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贝内特先生觉得自己倒霉透了。
随着这两年经济的下滑,特别是市场需求的急剧萎缩,与他长期合作的几家工厂纷纷宣布暂停生产,直接导致他公司的业务量骤减了一半。
最开始的时候,他还能靠着以前的积蓄勉强支撑。
但是随着时间推移,公司的财务状况日益恶化,他只能靠着削减司机薪资、实行倒班制等消极措施来维持公司最基本的运营了。
面对着待遇和薪酬的下降,一些司机不满的离开了,但更多的人因为就业市场的不景气而被迫留下。
毕竟大环境就是这样,大家的生意都不好做,很难有多余的岗位去容纳这些卡车司机。
毕竟,跟普通工人不同的是,普通工人不满意老板给出的待遇之后还可以寻找其他的工作,如果运气好的话还是能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的。
但卡车司机不一样,在整个大环境萎靡不振的情况下,因为缺乏新的物流需求,他们所能匹配的工作岗位只会越来越少,不会越来越多。
这也导致了卡车司机一旦选择辞职,他们就很难找到非常合适的工作,很可能面临长时间失业的风险。
因此,尽管心存不满,他们也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不过,不要以为这些留下来的就都是些逆来顺受的老好人。
相反的,他们才是约翰·贝内特先生头疼的根本。
在大吵大闹的抗议了几次,发现根本没法取得能够让他们心满意足的结果之后,留下来的这帮大老粗们在不知道谁的建议下找到了工会。
工会这种东西在约翰·贝内特先生以前看来,就是一个帮助他对手底下员工进行管理的工具。
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当他稍微显露出了一点疲态之后,这帮工会的家伙就朝着他露出了獠牙。
经济、工会组成的双重压力,压得他几乎都要喘不过气来。
所以,作为“远洋物流”这家物流货运公司的老板,他不再幻想那些关门的工厂会重新启动了,也不再信任手底下这帮拉不来生意的废物。
年过半百的他选择了主动出击,像年轻时候那样厚着脸皮一家工厂一家工厂的跑,哀求着能够和他们达成合作。
不过就像前面说的那样,运输市场这块蛋糕就这么大,他几乎找不到任何新的合作机会。
就在他几乎绝望之际,一次偶然的机会,一位“好朋友”出现在了他的生活中。
这位“好朋友”慷慨地给他介绍了好几笔生意,虽然都不大,但是至少让他赚了一些钱,这极大地缓解了他的压力。
因此,他对这位“好朋友”越发的信赖。
直到有一次,这位“好朋友”向他透露有一笔大生意要给他介绍的时候,他立马就相信了,满怀期待地赶到了约定的地点。
出乎他的意料,约定的地点不是什么正规地点,而是一家私人赌场。
这位“好朋友”告诉他,那位大老板根本就对贝内特先生不熟悉,想要这位大老板分润生意给他,就必须在赌桌上让他尽兴。
贝内特先生一点儿也没有怀疑,因为他年轻的时候就做过类似同样的事。
最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很美好,贝内特先生在赌桌上确实赢了一些钱。
同样的,那位大老板也如约给贝内特先生介绍了好几笔生意,这让贝内特先生对自己的那位“好朋友”更加感激了。
不过后来,一切都变了,贝内特先生先生开始输钱了。
最开始的时候,他还能保持理智,就算输了点钱,但是他的目标还是很明确——那就是再拉来一点生意。
但是随着输钱、赢钱然后再输钱,这样的大起大落的刺激下,他逐渐迷失了自我。
当贝内特先生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自己所有的存款都输掉了。
更可悲的是,连带着公司的运营资金,也被他一并输掉了。
而现在,他已经拖欠了所有雇员三个月的工资了。
输红了眼的贝内特先生可顾不了这些,他这次回来是来拿产权证明的。
他准备拿着这个和自己的房产证去银行再贷一笔钱,一把把自己前面输掉的都赢回来!
自己输了这么久,这次肯定能赢回来。
遗憾的是,他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
就被那些听说他人在公司,匆匆赶来的卡车司机和雇员们给堵住了,这些人怒气冲冲,高声呼喊着要求他偿还他们应得的血汗钱。
被堵在公司里的贝内特先生不由地再次发出哀叹,自己真是倒霉透了,被这帮泥腿子堵住了发财之路。
……
远洋物流的普通雇员们倒还好,大都还保持着基本的礼貌和风度。
但是愤怒的卡车司机们可不会管你这些,他们情绪激昂,言辞粗鲁,无所顾忌地宣泄着心中的不满,什么难听骂什么。
毕竟,在这个时代背景下,卡车司机们的工作可不是什么轻松安逸的活计。
他们不仅要承受长途跋涉所带来的疲惫,还要时刻提防着公路上那些无恶不作的车费路霸。
尽管联邦政府曾多次承诺会加强对城市周边道路的清理与维护,但遗憾的是,时至今日,仍有大量的车匪路霸在公路上肆意横行。
当卡车司机们告别繁华文明的城市,驶入那绵延数百乃至上千公里荒无人烟的高速公路时,他们便踏上了一场未知的冒险之旅。
每一次出行,都如同是在赌命。
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身上多几个洞,最终只留下一堆白骨,迅速地被大自然吞噬。
正因如此,能够长期坚守在这份岗位上的,往往都是一些体格健壮、孔武有力而且看上去非常“蛮横”的家伙。
随着情绪逐渐失控,几个激进的卡车司机把挡在他们面前的安保提起来扔在一边,一边咒骂一边用身体猛烈撞击大门,试图冲进办公室。
不过这样的混乱局面并未持续太久,不知道接到了谁的通知,几辆警车拉着警铃赶到了。
车还没停稳,几个穿着制服的壮汉就从从车上跳了下来,挥舞着警棍,蛮横的驱散着人群。
那几个情绪激动的卡车司机很快就被按倒在地,拷上手铐塞进了警车后座。
眼看着态势逐渐平稳,一个脑袋鬼鬼祟祟地从一扇窗子后面探了出来。
原来这个家伙早就从办公室跑到维修间了,难怪就算警察敲门办公室里也没有动静。
看到站在街角正在看热闹的里奇曼,他小心翼翼的低声问道:“先生,那帮暴徒还在那里吗?”
“都还没走,”里奇曼有些好笑的看着他:“你确定要在这里跟我讲话吗?”
顺着里奇曼手指的方向,那个脑袋明显看到了几个带着卡车司机帽的男人已经注意到了他,但碍于警察在场并没有立刻冲过来。
他们怒气冲冲地看着他,就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让我们进去吧,”里奇曼的姿态高高在上:“不要害怕,警察还在这里。让我们来谈一谈吧,没准我能帮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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