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天本就热,这一上了车,那股挥之不去的清香,惹人躁动的幽香扑鼻而来,便更热了。
刘义符与司马茂英对坐着,两人皆是微微低着头,没能相互直视。
马车开始缓慢驰骋了起来,刘义符率先打破尴尬。
“你何必要到亲自到府门前寻我?”
“我…我就是…想来看看。”
司马茂英脑中还谨记着父母的“教诲”,略微窘迫的答道。
上一次两人相见,司马茂英对刘义符抱有怨气,可当司马德文安然回府后,不断述说着刘义符的“贤明”,便免不了有所改观。
司马茂英比刘义符年长两岁,说到底,也只是稍长一些的少女,心智算不得成熟。
面对司马茂英,刘义符拘束,那是他在尽量克制,免得自己患上了恋童癖。
要知道,未满十四…………
即使现在的律法允许,可刘义符也免不了会感到膈应。
“司马公是如何与你说的?”
说起司马德文,刘义符抬起了头,正色的审视着司马茂英。
后者微微一愣,美眸躲闪,皓齿轻启:“父王说…说世子仁慧,是值得托…托……”
说着,司马茂英白皙精致的脸颊微红起来,声音也同蚊子般细小。
正襟危坐着的刘义符只觉得肉麻,他当即打断道:“我知道了。”
得到解脱的司马茂英轻呼一口气,两只紧握着的手松开了些。
从刘义符上车见得司马茂英第一面,见其还是与那日同样的着装,青色襦裙外披露着淡紫袿衣。
要说与那时有何不同,无非就是袖口短了一截,将洁白的小臂裸露出来。
不得不说,这自出生起便养尊处优的大家闺秀,要比一般女子肌肤细致白嫩的多。
“若你是为司马公与王妃所迫,大可与我说。”刘义符突兀道。
司马茂英似是觉得好笑,道:“与你说?”
说完,司马茂英便有些后悔了,她故作歉意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刘义符见她恢复原来模样,笑了笑,“你不愿嫁,直说就行,没有什么好为难的。”
刘义符虽是平淡说着,可司马茂英听了,却觉得十分的刺耳。
“世子若是瞧不上我,也大可直说。”
听此,刘义符知她曲解了自己的意思却不作解释。
“我保不了你家。”
司马茂英怔住了,等她回神后,当即怒嗔道:“我何时求你保了?!”
“司马公与王妃难道不是如此与你说的吗?”
车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司马茂英撇过脸去,双手交叉在胸前,看向了窗外。
司马茂英撇着脸,冷声道:“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为何还要与我共乘一车?”
“伏惟圣朝以孝治天下,家父家母之意,身为儿子,我怎能不从?”
这辆车是从郡公府开往琅琊府的,刘裕都命人将司马茂英接来,自己要是拒了,往后有人诟病,定要指出他今日不孝之举。
“哼哼。”
司马茂英在门前明明见到他脸上的惊愕神情,刘义符说是受父母之命,是迫不得已而为,谁信啊?
刘义符见她讥讽,也不在意。
“订亲也只不过是个名分,你回府后,便与司马公直言,那日市口冲撞之事,我未曾放在心上。”
两人这才谈论几句话,刘义符总以一副施舍者的口吻说教着,司马茂英乃是王室宗女,怎能受得了。
“年岁比我小,口中的大话却未有停过,我父王乃是当今天子之弟,亲的!”
“哈?”
刘义符笑了一声后,司马茂英小脸胀红了起来,语气急促道:“你笑什么?你父亲不过也只是开国郡公,父王位列三公之上,怎会需要你!”
“嗯。”
刘义符微笑颔首,他看着司马茂英,顿时心安了不少。
怒声过后,饶是正在车首驱马的车卒,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嗯什么嗯?!”
刘义符越是淡然,司马茂英就越是恼怒。
她虽明白那些道理,可从家世上来看,无论如何,也是刘义符高攀了她一截。
“郡…娘子说的对,是我高攀了。”
刘义符本想称呼司马茂英为郡主,可转念一想,后者身为宗亲之女,至今都还未有封地。
别说郡了,连一县之地都未有。
司马茂英听得那郡字,脸便更红了。
“豫章怎比得上琅琊…………”
说到一半,连她自己都不自信起来。
司马德文膝下无儿是不假,可司马茂英是女子,哪能继承的了王位?
况且豫章郡,还真是要比琅琊郡富饶的多。
《水经注》云:“似因此水为其地名,虽十川均流,而北源最远,故独受名焉”。
南方之所以能够要比北方富裕,靠的便是这得天独厚的水利。
最直观的,便是农商。
水稻麦田能有充足的水源,加上天气炎热,碰上好时候,麦子能一年两熟。
而蜀地之所以有天府之国的美誉,便是因其能够一年三熟。
蜀地一亩良田,便能顶上北方四五亩,未有天灾人祸之时,想吃不饱都难。
而下海经商,抑或是做些不大不小的买卖,漕运远要比用车马翻山越岭便捷太多。
山林有“好汉”,江河有“水患”,这都是避免不了的。
可荆襄、扬州三吴之地皆屯有重兵,晋军水师睥睨天下,那些孙恩卢循的余孽在这几年间都不曾冒出头来。
贼寇一少,商路自然就畅通起来。
商路畅通,柴米油盐等物价便会逐渐压低,百姓的裤带也就随之宽松。
南宋之所以宁愿缴纳岁币财帛也不愿发兵交战,正是因为军费的支出,远远要高于纳贡。
既然只是小钱,给了便给了。
至于脸面,能值几个钱?
思绪着,刘义符将视线从窗外收回。
对于司马茂英的样貌,他自然是心动的,之所以先前激她,就是想看看其是否足够“清澈”。
如今看来,倒也还不错。
车内氛围缓和下来后,司马茂英见刘义符毫不回避的看着自己,秀眉微蹙,问道:“你…你一直看着我做甚?”
“是娘子来寻我的。”
“是我来寻你又怎样?”
“娘子寻我,不管是出自本心,还是遵循父母之命,都是有意……”
“我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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