压下来,令人喘不上气。
鹿娩翻上屋顶,那黑烟将视线蒙住,什么也看不出,系统的警报越发强烈,吵得耳朵疼。
【请宿主立刻离开!
请宿主立刻离开!
请宿主立刻离开!】
藏宝阁前海棠落雨,青叶起风,鹿娩问系统要了一张黑木长弓,拉弓随时待命。
五色光芒渐弱,周月娥第一个从里面出来,鹿娩立刻飞身下去接住她。
周月娥吐了一口血,指着藏宝阁:“封不住了,出来了。”
另外三人收力,被魔气与妖气混杂的气弹飞。
一片混乱中,管俞将拿到的手札紧紧握在手中。
魔气如烟,在一片黑烟中,一人持剑附青光负手立于此处,衣衫猎猎。
“你当真把它炼化成了一把魔兵?!”络菱撑伞而来,眼尾泛红,身上泛着黑气。
那边没有声音,络菱步步逼近。
忽而黑烟狂作,挡住众人的视线,黑烟里,络菱与白启初并未言语,只一眼,道尽千言万语。
“二叔?”白幕泽轻轻唤了一声。
正当络菱靠近之时,白启初瞬移前来,与络菱擦肩而过,鹿娩提刀护在白幕泽身前,同时也看清楚了此人的面貌。
剑眉飞舞,面冠如玉,眉宇间有一道黑色印记,细看之下与白幕泽确有两分神似。
白启初持剑指向鹿娩的眉心,青光一闪。
“铮——”
兵器相撞,余音不绝。
众人前只见眼前忽明忽暗,再睁眼时鹿娩已经提刀与之争锋。
白启初似乎也有片刻诧异,但就是这瞬间,鹿娩俯下身体绕到侧面抬腿踢向白启初的腰部,白启初收剑退后半步。
见状,白幕泽立刻出声:“二叔,别打了。”说罢,又咳嗽了几声。
白启初果真收剑,闪到白幕泽身边扶他坐下。
系统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恭喜宿主达成成就——物理伤害绝对的神。】
鹿娩嘴角微不可查抽搐了一下,有些看不明白如今的这个局面。
周月娥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还是先过来行礼:“白二公子,我乃清越国大祭司,陛下册封清风门掌事人,请您解释近日所为。”
白启初冷笑一声:“各司其职,大祭司既然知道,何故做戏。”
一场黑烟扫过,竟带着白幕泽一同消失。
这句话湮灭在魔气中,无人注意。
院内回归平静,络菱没想到世间竟有这般不要脸之人,气到发抖。
“络菱姑娘,你若是再不收敛身上的戾气,我们只能先将你送入轮回了。”管俞好心道。
络菱垂下眼眸,她的任务也完成得七七八八了,如今只剩下自己的最后一件事了。
“月娥,现在怎么办,事件没有调查清楚,还让他把世子给带走了。”卫孜辰抱着血瑶,靠在树上,唉声叹气,一派衰相。
周月娥心情沉重,对一直贴身照顾白幕泽的管家交代道:“封锁消息,七日之内,必定将他们二人寻回。”
每个人心事重重地离开镇北侯府,各有所思。
清风门,四人如同被抽干了精气一般,毫无生气地趴着,鹿娩在一旁默默地吃着卫孜辰塞给她的糕点。
“你们不必这般沮丧,至少没让魔气肆虐放出,妖物一案也算有了结果,天阙城恢复平静,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络菱安慰着她/他们,回眸却撞见了周月娥深邃的眸光,示意到自己多说了什么,便不再言语。
管俞叹气:“是他自己收了魔气,与我们无关,还有这本手札,真没有想到白家二公子竟然会以魔气炼化妖族,作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手札上记录了妖族与妖族相互融合,妖族与魔气互融的种种实验,而这个实验竟持续了数十年。
白启初在镇北侯府用魔气改造妖物,失败了才会导致它们变异成为众人看到的模样,那些妖物有的被迫吸食同族妖力,有的融合失败因而暴走为祸人间……
