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炼丹

  谢晦始终是一脸淡然的样子,刘府管事见是这位不速之客前来,即使心中暗道不好,也不敢冷落了他,硬是挤着笑,带着两人入府。

  “谢郎是稀客啊,奴一时没能认出,还请您多担待。”

  “无妨。”

  “世子与谢郎先在此等候,郎主在后院,奴先去知会一声。”

  管事说完,挥了挥手,几名婢女当即会意,端着茶壶糕点前来。

  书房。

  刘穆之还在批复各地投来的卷宗,脸色时而舒缓,时而肃穆。

  “郎主,世子与谢郎来了。”

  “世子回来了。”

  “是。”

  自司马德文之事过后,刘穆之时刻关心着刘义符的动向,得知后者回来,当晚便来府上拜访,嘴角不由翘了起来。

  “孺子可教。”刘穆之笑道:“主公这几日常在我耳边炫耀,世子竟能让颜彪赞誉,是我没有想到的。”

  要可知道,在此之前,这师生两人,没有情,只有仇。

  “世子能够化干戈为玉帛,着实让人惊叹。”管事附和道。

  “哈哈,你能说出这般话来,也是长进不小。”

  “郎主饱读诗书,结交的好友皆是德才俱佳的郎君,奴常伴在侧,耳濡目染下,也会说些文话。”

  管事受到刘穆之赞赏,笑呵呵的说道。

  刘穆之说完刘义符,便又问起了谢晦。

  即使他心中了然,可到底有些诧异,不免问道。

  “哪位郎君?”

  “是谢主簿。”管事一时记不清谢晦家中排行老几,只得明说出其官职。

  “啪”一声,卷宗合上。

  “他二人现在何处?”

  “奴让其在堂内候着。”

  …………

  “世子怎来了。”

  刘穆之以笑相迎,上次刘义符劝他不再服用丹药后。

  近一月过去,除去刚开始几日,病情略有加重,此后,虽然未能根除,但也算是稳定下来,不再似当时上朝般,止不住咳嗽。

  “刘公身子骨可好?”刘义符笑道。

  他说此话,不是为了客套,而是真的非常关心刘穆之的病情。

  “比以往好些了,世子所说之丹毒,我如今是深信不疑。”

  一老一少相谈甚欢,而一旁的谢晦则是感到如坐针毡,他与刘穆之是有隔阂,但两人地位相差悬殊,年纪也差了一倍。

  “谢主簿今日回来,怎又随在世子身旁?”刘穆之冷不丁问道。

  刘义符与谢晦时时在一起,那日闹市口在,去石头城在,如今更是来到自己府上。

  这不太可能是谢晦的意思,但刘穆之明知如此,却不问刘义符,非要问一问谢晦。

  “晦…是受世子所邀而来。”谢晦如实说道。

  早在路上时,刘义符便对他说了许多,示意其在刘穆之面前不要板着,应适当伏低。

  “不管如何,在其位,谋其事,你既担任太尉主簿,太尉府中的事务该处理妥当,忙完了公务,再顾及私事。”

  面对刘穆之的说教,谢晦本想反驳,可他见站在刘穆之身后的刘义符轻晃着头,便又作罢。

  “刘公…说的是。”

  刘穆之看了眼身后的刘义符,见他笑呵呵的模样,也不由着摇了摇头,苦笑道:“天色已晚,你们俩人待会便在府中用餐吧。”

  “刘公,我能问问您往前服用的丹药,是在何处炼的?”

  “怎了,世子对炼丹术也有所涉猎?”刘穆之打趣道。

  “我是有些好奇,刘公可否让带我看看?”

  “有何不可。”

  刘穆之听完,便带着刘义符与谢晦往后院走去,为了方便控制火候,那丹房便在柴屋旁,还未入内,刘义符就闻到一股药味。

  “丹药我虽不服了,可每日还是要熬些药来喝。”刘穆之说道。

  刘义符入内,见那青铜炉被闲置在角落中,一旁灶上的瓷罐还在冒着热气。

  药气入鼻,刘义符不觉得有什么不适,医院待的久,他对药材味早就无感。

  那灶前还有一穿着素色道衫的年轻人时刻盯着。

  “刘公,再等半刻钟就好了。”年轻人作揖道。

  “嗯。”

  “刘公,往日替您炼制丹药,可是他?”刘义符问道。

  不等刘穆之回答,那青年抢先答道:“师父调配丹方后,刘公服用的丹药,都是在下所炼。”

  年轻人说话时虽不卑不亢,他已认出了刘义符,话语中,带着些许不忿,当初刘义符断言丹药有毒,他身为葛家子弟,自是不信。

  “这么说,你对炼丹之术颇为娴熟?”

  “是。”

  刘义符见他始终一副淡然模样,继续追问道:“我问你,炼丹时,可会有意外出现,比如起火,爆声?”

  “世子所说的状况,偶尔会有发生。”

  “好,府中可有硝石、石流黄?”刘义符兴致勃勃问道。

  “先前备有不少,世子要这硝石、石流黄,可是要炼丹?”

  “我不会,你替我练,硝石与石流黄各拿些来,对了,还要木炭。”刘义符说道。

  刘穆之与谢晦两人不懂炼丹之术,只是在旁听两人一答一问。

  刘穆之得知刘义符要炼丹,问道:“世子这是?”

  “刘公待会便知道了。”刘义符还是一副乐呵的模样,故意卖着关子不说。

  “对了,练丹时会有些动静,不大安全,刘公还是先避一避为好。”

  刘穆之不是心急之人,刘义符让他避让,便也照做了。

  青年从柴房柜中拿出两个麻袋和一块木炭,回到丹房后,说道:“世子所要的都在这了。”

  刘义符将袋口打开,看了眼,吩咐道:“先将其磨成粉末。”

  “世子可要先伏火?”

  “你先按我说的做。”

  “世子也读过《抱朴子》?”

  “未曾。”

  青年眉头一皱,《抱朴子》中明明记有此合练之法,只是还要施以佐料。

  像硝石、木炭,本是为了更好的淬炼药材中的药性,用以伏火,他按照刘义符所说的做,到最后,丹是定然练不成的。

  刘义符见那硝石已经被锤成了粉末状,他又让青年将那些难以捶碎的颗粒挑出。

  一番操作过后,刘义符唤来几名仆从,将铜炉抬出,置放在亭边。

  刘府上下得知世子要亲自炼丹,赶忙围在一旁看着。

  “世子若是要以硫磺伏火,用不着如此……”

  “等会,我让你走开,便赶紧跑,千万不要回头。”

  青年见刘义符正色说道,愣了愣,颔首回应。

  刘义符让他将先前磨成粉末状硝石、石流黄、木炭混杂在一起,遂又让人取来几张废纸。

  “记住,点燃丢进鼎炉后,盖上盖子,赶紧跑!”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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