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帆听完对方来电的意思，马上就挂断了。
现在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五折卖掉，一次亏个三万多，这是不可能的。
且不论还有系统的数学任务要靠股市收益去完成，就算不赚钱，要赔死，也得赔个明白。
鸭鸭一边吃着丸子，一边好奇的问，
“一帆哥，谁的电话啊，你怎么这么不耐烦？”
林一帆本想随口回答是诈骗电话，但转念一想，刚好可以借这个机会问问，
“是要买我股票的，我前几天买了白龙重工的股票，最近有人找我，问要不要低价卖，好像是白龙出事情了，你知道不？”
鸭鸭摇了摇脑袋，
“白龙重工这个名字倒是听得耳熟，但是我又不炒股，真不懂嗷。”
但旁边的白羽眼睛溜圆溜圆的，似乎大写着期待，但出于某种礼貌，她在等林一帆先开口问。
“啊，那白羽，你知道白龙重工不？”
“我知道啊，本来是爷爷开的，后来是二叔继承了，而且之前我还给他们帮过忙调试程序……”
鸭鸭听到白羽说的，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试图插入话题，
“啊！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小时候会去那里玩，那边厕所没隔断，设计的贼吓人，拉屎的时候还得跟别人互相对视。”
林一帆看了一眼鸭鸭，不禁有些纳闷，她是怎么做到嘴里嚼着东西，还在回忆厕所里的事情，甚至巴唧起了嘴，听起来吃得还怪香的。
“鸭鸭闭嘴，让你姐说。”
白羽接着说，“白龙重工其实一直都处在一个赚钱赚不到多少，但也赔不了多少的状态，我爸还老笑话我二叔，说他是个在给员工打工的老板。”
“那，白羽，你知道他们厂子加工的轴承材料不合格的事情嘛？因为这个，他们股价跌了好多，我赔了不少在里面。”
白羽听完皱起了眉头，思索了起来，
“不应该啊，轴承材料的加工机床是最近才买的，还是从德进口，精密程度很高的，调试程序的时候，我去围观，外接中控电脑的部分我还帮忙装。
那个精度水平，已经很顶尖了，而且就算没有用新设备，老设备的精度也是达标的，不可能不合格啊。”
林一帆心想，果然自己猜对了，造车可是个技术要求非常高的行业，假如白龙重工连一个零部件的加工都成问题，那必不可能会发展到那种程度。
而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这就是自己必须去了解清楚的了。
“白羽，你能带我进白龙重工的厂子里头去看看吗？”
白羽看上去有些为难，
“我爸和我叔似乎最近在闹矛盾，他不让我跟白龙有交集……”
又轮到循循善诱的环节了，林一帆一拍桌子，
“白羽，我也不是为了我这几万块钱，最关键的是这次的危险真的很大，搞不好白龙重工会被逐利的黑心资本家吞并掉。
我主要是担心白龙重工那千百位员工会因为这个丢工作，到时候连厂子都没了，你叔叔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
而且那还是你爷爷赤手空拳打拼下来的基业，就这么丢了，真的对不起他老人家。”
至于要收购白龙的黑心资本家是谁，林一帆倒也没说。
其实也不用林一帆隔这道德绑架，除非鸭鸭告密，不然老白也是不可能知道的。
白羽瞟了一眼鸭鸭，鸭鸭一扭头，
“嘁，太不信任你妹妹了吧，我要是说出去，我就尿尿劈叉！”
“拜托了，白羽，这个世界需要英雄！”
林一帆的表情更加凌厉了起来，用了一些谈判小技巧，死死盯着白羽的眉心。
这种技巧可以做到不与人对视的情况下，让对方觉得自己被人盯着看。
白羽被盯着有些不好意思，点了点头，
“行，那等下周末去吧，这周末不是说好了要去寺里祈福，还要去游乐园来着。”
“没事，我们下午去吧！”
“啊？一帆哥，你不上课了？”
鸭鸭也凑上来问，“一帆哥，可不敢翘课这么明目张胆，刚刚考完月考，高段长肯定都严格的很，要求也高，等会你人过去了，魂惹了千手观音，那就彻底玩完了。”
“嘿，不巧。”林一帆抬起头，用鼻孔看着鸭鸭，手在自己的包里摸索着，然后拍出了一张假条。
“看看，这可是高段长的亲笔签名！”
鸭鸭满脸的不可思议，将签名捧了起来，
“我的天，我从来没有见过段长亲自签名的请假条，可以放进校纪念馆了吧。”
林一帆得意的拿回请假条，收回了口袋里。
……
之后鸭鸭回学校上课，林一帆自费叫了网约车，车载着他和跟白羽一路向东南边开去。
不得不说，白龙重工的这个工厂果然很偏，林一帆一路都在看着导航，但周围的景色最终还是留不住，到了榕城的郊外，差不多城乡结合部位置。
这里应该是叫青口汽车城，早些年也是个有名的汽车制造聚集点。
最巅峰的时候，这里光是大的车企就有十几家，什么东南汽车，连奔驰、丰田都在这里有分部。
而如今有几分清冷，更大的产业园在东边拔地而起，这里只剩下一些本来就有的本土制造商和工厂。
资本总归是不认收益低的地方，也不会认自己曾经的员工。
商业世界是没有乡愁更不会念旧的。
没有活力的那部分，都被视作企业发展的累赘。
哪怕曾经的贡献做得再怎么多，在企业高层眼里都只是庞大机器上的一颗小小螺丝罢了。
网约车开得还挺快，两人坐着车不一会就到了白龙重工的厂子外。
网约车这是坐得要比公交车舒服，到的比公交快，假如没有最后四十元的打车费，一定想起来都是段美好回忆。
产区的大门上有块‘白龙重工’的牌匾，那四个字是用毛笔写的然后转刻，字体干净有力。
下车的时候，正值轮班换岗的时间，有不少在休息的工人，林一帆本想找一两个人采访一下，但不知为何所有人总看着自己，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奇了怪了，我跟这些人无冤无仇，怎么感觉他们不太喜欢我的样子。
甚至是一种看敌人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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