只是为何又说白启初失踪数年,若说为了此事暗中行动,在世人眼中是消失也说的过去。可镇北侯府虽大,这么大的工程难道没有一个人发现,而且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这个既然实验做了这么久,看他的年龄约莫三十往上一些,他是接受继承了旁人的实验,还是自己天赋异禀去做的……
种种问题萦绕在众人心头。
而卫孜辰双眸猩红,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猛掐大腿,忍住心中的熊熊怒火。
良久,卫孜辰打破这安静的氛围,沉声问道:“妹妹,你同他交手感觉如何,你似乎没有受到魔气的影响。”
说到这里,众人齐齐望向鹿娩。
鹿娩抿了一口水,认真回想:“怎么说呢……单论比试我不会输,但他身上那股黑气令我很不舒服不想和他打。我不太明白你们怎么修炼的,但近几日看来,月娥完全可以试着用你的星辰术召唤星星帮你打架。”
随后鹿娩望向一直保持沉默的谢麟,道:“五行术也就生克制化之理,最后归于阴阳大道,你可以稍微试着化繁为简。”
结印的话,可以试着与五行术配合,一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至于你的琴……是有些怪异,要不找一位高僧做做法事压一压?”
最后一句是对管俞和卫孜辰说的,鹿娩一针见血地指出了其中问题所在。
管俞沉思之后抱拳行礼:“多谢妹妹指点。”
说罢,几人各自去寻了个去处修炼。
络菱走过来,坐在她的对面:“你既然知道,为何之前不说?”
鹿娩笑了笑:“我也是刚看出来的,况且我才来了两天,他们都是人中龙凤,贸然说这种话很不受听的。要不是说到武功招式,嘴快说了出去,我才不想招人嫌。”
“你们比我强,这个年纪就有这样的本事,确实值得夸赞。”络菱笑道。
鹿娩双手托腮,捂脸道:“我六师兄自诩天才,很多时候旁人给的建议他都不会接受,后来师父便让大师兄戴了个头套,用着他最瞧不上的招式去揍了他一顿。六师兄吃了亏,挨了打,收了心,才有最后的成就。”
我猜我六师兄被打的时候讨厌死大师兄了,而我现在就是那个棒槌。”
络菱被逗笑了:“你们是同伴,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你的师父一定很为你们骄傲,都很了不起。”
鹿娩放下手,谈笑间不经意地问道:“我还是个小菜,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今耀有什么特别之处,能让堂堂镇北侯府二公子将它选中,变为魔兵?”
络菱心下一惊,这小姑娘怎么聊着聊着突然又把话题扯回去了,看来只有说点真话才能止住她的追问。
沉默一阵,络菱抬头对上鹿娩的眼睛,答道:“我最初在锻造今耀时原想将它练为灵器,在锻造的过程中不惜把自己的灵力注入其中,未曾有丝毫懈怠。
待到百日之后,剑成。后来到了天阙城,偶然间与他相识,他说可以为我寻找一个剑灵,届时剑便不再是死器,我勉强信了,他把剑带走了。
若说今耀除了拥有灵气之外,它的材料是族中长辈从魔界搜集回来的魔灵石,它们只能感应灵气魔气的有无,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鹿娩微微点头,对络菱说的话抱有怀疑的态度,毕竟在她眼中络菱如今的立场依旧不明确。
没有任何充实的理由来解释她之前的所作所为。
不过既然是一名铸剑师,能够倾尽心血锻造出今耀的人,对于剑意自然有着非同寻常的感知。
于是鹿娩从旁取了一截竹子,以竹为剑,院中练剑。
剑指长空,皓月高悬,与风相融,池塘倒影。
数尽人间千万红,一点青山明月心。
繁华旧梦,沧海波涛,清影翩然,天地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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