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艘大船上,伏倒了许多尸体。
男女皆有,一眼望去,竟然不下二十具!
宋青书暗暗心惊:“崆峒派乃是名门正派,怎么行事如此狠辣?早知如此,就该提前请动鄱阳四义相助,也能免了这一场灾劫。”
伤及人命,尤其是这么多的人命,这一点是宋青书和张松溪都没有料到的事情。
原因就是鄱阳帮和鄱阳四义的争斗,有崆峒派背书。
同为六大门派,宋青书、张松溪以己度人,从未想过崆峒派竟然会如此狠辣。
“多谢侯前辈与宋少侠仗义相救,救命之恩,恩大于天,我等兄弟四人愿投入武当派门下,为奴为仆、做牛做马,以报此恩。”
四艘大船上,各有一名中年男子。神态萎靡,伤痕累累。齐齐抱拳道。
却是听到刘鹏煊临行前的话,知道此事绝不算完。若想保全一家老小的性命,非要找个大靠山,庇佑自身不可。
按理来讲,鄱阳四义与水底金鳌——候擎天,同在鄱阳湖生存发展。
投靠候擎天最为合适。
可是如今鄱阳帮来势汹汹,请动了崆峒派相助,鄱阳四义也怕水底金鳌——候擎天,保不住他们。
故而,索性直接投了武当派。
事实也正如他们所料的那般,就算他们兄弟四人,想要投靠候擎天,候擎天也不敢收下他们。
宋青书看着眼前惨烈的一幕,第一次对江湖的凶险,有了更加直观的认知。
须知,鄱阳四义绝非无名之辈,乃是鄱阳湖内有名的高手。
更是一地豪客,有自己的亲族、庄子、土地、产业、生意。
若是宋青书身后没有武当派,手里只有一个宋家庄,也绝不会比鄱阳四义强多少。
像鄱阳四义这等人物,已经是底层江湖人,足以仰望的存在。
而他们在崆峒派面前,竟然只能落得一个,任人宰割的凄惨下场。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成王败寇!拳头大才是真理...
一句句类似的话,不断的浮现在宋青书的心头。如雷霆般炸裂在胸间,激荡回旋不休。
是啦!这才是我下山的真正目的!
宋青书心中长叹一声,并没有趁人之危,接受鄱阳四义的效忠。
宋青书很清楚,鄱阳四义先前所言,不过是形势所迫,当不得真。
故而只是好言安抚一番,请他们先跟自己返回黄鹤楼,暂避锋芒。
等到众人返回黄鹤楼时,张松溪早已经在此等候多时。摆下了丰盛酒宴,为鄱阳四义压惊。
宴会上,张松溪听闻此番争斗,竟然是闹出了不少人命,也是吃惊不小。
喟然长叹:“我只道崆峒派乃是名门正派,却忘了他们地处雍凉之地,比邻西域。民风彪悍,素喜争斗,一度到了闻战而喜的程度。”
显然,张松溪也在后悔,没有提前寻找鄱阳四义相助。
不然有武当派的虎皮在,崆峒派和鄱阳帮,定然不敢如此造次!
一念之差,酿成大祸,实属不该!
宴后,水底金鳌——候擎天,告辞离去。
鄱阳四义害怕鄱阳帮暗中下手,自然不敢下山。
张松溪却是在此时,拿出了一把青铜钥匙。
鄱阳四义见到这把青铜钥匙后,顿时面露激动之色。纳头便拜。
“我等兄弟四人,见过恩公!恩公数次救我等于危难之间,我等愿为恩公效犬马之劳,至死方休!”
这次却是心甘情愿,毫无一丝怨言不甘。
原来,当年张松溪夜闯死牢、救出鄱阳四义中的老大,全程隐藏身份。
只留下了一把打开四义老大枷锁的青铜钥匙,作为日后表明身份的信物。
今夜,鄱阳四义见到这把青铜钥匙,便知前事种种。再加上今日的救命大恩,两相叠加之下。
鄱阳四义彻底归心,心甘情愿为武当派驱使。
往后的几天内,宋青书、张松溪一边处理各种琐碎事务,为英雄大宴和鄱阳四义的事情收尾。一边等待少林那边传来的好消息。
却不料,等来的是一个坏消息。
少林派来人传递消息,逆徒圆真,也就是成昆。早已经在英雄大宴之前,便离开少林寺,不知所踪。
少林目前正派遣寺内高手,满江湖搜索、抓捕成昆。
武当山也传来消息,让张松溪速速回山,与俞莲舟一同前往少林,问清缘由。
再联合少林高僧,一起搜索、抓捕成昆!
这则消息,如今已经由武当派、少林派公告天下,不容质疑!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武当派之所以派遣俞莲舟、张松溪二人前往少林,就是为了调查事实真相,监督少林派的抓捕行动!
一时间,江湖中热议不断,语出惊人者、恶意诽谤者更是不在少数。
........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大江之上,宋青书一身青衫独坐船头,身边难得摆放着几个酒坛。
望着滔滔江水,两岸美景,竟是不由自主的吟诵起了苏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
念罢,宋青书还不觉尽兴,正绞尽脑汁思索间,忽的灵光一闪。
拎起酒坛,猛灌一口,吐气开声:“十年苦修无人闻,一朝比斗天下知。直闯大江擒蛟龙,东流入海搏自由。”
“自由啊!这TM就是自由啊!早知道如此,早就该下山了啊!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声正如脚下的滔滔江水,惊涛拍岸,回荡在两岸,经久不息。
“哈哈哈...我就说这小子,肯定是在山上憋坏了。欧阳兄,你输了,速速满饮此坛!”
随着话音飘荡,一叶扁舟起起伏伏,随风飘荡而来。
小舟上,两名男子对坐而饮,好不快活!
宋青书定睛观之,只见一人紫衫俊颜。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想必便是那位打赌输了的欧阳兄。
另一人,头发蓬松、也不束发。粗衣短打,矮小精干。正顶着一个红彤彤的酒糟鼻,满脸笑意的看着宋青书。
“哈哈哈、宋小子,多谢你让我赢了这厮一回!来,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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